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互不相欠

  頂棚的石頭一經碎裂便如玉盤一般盡數崩裂,大大小小的石塊掉落下來,恍若天崩地裂,瞬時這小小的密室都被填滿了。

  親兵迅速的跳下來,搬開那些石塊,將躲避在牆角的兩個人拽了出來。

  池念徽始終被元起護著,那些石塊也沒能將她如何,從這束道出去,呼吸到了更多的空氣,她腦袋更沉重了。

  席地而坐垂著腦袋,池念徽調節自己,耳朵里都是嗡鳴,周遭的所有聲音也皆是雜亂。

  親兵把元起抬上來,就匆匆的運到了外面的房間,他後腰和腿上多處滲血,衣袍都濕了。

  「王爺,您現在覺著如何?屬下這就給您處理傷口。」叢憶提著受傷的手臂,焦急的很。

  元起撐著坐起身,微微搖頭,「去看看王妃。」

  叢憶欲言又止,隨後快步離開。

  池念徽仍舊坐在那兒,頭低垂,似乎有千鈞重。

  「王妃,您有哪裡不舒服?王爺很擔心你。」叢憶見她沒外傷,也放心了些。關鍵時刻,王爺定是將她護的好好地。

  跟了王爺這麼久,真是從未見他如此捨生忘死的去保護誰。

  「還好,我再緩一緩。他如何了?」他擋在她前面,石頭砸在他身上她不是不知道。眼睛沒看到,也感覺到了。

  「王爺受傷了。」對於池念徽能這般問一句,叢憶都為元起感到高興,真心沒錯付。

  聞言,池念徽撐著站起身,扶著自己沉重的腦袋往房間走去。

  親兵在給元起受傷的小腿包紮,他面色蒼白,臉上的血也沒擦。

  「我來吧。」推開親兵,池念徽把紗布解開,在水裡混入藥,塗到他傷處,再重新包紮。

  別看不太舒服,手法倒是極其利落。

  元起就那麼看著她,驀地抬手托住她下巴,「你的頭怎麼了?」

  借著他的力道,池念徽把腦袋擱在他手上,「很重,覺著自己托不起來了。」

  元起不由笑,手掌微動,更好的把她的小腦袋托穩當,「這樣好受些嗎?」

  「嗯,舒坦些了。王爺,您這腿肌肉不錯,就是腿毛太旺盛,全部拔下來估計能織一件毛衣了。」看著他笑,池念徽也不是驚嘆,就是調侃罷了。

  瞧她笑顏如花,雖是不太舒服,反倒無敵的軟糯。

  元起的黑眸中皆是笑,托著她下巴的手指動了動,她整個小臉兒都在他的手掌之中。

  「趴下。」波光瀲灩的眸子裡也盛著笑,她命令道。

  元起沒任何拒絕之言,聽話的趴下,池念徽開始給他處理後腰上的傷。

  被石頭的尖角撞得,傷口不算太大,但都破了流血了。

  「你擋在我身前到底是怎麼想的?換了我,我是不會給別人做盔甲的。」池念徽終是問了這事兒,她對元起那瞬間的心理所思很感興趣。

  「本王也沒那個給別人做盔甲的習慣。」元起語氣淡淡,他本來也不是那種捨己為人的人。

  「那你當時在想什麼?」她不理解的是這個。緊急時刻,人瞬間的思考方向都是利己的,他怎麼就相反呢?

  不符合常理,使出反常必有妖。

  「不想你受傷。」就這麼簡單。

  池念徽手上的動作一頓,就這麼簡單?

  「怎麼不說話了?」她不言語,元起問道,他想聽她說話,說髒話都行。

  池念徽把染血的紗布扔掉,隨後站直。

  元起翻身坐起,看著她若有所思的小臉兒,「問了那麼多問題,得到了答案又不說話。」

  慢慢抬手,用拇指蹭他下巴上的血跡,蹭不掉不說,反倒是將他冒出的一些胡茬摸了個清楚。

  元起薄唇一動剛要說些什麼,池念徽卻忽的兩手揪住他衣領,朝著他撲了過去。

  恍若居高臨下的王者,堵住元起的唇,一腿欺上跪在他身側的床沿上,其勢兇猛一時間元起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叢憶在門口看了個分明,驚訝至極,下一刻轉過身去,他也跟著面紅耳赤。

  抱住這如此主動的人,簡直就是想也沒想到的獎賞和狂喜,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用力的把她扣在懷中。什麼疼痛、內傷,盡數通通消散。

  返身將她放倒在床上,元起攻勢漸起,兇猛失控。

  池念徽圈著他頸項,被他親的眼睛都失焦了。

  趁著他親她眼睛和臉頰的時候,她伸手把他推開,然後迷迷瞪瞪的從他身下翻出去,「你護住我之情,就算報答了,互不相欠。」

  元起翻身坐起,額上青筋浮凸,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種時候她能說出這種話。

  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腿上,他打算繼續,池念徽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再用這種眼神兒看我,總有一些人說女人喜歡勾引別人。根本不知男人勾引起別人來威力更強大,你就是這種極品。」

  原本『氣勢洶洶』,聽她氣喘吁吁的說完這些話,他卻笑了,「很像在罵本王。」

  「那你就當我是在罵你吧。」鬆手從他膝上滑下去,最後看了他一眼,她就轉身走了。

  大概是因為剛剛的血液沸騰,她沉重的腦袋忽然間輕快了許多。

  羅陽已經在城府外等了有一陣兒了,總算見到她出現,她長長的嘆口氣,「我還以為你被恕王給吃了呢。」一聽沈大揚跟她所說的那些,她也嘆為觀止,看來元起是真的很喜歡她。

  「哪兒那麼容易就被吞了,我又不是只有拳頭大小。對了,跟你說些事。」上了馬車,池念徽將在洪印府里的密室中所發現的一切告訴羅陽,以及在杜敏元腰帶上發現的那個特殊的花樣,憤怒的小飛魚。

  「其實以前,我聽過我爹跟我娘的談話,我爹說池懷騫樣貌很像翊楚王爺。我娘嚇得罵我爹,不許他在外說一個字兒。」羅陽這才發覺,其實這件事也並非那般保守嚴密,很多人早就猜到了。

  「同樣,我娘對翊楚也都是讚美之詞。由此可見,這個翊楚自有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才足以俘虜了那麼多人效忠於他。問題是,他死了,留了一個兒子和愛他入魔的瘋婆娘,且下令殺我,就真是自討沒趣了。原本沒那麼多敵,偏偏要樹敵,蠢。」

  「難不成,他們真害怕池懷騫會為了你如飛蛾撲火一般瘋狂不可控?」羅陽一想池懷騫那模樣,嗤之以鼻,真若是被他盯上了,只一想都覺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