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的時間很短暫，江以寧也不想占掉太多暮沉的休息時間。
這人連夜從西京郊趕回來，大抵明天還是要趕回去的。
最終還是狠下心，將他趕了回去。
兩人雖然很一致地對鳳素依「復活」一事，抱著相同的看法，然而，其他人卻不一樣。
一夜之間，這個消息便傳遍了華國整個上流圈子。
但凡聽說過鳳家的，都聽說這事兒。
幾乎所有人受到震撼。
也有人開始扒鳳素依相關的消息，想要知道，是不是真有復活這樣神奇的事。
沒有誰會不想知道，逃脫死亡的方法。
然而，除了那些從喪禮裡帶出來的消息外，再多的卻是怎麼都查不到。
鳳家一改喪禮的張揚高調，回到白事該有的低調安靜。
……
第二天，早上九點，江以寧準時到達江氏大廈撥給瑞景的辦公樓層。
江氏其他忙碌的樓層不一樣，這邊相對顯得冷清。
雖然公司獨立在江氏之外，江氏一概不插手瑞景內部事務的運行，但目前只有大框架的瑞景，人事、庶務等相關的工作，還依靠著江氏。
而這次面試也主要是招研究人員。
江以寧一邁進去，就看見任子棟把腿架在桌面上，整個人半坐半躺地仰在辦公桌上，臉上蓋著一本不知從哪裡來的書。
他旁邊，理察還算正常地坐著，正在翻看面試資料，他的助理幫他整理歸納。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抬起頭，熱情地打招呼。
「江總，你來了啦！」
坐在他旁邊的人依然一動不動，如同睡死了一般。
江以寧聽到這個稱呼，頓了一下，才如常地回應了對方。
「你們到了很久？」
理察聽懂她的意思，嘻嘻笑了聲。
「沒，才幾分鐘，他裝的，大概以為裝作睡著就不用幹活——」
「啪」一聲，幾厘米厚的書飛，擦著理察的鼻子飛了過去。
理察嚇得整個人後仰，差點連人帶椅翻了，還好助理眼明手快扶了一把，才倖免於難。
在華國待了幾個月，理察的華語已說得極溜，濃濃的京片味，還會用成語：
「靠！老任，你想謀財害命啊！」
任子棟斜撇他一眼，指了指被扔到地上的書，懶洋洋地命令：
「撿回來。」
理察氣得直笑。
「嘿，你這老小子，最近狗脾氣越來越狗了啊！什麼活都扔給我，自個活得像個大爺，我都忍了，才吐槽你一句，你拿書砸我？砸完還讓我撿！？你是不是人啊！」
他跳腳罵了一會兒，然而，被罵的人連表情都沒有給他一個。
像唱獨腳戲似的，連個觀眾都沒有。
他氣不過，轉頭望向江以寧。
「江總，你看他的衰樣！是不是很討厭？快幫我用職權壓他！」
這兒三個人都握有瑞景的股份，雖然江以寧年輕最小，但她手握的股份比例最高，坐的位置也最大，背後還有江家在支持。
她是正真意識上的公司掌權人，自然就有資格用職權「欺壓」任子棟。
江以寧聞言，視線下意識落到任子棟身上。
同時，任子棟也正好看過來。
視線對上，他挑釁地挑起眉，像在說，有膽子就試試看。
江以寧：「……」
這時，理察的助理十分適時地跳出來，笑著打圓場。
「我來撿吧！」
他笑呵呵地把書撿了回來，遞還給任子棟。
理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助理一眼。
助理裝作沒看出來，又把剛才整理歸納的資料放到會議桌中間。
「這些是按照我們目前不同研究需求，而歸分的人才，我已經按照他們的綜合能力進行排序。」
江以寧這幾天也將這些簡歷粗略看過一遍，其中也看到幾個心儀的優先招聘人選。
至於具體情況，還得面對面交談過，才能正式敲定。
三人就著整理出來的排序，互相交換了下意見。
「嘖嘖嘖。」理察調侃地咂舌，「沒想到老任你和江總的意見竟然這麼相似。」
任子棟這人吧，雖然人渣得很，但能力就擺在那裡，工作上，理察對他無條件信服。
沒想到江以寧的思路竟然和他如此接近。
要知道，想要什麼樣的人才，就是意味著，對整個研究項目的發展有著明確的方向感。
任子棟靠自己一個人，花了二十年把研究推動到這個地步，他對這個研究的過去，現在，都非常熟悉，能把握住未來的方向，並不奇怪。
但江以寧才剛接確不久，就立即敏銳地摸索到方向。
這是何等的才能！
真不愧是江先生的女兒……呃，不對，是江先生的養女兒。
理察忍不住輕嘆了口，想起了最近這些天，偶爾從四九城那些富豪口中聽到的八卦。
怎麼就不是親生的呢？
長相……他是看不出亞洲人長相的區別啦，但江以寧的能力，假以時日完全可以繼承江先生的遺志，繼續推動物理界的發展。
呸呸呸！
才來華國幾個月，他怎麼就被這種不好的思想傳染了！
養女兒也是女兒，江以寧自然也能算繼承了江先生啊！
瞧瞧，現在不就是接下了江先生的項目麼！
他就等著看江先生的項目，在他昔日好友和女兒聯手下，研發成功！
這麼一想，他頓時感到了欣慰。
跟著老任混，真是他近年來做過的，最好的決定！
任子棟皺著眉看著忽然又哭又笑的人，冷冷地退開了一些。
「你幹嘛？別拿噁心的表情看我。」
理察一頓，隨即，抹了把臉，把騰升的怒火使勁抹下去。
心想，不要跟他計較，這人就是嘴巴壞，想想他好的地方……嘖！竟然想不出來！
他無視任子棟，自顧自地開口：
「那就這麼定了，我們就重點考核這幾個人，小喬治，你去看看面試的人到場沒？」
助理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幾分鐘，他便回來了，但臉色明顯不太對勁，腳步匆匆。
他道：
「前台那邊說，SIM的基諾領著幾個人過來，說要向我們推薦研究人員，現在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