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霜將神識鋪展開來，方才她也是通過神魂才發現這裡的不對勁。
不然根本就沒辦法發現這裡的問題。
下手之人非常有分寸，只是在他們修煉的必經之路上改動了一點點，變動十分微妙，僅僅幾個地方出現過，卻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
如果不是被江季同無意間點醒，他們幾個估計會繼續這麼內耗下去，直至筋疲力盡而亡。
一旦發現了問題，剩下的就很好解決了，雲景明他們幾個也不是什麼草包，很快帶著各自的發現回到了小園子。
眾人將找到的東西同時拿出來，打眼一掃，顧凌霜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巫蠱之術。
原本的威力不應該這麼大，但顧凌霜發現了這幾個承載著邪術的物件中，藏著別樣的秘密。
「別碰。」竺笙在顧凌霜的腦海中提醒她。
「怎麼了？」顧凌霜的手在空中生生頓住，轉換了個方向收了回去，「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嗯。」竺笙的聲音悶悶的，「我暫時看不出來什麼，但是預感很不好。」
翁思遠對其中一個巫蠱娃娃入了迷，盯著它的眼神都發直了，就要伸手去碰它，被顧凌霜眼疾手快地攔下了。
幾個人如夢初醒般，也幫忙摁住了。
「趕快銷毀吧，這不是什麼好東西。」雲景明目光凌厲如刀，直直射向那個巫蠱娃娃。
「嘉言，這裡你的火靈根最為精純，這事就交給你了。」
郁嘉言點頭，抬手施咒，火光點燃了光線暗淡的夜，燒了整整一刻鐘才將那個娃娃焚燒殆盡。
顧凌霜瞥了一眼餘燼的粉末，不同於平常的黑色灰燼，而是紅色的。
像血一樣，還是那種新鮮的，剛流出來的。
「這是.精血吧？」顧凌霜喃喃道。
雲景明捕捉到顧凌霜的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被嚇住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精血。」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巫蠱之術了，而涉及到了人命。
之所以如此判斷，是因為動物精血威力遠遠沒有這麼大。
這種邪術出現的時候往往伴隨著大量活人失蹤，最近又要不太平了。
「去告訴大師兄吧，這種事情要早做準備。」
「我去吧。」
郁嘉言主動要了這個任務，雲景明在這裡坐鎮是最好的，翁思遠明顯是被嚇到了，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呢，小師妹也不適宜大半夜過去，也就只有自己能有空閒來做這樣的事情了。
而此時，顧凌霜正在跟竺笙討論得激烈呢。
「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想都不用想，剩下的那幾個是肯定也是這種情況。」
竺笙湊上前去，仔細端詳著那攤灰燼，得出了一個讓顧凌霜遍體生寒的事實。
「這是活人取血。」
就是在魔界，這等殘忍的術法也是被明令禁止的，違背之人顧凌霜往往都是要他們處以極刑的。
難怪威力會如此之大，能讓兩個金丹期的修士都毫無察覺，那數量一定不會在少數。
「你心裡有懷疑對象吧？」竺笙看到顧凌霜的表情，就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嗯。」顧凌霜回道，心裡卻在想要用什麼方法讓人認罪。
「你不是有『人』在那嗎？」竺笙提醒道，「之前太忙了都忘了觀察了，現在正好可以驗證一下了。」
顧凌霜眼睛一亮，從竺笙那裡接過水鏡。口中念念有詞。
水鏡波動了一下，很快，就將畫面從商河峰傳了過來。
「怎麼調到之前的畫面。」顧凌霜第一次使用這種符咒，對這些還不是太熟悉。
「我來。」
竺笙上前一步，代替了顧凌霜的位置，水鏡畫面不斷倒轉，最終跳到了最開始的畫面。
「看來，厙納的警惕性很高啊。」顧凌霜沒有錯過陰影中，厙納的寒涼眼神，這眼神絕對不是信任，顧凌霜毫不懷疑，一旦他失去了利用價值，馬上就會被犧牲掉。
對於商河峰的弟子們來說，最可怕的不是沒有修煉資源，而是失去了價值。
前者還可以苟活，而後者是會被作為『棄子』，徹底丟掉的。
沒有人希望自己是那個棄子，只能不斷地提升自己的價值，期待被看到的那一天。
之後的日子很平淡，似乎是商河峰的人感受到了厙納的冷淡，連帶著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臉，當時他為了爬進去付出了百般的努力，如今被剔除出來，也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拜高踩低在商河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眨眼間，原來需要他們討好的人從高台跌落，任誰都能踩上兩腳，他們焉能不動？
人性的醜惡在這一瞬間袒露無虞。
顧凌霜飛速跳過了這些令人作嘔的畫面，直奔重點而去。
因為那些人的欺壓，導致這段時間內，他一直做著最粗最重的活計，但也不是毫無收穫。
這不，這天他深夜打掃殿前台階的時候，正巧碰上了厙納出門。
他行色匆匆，根本就沒注意到殿前還有人在打掃。
那個時候已經過了洛書宗門禁的時候，雖然長老有權利出去，但為了以身作則，除非重大的事件發生，不然他們一般是不會出去的。
厙納去了哪裡？
那人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看厙納還沒走遠的時候，悄悄跟上了他。
可到底因為功力不足，將人跟丟了。
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
顧凌霜看到，厙納行色匆匆，臉上帶了些緊張和不自在，不然以他的修為來說，不應該忽視掉那個人。
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那天厙納出門，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布置雲星峰的局。
這巫蠱娃娃不會取自洛書宗周圍的村落，不然大師兄一早就能得到消息，他們也不至於如此被動了。
巫蠱之術承襲自魔族功法，顧凌霜只是有所耳聞，卻不曾研究過，看來厙納的心依舊不死。
如此一來，幫助厙納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日雲舟之上看到她眸中翻湧魔氣之人。
可惜，那日人多混雜，各大宗門的長老都相互認識，顧凌霜根本無法排除。
現在有了厙納這條線，倒是好辦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