回到他身邊,重新把他扶起來,又試探了一下他的脈,「你別激動了,後背疼不疼?你最好活動一下,確認自己有沒有哪兒骨折了。」看在他關鍵時刻保護她的份兒上,她也不跟他吵架爭辯了。
元起順著她的力氣站起來,踉蹌了一下,池念徽立即更大力的把他扶住,「腿斷了?」往他腿上看,有袍擺遮擋什麼都看不到。
「不知。到處都疼,已分辨不清哪裡最疼。」元起淡淡道,聽著很是可憐。
池念徽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她隨後蹲在他面前,掀起他袍擺開始檢查他的腿。
「不管能不能出去,首先得確保你還能活動。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啊,別害怕。」手摸到了他膝蓋以上,她先事先說明,免得被誤會。
看著她的手一點點往上,元起黑眸一顫,臉色蒼白,耳朵卻莫名的紅了。
腿檢查完畢,並沒有事,池念徽起身又檢查了一下他的手臂和後背,他後背應當是很疼,按上去時他呼吸都變了。
「把這個吃了,鎮痛。然後想法子趕緊出去,親兵發現這密室不對勁兒,應該也會想辦法的吧。」借著朦朧的光亮看他,臉上噴濺的血讓他看起來別有一種破碎嗜血的美。
「掉落下來就是不想讓擅闖的人活著,石門落下來這裡就徹底沒有空隙,所以也不會再有新鮮的空氣。很快,我們就會窒息。」元起淡淡的環視了一圈兒,真的就是毫無空隙,他完全看不到。
「哪兒那麼容易就窒息,你別喘氣兒,這裡的空氣還足夠我用一陣兒的。」池念徽仰頭道。
「關鍵時刻,取捨的選擇倒是快。」元起無言以對,若不是胸背疼,他還能更省下一些空氣給她。
池念徽笑了一聲,「那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好歹還提前告訴你一聲,我可是君子不是小人。」說著,她上了桌子,打算看看頂棚上有沒有什麼機關。
抬頭看著她,元起起身走過去,擔心她從上頭掉下來。
伸手往棚頂摸,都是石壁硬邦邦,若說機關還真是看不出來。
腳下挪動,踩在了桌子正中間的位置,這密室忽的又晃動了下。池念徽迅速的從上頭跳下來,元起也在同時把她給抱住。腳下不穩,後退了幾步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被她壓得咳嗽,甚至一股腥甜重新湧上舌尖,這疼痛讓他有些撐不住了。
「不晃了。」仰頭往上看,剛剛這一晃動著實嚇了一跳。
「嗯。許是叢憶他們發現了在想法子,別害怕。」擁緊她,元起一邊輕聲道。
垂下眼睛看他,距離過近,他臉上的血更加刺眼。
黑眸如淵,五官俊美,冷而艷,殺傷力巨大。
「我沒害怕。你……」
「本王怎麼了?」看她那眼神兒,欲言又止,他忽然想聽她繼續往下說。
抬手,抹了抹他下巴上的血,已經幹了擦不乾淨。
「你這模樣,真是好看。」她真心評價,比他無比強大的時候好看的多。
她之言語不可料,元起彎起薄唇笑了笑,「因為重傷而好看?」
「破碎的美,一般人欣賞不了。」起身,從他懷裡轉出來,她再次仰頭往上看,說實話,現在聽不著任何動靜。
「你站到牆角去,躲著點兒。」元起也起身,說了這麼一句,便躍上了桌子。
「你要幹嘛?你最好悠著點兒,身上的傷可大可小。」她之所以勇,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沒那麼輕易會死。遇著了各種情況,她都可以自救。
但別人勇,在她眼裡就有點兒莽的意思了。
元起沒說話,他個子高,站在桌上只需稍稍抬手便可碰觸到頂棚。
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手掌運力那麼一推,這整個密室好像都晃動了下。池念徽立即緊緊地貼著牆壁,眼睛緊盯著元起,不敢放鬆。
就在這時,上頭忽然傳來砰砰的聲音,隔著厚重的石頭傳到這下面來,也足以聽得清清楚楚。
池念徽眼睛一亮,「是他們。」
「你就待在那兒不要過來。」元起又警告了一句,隨後再次跟上頭的人聯繫。喊多大的聲音也沒沒轍兒,唯一可靠的就是大力。
元起跟親兵自有他們交流的方式,池念徽坐在那兒看著,逐漸的有些呼吸困難。
她儘量調整自己的氣息,甚至還給自己餵了一粒藥,但作用不太大。
她痛感低,別人缺氧時的反應在她身上還不是那麼嚴重,可是,她都已經開始覺著不太舒服了,更別說旁人了。
她看向元起,很想問問他情況如何了,便看到他從桌上翻了下來。
「你覺著怎麼樣?」幾步到了她跟前,單膝觸地,兩手扶住她肩膀。
眯著眼睛看他,池念徽慢慢的抬起手,摸上他的臉,「你是不是也喘不上氣了?別再動了,再活動幾下你就沒命了。」
「本王沒事,還撐得住,你看著本王,集中精神。」轉而捧住她的臉,元起也不免有些緊張。
「我集中精神呢。看來,還是你意志堅定,跟你相比我還差了些。別搖晃我,我沒事兒。」他臉色白中泛青,都這種情況了,居然還撐得像正常人似得。
「本王自然比你意志堅定,認準了的事兒,就不會改變主意。倒是你一直在瞎折騰,就是想離本王越來越遠。」邊說,他一邊把她抱到懷裡。
「你以為誰都喜歡爭搶你啊,真拿自己當香餑餑了。姐姐我自力更生,不靠男人,也不會爭搶男人。因為,男人有的是。」池念徽軟軟的一團,被他一抱更是沒了骨頭一樣。
身體嬌軟不算啥,嘴硬才厲害,字句可傷人。
元起垂眸看她,「天底下男人的確是多,不過,你想都別想。不對,是看都不能看。」把她抱起來,面對著牆角。
把她堵在最里側,他後背對外,用牆壁和自己暫時給她圈住了一個最安全的區域。
「我偏要看,你還能挖了我眼睛不成。」身體不行,嘴強王者。
「挖不了你的眼睛,那就你看哪個,本王就殺哪個。」還不簡單。
這種話換任何一個人說聽著都覺著噁心,偏生從他嘴裡說出來甚至有幾分好聽。
池念徽軟軟的笑出聲,烏髮雪膚,怎一個媚字了得。
元起垂眸看著她的臉,驀地低下頭在她唇角親了下,雖只這麼一下,卻透著萬般隱忍。
也就在同時,頂棚的石頭忽的發出裂開的聲音,下一刻多個石塊噼里啪啦的掉下來,上頭砸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