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監視器的權利有限，顧凌霜一開始也沒想到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如今得到這樣一條有用的消息，她已經很滿意了。
「現在你想怎麼辦？」竺笙收了水鏡，問道。
「先按兵不動。」顧凌霜看了一眼現在的情況，翁思遠是真的被魘住了，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呢。
她眸中似有不忍，可為了大局，翁思遠不得不暫且委屈一下了。
「對面一定會有後續的動作，」顧凌霜望著天空，今夜寒涼，月亮倒是出乎意料的圓，「我們直接將東西摘下對方肯定會有所察覺，現在是要找個合適的替代品。」
「今夜是月圓之夜，」竺笙同樣看到了顧凌霜的動作，附和道，「月圓之夜，是所有巫蠱最虛弱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會行動。」
「不，」顧凌霜並不這麼認為，「今晚他們最多會派個人來查看巫蠱的情況，並不會實際多做些什麼。」
「何以見得？」
「厙納與厙康成不同，能在洛書宗混了這麼多年還屹立不倒，靠的不就是這份謹小慎微嗎？」
「所以，他今天是不會貿然行動的，他一定會挑一個最合適的時機，一招致命。」竺笙順著顧凌霜的話推斷出了這個道理。
「沒錯。」顧凌霜頷首，「現在問題在於，如何做出一個既讓人察覺不出差錯，又不能傷害到身體的替代品出來。」
「這好辦。」竺笙遞給她一個儲存罐似的東西，「用這個收集那些浮散在空氣中的巫蠱之氣，越多越好。」
「好。」
支開了雲景明和翁思遠，顧凌霜手掌一翻，方才竺笙給她的東西就出現在了她的手裡。
這幾個承襲著邪術的娃娃被隨意地丟棄在一邊，表面看著沒有任何問題，可只有顧凌霜能觀察到，從它們體內的翻滾著的濃濃黑氣。
集散魔氣曾經是顧凌霜最稀鬆平常的日常，這才過了多久，她覺得像是上輩子一樣。
竺笙給的工具很好用，都不用顧凌霜再做什麼，就只是將它放在上面，那些剛剛被顧凌霜提取出來的東西就一股腦的往裡鑽。
不多時，就集滿了整整一個儲存罐。
「剩下的，我說你做。」
這裡面的東西不宜帶進玉鐲空間裡，竺笙也出不去，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來指導顧凌霜做這些事情。
顧凌霜本以為竺笙會仿照著之前的巫蠱娃娃做出幾個一模一樣的，誰知道她這次遞出來的是幾塊靈石。
「這能行嗎？」顧凌霜嘴上這麼說著，手卻聽話地照著竺笙說的做了。
黑氣瞬間侵占了整塊靈石，因為靈石良好的承載力，巫蠱之氣也只是微微從中逸散，和那些巫蠱娃娃相比，竟不相上下。
「好精妙的方法。」
顧凌霜表示自己學到了，她原以為靈石只能承載靈氣，沒想到魔氣和巫蠱之氣同樣也可以。
方才她還想著要不要將角落裡關於巫術的記憶拽出來呢，現在看來，這完全沒有必要了。
「讓小毛球施個幻咒就可以了。」竺笙看著顧凌霜將最後的巫蠱之氣灌輸進去，才敢合眼。
這次的巫蠱之氣太過兇猛，她必須要一眼不錯地盯著，一旦它們入體，那就不好了。
小毛球感受到了顧凌霜的召喚，飛速地竄進了顧凌霜的懷裡撒嬌討好。
顧凌霜揉了揉小毛球油光水滑的皮毛，獎賞似的給它撓了撓下巴，小毛球舒服地發出輕輕的呼嚕聲。
「乖，去照著地上的娃娃，將這幾塊靈石做成它們的模樣。」顧凌霜蹲下身來，準備將小毛球放下去，「注意一點，不要碰到了這些東西。」
小毛球乖巧地用頭去蹭著顧凌霜的手，轉頭衝著那堆東西吐了幾口氣。
眨眼間，地上的那幾塊靈石就已經變成了巫蠱娃娃的模樣。
「現在，封印它。」
聽到竺笙話的下一秒，顧凌霜的手速就發揮到了極致，三下五除二就將靈石內的巫蠱之氣封印個一乾二淨。
做完這一切，顧凌霜只覺得自己體內的靈氣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蹲在原地緩了好一會。
「不愧是邪術。」她從前也只是見過這些東西發揮之後的威力，主要的處理流程還是重雲去做的，她從來就沒想過，這會是這麼個費時費力的事情。
「我去給你調個藥浴。」竺笙看到顧凌霜的身體有些打晃，嚇得連聲音都在顫，忙不迭地跑下去了。
顧凌霜都沒來得及阻攔。
既然竺笙先去幹這活了，她就趁著這段時間將這幾個可以以假亂真的「巫蠱娃娃」放到原位吧。
幸好方才神識展開了，不然現在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將這幾個安放回去了。
空間中剩的那幾張竊聽符都被顧凌霜拿了出來，挨個貼在了這幾個「巫蠱娃娃」身上，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好似是知曉今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月亮也悄悄躲在了雲層後面，只露出了影影綽綽的半個輪廓。
顧凌霜用靈力將東西送到了原位，借著樹影的遮掩，悄悄從後道離去。
為了讓這場戲逼真一些，顧凌霜還得讓小毛球做個小小的幻境。
今夜會是誰來呢？
厙納一定知道如果雲星峰出事，眾人的目光一定會自動轉移到與之有衝突的商河峰身上，他如此慎重地布置下了這個局，就一定不會讓商河峰的人來。
這次的對象，不是他借刀殺人的栽贓對象，就會是他並不算重視，但分量比較重的盟友。
顧凌霜真的很期待秘密被解開的那一刻。
無論是哪種情況，顧凌霜都不介意。
前者可以加以拉攏利用，後者則更好，她正好可以趁機斬斷他的臂膀。
明著暗著的針對雲星峰這麼長時間了，光商河峰半年的俸祿和厙康成幾次修煉上的困難怎麼可能抵消這麼多「血海深仇」。
厙納未免想得也太簡單了。
他們父子兩個，壞事做盡，還想著全身而退？
是當別人都是能讓他們兩個隨意捏一捏的軟柿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