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手將她拉入懷裡，胸膛貼著她的後背，雙手握住她拿手機的手，用她的手輕點手機屏幕進行操作。
手機畫面在她的手指指點下，退出了那條簡訊，回到了簡訊頁。
剛才看的時候，只注意到帶著藍點的新信息，退出來才發現，下面一列信息，由不同的號碼發過來信息，清一色的開頭都是阿沉。
顯然，暮沉收到「鳳素依」的簡訊後，倒沒刪除信息，只把號碼拉黑了，但對方拉黑一個就換一個新的，繼續發。
男人牽著她的手，輕輕滑動頁面，拉到「鳳素依」發來的第一條信息，點進去。
裡面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阿沉，我回來了。
江以寧留意到時間，正是她和許茵、齊詩筠聊完天沒多久，消息正式傳開的時候。
她轉頭，望著他：
「我記得，馬曉翠應該挺……害怕你的？」
一個從不主動湊近的陌生人，忽然一改常態，頻頻發信息過來。
這麼看，好像真有那麼點回事？
暮沉頓了頓，狀似茫然地反問：
「是嗎？」
「跟她不熟，沒接觸過幾次，不清楚。」
江以寧抿唇笑，也沒有揭穿他。
這人，第一次遇見馬曉翠，就把人踹到流血，人不躲著他走才怪呢。
他不想承認，那她便也不提。
視線轉回到他的手機上，她隨意點了點。
「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
其實她有些想親眼看一看「鳳素依」，想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復活」的。
所有人都覺得「鳳素依」歸來，她可能會因此而受到欺負，都叮囑她要小心，顯然做了不讓對方靠近的準備。
「跳樑小丑，只要不犯進我手裡，隨便她跳。」
暮沉下巴輕輕擱在小姑娘的肩膀上，鼻尖全是淡淡的馨香，仍然握著她的手指，開始將那一大片信息給刪除掉。
他特意把信息留著給自家小姑娘看一眼，再刪。
語氣是一慣的漫不經心。
引起的關注再多，也無法掩蓋這是一出鬧劇的本質。
區區的鳳素依，還不值得讓他騰出手去應付。
況且，鳳家也支撐不了多久，她能跳的，也就剩這些日子了。
江以寧微微點頭，猜到是這個回答。
這人連吃飯時間都快騰不出來了，有空理會馬曉翠，不如好好吃上一頓飯呢。
暮沉收緊手臂，將臉埋進女孩的脖頸間。
「最近，不要讓江霜姐妹離你太遠，監控里的那個人，我去處理，不要讓陌生人靠近你。」
不管馬曉翠，還是鳳素依，從來都不是事件的重點。
重點是，在整件事背後操縱的人。
如果只是馬曉翠為了留在鳳家而演的一出鬧劇，倒挺簡單，放任即可。
那是鳳家該煩惱的事兒。
如果真的存在替換人格，從而實現「復活」，那麼，這件事背後，大概率有里斯·霍華德或Saint的參與。
暮沉微微眯起眸子，神色閃過一抹狠戾。
肚子上傳來的壓力漸漸增大，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江以寧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鬆開。
男人回過神，有些歉意地摩挲女孩臉頰的肌膚。
他放鬆了些力道，卻沒有放開她。
她只好就著這個姿勢，原地轉了個180度的圈圈，與他面對面。
「我知道啦，你不用太擔心我。」
一點點的自保能力，她還是有的。
她唇瓣輕輕蹭著男人的唇角，輕聲哄著：
「你自己更應該小心。」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在PHI，里斯·霍華德截斷信號，出現在她面前，那時候，他本來可以做點什麼，他卻什麼都沒做。
仿佛費那麼大的勁，就是想跟她聊幾句。
還有那些實驗體，按照編號來看，至少有一百個。
她雖然把江霜姐妹帶到PHI，暮沉手上也有人，但到底是別人的地盤上，真的要起什麼衝突，能不能突圍，她都不敢垮下海口。
占著絕對優勢的主場上，霍華德沒做什麼，在絕對劣勢的客場裡，他更不會蠢得去做什麼。
霍華德幾次的態度的里，她雖然不喜歡他那種「爾等皆螻蟻」的態度，但也不能不承認，他身上沒有令人反感的惡意。
只不過，霍華德對她沒有惡意，不代表對別人沒有惡意。
他不把普通當人的態度，就足夠可怕。
她身邊的人，也許也會被他視作可以隨便碾捏的螻蟻。
暮沉咽動喉嚨，克制著回吻的衝動，半晌，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低聲喃呢自語：
「要遵守承諾。」
那語氣，更似在叮囑自己。
江以寧沒聽懂。
「什麼？」
暮沉低笑了聲。
「我是說，我必須遵守承諾，把你綁在我身邊的想法，不能有，不能拖寧寧的後腿，不能太過任性。」
江以寧一怔，抬眸看他。
聽似玩笑般的話語，偏偏他的聲音低沉得不像話，克制到了極致。
這人還真是……
她窩在他的懷裡，抬起胳膊環抱住他，在頸窩蹭了蹭，小聲道：
「你跟我說過，我可以任性。」
怎麼到自己，就不能任性了呢？
暮沉直勾勾地望著她，目光灼然。
「寧寧和我不一樣，寧寧的任性，對我而言，還遠遠稱不上任性。」
「不要隨便對我心軟，我會忍不住……得寸進尺。」
說著，他攬緊她纖細柔軟的腰身，俯首吻了下來。
微涼的薄唇落下，迅速攻城掠地。
那股清沁的沉水香氣息，也隨之將她纏繞。
江以寧收緊手臂，環抱住他的腰身，將他抱得更緊，微微仰頭，迎合他的吻。
近一點。
再近一點。
兩人的貪婪互相侵蝕，互相吞噬，融合在一起，不分清究竟是誰更貪心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暮沉終於饜足地把人鬆開。
小姑娘軟軟地靠在他身上，胸膛起伏，桃花眼裡水光潤潤，沒有焦點地看著他失神。
他喜歡她這樣，卻又不敢注視這樣的她，心滿意足地用指腹輕拭她的唇角。
「就像這樣。」
江以寧：「……」
這人狡猾得過分！
被女孩軟軟的目光瞪視，暮沉沒忍住，俯首親了親她的眼帘，啞聲哀求：
「別再勾我了。」
「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