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搖曳，簌簌聲不絕於耳，像是一曲悲壯的歌。
顧凌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看清楚了。」
那些麻木的神情，痛苦的悲鳴，好似烙印般，深深地燙在了顧凌霜的靈魂深處。
「這與上一任主人沒有關係。」竺笙主動解釋道，「和你猜測的沒錯，秘境接連的動盪，是有聯繫的。」
「是世界不穩還是.」未盡之意，兩個人都懂，默契的跳過了它。
然而這兩種都不是，竺笙給出了第三種結果：「祂隕落了。」
「祂？」
顧凌霜茫然若迷，這代表的是誰？
是人還是動物，為什麼不能說名字，是沒有名字嗎？
「或許，馬上就要不太平了。」
顧凌霜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
大概是在修復宗門秘境的時候，江季同說了這麼一句話。
到底是什麼迫使他們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這些顧凌霜都不得而知，腦海中隱約有一個想法成型，那是她上一世，離飛升只差一步之遙的時候，看到的情景。
那是一張不辨神魔的臉，神情祥和，像是在悲憫眾人，又像是隔岸觀火般，冷眼旁觀著蒼生的喜怒。
那時的顧凌霜，面對這樣的一張人臉，心頭一驚，一個晃神，就被祂打了回來。
自那之後，顧凌霜再也沒有任何境界上的突破，直到最後自己被人陷害致死。
現在顧凌霜回想起那段時間的記憶，遙遠的仿佛是幾十年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上一世的記憶，無趣到甚至能用一句話都能概括完成。
可積累下來的經驗，足以讓今天的自己，過得比其他人舒服更多。
或許，這也是祂的一種恩賜吧。
讓她來重新感受一遍人間，體驗一下那些，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情感。
想到了祂，顧凌霜的心裡莫名地升起了一絲悲哀。
她不知道這是在哀戚什麼，但總覺得，需要哭一哭。
「你想到了解決辦法嗎？」竺笙適時出聲，打斷了顧凌霜不算好的情緒。
顧凌霜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轉而看向那兩份樣本。
「我記得，有一種礦石，可以中和腐蝕性，對吧，空間裡有嗎？」
驟然提到了這種不算常用的礦石，竺笙整個人都懵了一瞬，想了好久，才想起來顧凌霜說的到底是什麼。
「有，」當年竺笙可是仗著這裡的空間夠大，什麼都要，什麼都攢，以至於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東西，都能在玉鐲空間內找到，「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說罷，整個人就消失在了顧凌霜的視線里。
顧凌霜也沒閒著，源頭的怪象究竟是獨立空間還是陣法，她到現在也不敢確定，需要搜集一下資料，再確認一番。
察覺到氣氛的緊迫，連小毛球都不再到處亂跑了，蹲在了殿前的石階上，等到顧凌霜的召喚。
很快，竺笙就帶了好幾塊奶白色的礦石回來。
「是這個吧。」竺笙拿起一塊，遞給顧凌霜。
顧凌霜接過，將它掰成幾個小塊，扔進被分好的其中一個樣本里。
兩者飛速相融，激烈的聲音瞬間炸響，顧凌霜特意走遠了一些，為了防止那裡面的液體噴濺到自己身上。
因為放進去的樣本溶液很少，反應進行得很迅速，不多時，就平靜了下來。
這次，顧凌霜再向裡面投入一顆解毒丹，就沒有發生腐蝕的現象。
看來，這算是目前最穩妥的解決方案了。
只有等解毒丹的藥效發揮之後，才能確定，這黑色的物質，到底是毒素，還是別的什麼。
現在，她需要向竺笙確定一件事。
「我記得，各大城池做傳送陣的時候，是建立在靈氣足夠充足的地方，如果那地方偏僻，靈氣不足，是需要做聚靈陣的。」
「是啊。」這算是常識問題，竺笙不明白，顧凌霜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知無不言地回答道，「有大師級別的陣法師，往往會將幾個陣法做疊加，來代替聚靈陣。」
「為什麼會代替聚靈陣？」
陣法的啟動需要大量的靈氣，做個聚靈陣是很有必要的事情，為什麼會被取締呢？
接下來的話，回答了顧凌霜的疑問。
「有些修為低下的人，會承受不住巨大的靈氣壓迫，在進入傳送陣後，如果守衛之人的經驗不足以應對突發情況的話，很容易就進入了空間亂流。」
空間亂流中，就連渡劫期的人進去了，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全須全尾地回來，更別提修為低下的人了。
顧凌霜受教地點了點頭。
「那你這有城池中的陣法嗎，複雜一些的，我想看看。」
如果這裡還能再疊加空間的話，顧凌霜無法想像到，那隱藏空間的背後，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所以她懷疑，那溪水的問題，絕對是出現在了陣法上。
原因很簡單，空間內的靈氣足夠充足，各種各樣的東西也夠多，那裡的地方也足夠大，完全是布置陣法的絕佳之地。
如果她是布置的人的話，她絕對不會吃力不討好地去學習疊加空間，一定會選擇用陣法這個簡單便捷的方式，達成目的。
能代替聚靈陣的陣法太多了，顧凌霜只是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然而在實踐上，她也只做到稍微複雜一些的中級陣法，像是大城池的傳送陣，顧凌霜並沒有實際的參與進去。
也不知道，實際實行起來，那些人到底會用什麼陣法去代替。
「這個還真沒有。」竺笙頗為遺憾地搖搖頭，「不過，我倒是大概能還原出來，到底是哪幾個陣法做疊加的。」
「那我來幫你吧。」顧凌霜挽了挽袖子，準備大展一番拳腳。
既然都是要推算，還不如自己上手，正好可以觀摩學習一下，更新一下自己的知識庫。
身後堆了如山的靈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開始搭建最基礎的框架。
小毛球爬上了神農鼎的身上，借著地形的優勢，好奇地看著兩個人搭建，時不時還嗚咽兩聲，似乎是在為她們兩個人吶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