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天公已經查處了白家，而且完全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孫家，眾多家族的高層齊聚，現在季武寧不在，他們也只能以孫玉明為頭頭了，此刻，或許是葉凡的清查來的殘酷，所有人都有些愁眉不展，一些人，則是臉上有些惱怒。
「這個天公，是真的有些麻煩。」孫玉明也是發聲，一向嬉皮笑臉的他此刻也有些眉頭緊皺。
清查的性質已經不一樣了，以為葉凡報仇的緣頭到現在已經變成了天公清除異己的手段。
一邊進一步削弱各大家族的實力，一邊優化武部內部成員，如果什麼都不做，這一次清查完，這些家族甚至好幾年以內都沒辦法再緩過來。
這原本是家族和總督博弈里的一個變數，已經在準備踩死他們，取而代之。
這樣的想法並不危險，可偏偏，在諾大的南歌城能混到現在，沒有哪個家族敢說自己乾乾淨淨，王朝組織這個狼皮那麼好用，誰又會不拿來用用呢，甚至有的乾脆親自下場，索性就是王朝組織某個階層的代言人。
被查，誰都沒辦法全身而退，更何況還是這從不遵守規矩的天公。
簽字畫押的那人已經被白家驗證了，白家族譜從沒有一個白明宇的成員，最後查到，只不過是街頭一個投機倒把走私違禁品的一個小攤販，被天公抓去，重壓之下簽了一份亂七八糟的東西。
沒有任何公證力甚至聽起來有些荒唐的一張供詞，天公就拿著這個證詞抓走了白家一半的本家，處置了一半的私人護衛隊，讓白吳曉當著白家祠堂低頭，交出了家族一多半的財物。
他吃准了他們這些家族有問題，隨隨便便找來證據，甚至可以說編造證據，可他們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們經不起查。
「要我說，我們就不能這樣讓他查，我們這些家族又不是完全沒什麼實力了，憑什麼讓他站在我們的頭上拉屎拉尿，之前已經忍讓他那麼多了，他還要繼續查，是根本沒打算讓我們這些家族活下去！」
「這次我們要是忍了，下一次，他就該直接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逼著我們自殺了。」
沉默的氣氛之中，周家家主突然拍了拍桌子，似乎十分惱怒。
「過往十幾年，就是總督都不敢這麼查我們，他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小子，他憑什麼！」
「可此刻他來勢洶洶，又有總督授權，我們若是不依，那天公的性格，萬一直接開戰，怎麼辦？」一旁，另一位家主開口，有些憂心忡忡，「獸潮對我們的打擊都不小，現在各家都是虛弱之際，若是和他開戰，我們，怕是承受不起。」
「我就不相信他敢！」周家主則是性格剛烈，回了一句，嘴裡有些罵罵咧咧，「這裡是南歌城，再過幾天，上面還要派人下來，他要是這時候敢動手，到時候，我看他怎麼應對！」
「他天公難道就有多乾淨？在這南川，他是第一個光明正大的起私兵的軍閥，是謀逆造反之輩！」
「可他是鎮王手下……」
「鎮王手下怎麼了？」周家主回答，橫掃了一圈，「在場的眾多家主，難道就沒有幾個身後站著大人物？可有誰像他這般肆無忌憚？」
「高層端坐雲間審時度勢，都不想挑明什麼，他既然要把一切挑明，那就挑明好了，撕破了臉，誰也不見得能有多好看！」
「周家主，你別那麼衝動。」聽到這話，孫玉明有些忍不住了，發出了聲音，「大家都是在一個鍋里吃飯，爭一爭沒什麼，但要是把鍋砸了，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忍讓一下，大不了他來查時給他些財物賄賂一下就是。」
「忍讓？」聽到這話，周家主似乎氣了，「當時就是你們說忍讓，現在才有了這麼一攤爛攤子！」
「誰願意忍讓誰忍讓去，我周藏龍就不信這個邪！」周家主卻是不聽，似乎說到這裡，他一拍桌子，怒氣沖沖的向著門外走去。
「我周家依舊還養了五千的武者和御獸師，就算是人手只有一把大刀，也不是那麼容易欺辱的。」
「你們這些人不敢反抗，我可不會，我倒要看看，他天公有多大的膽量，敢來啃我周家這塊硬骨頭！」
啪！
周家主甩門而去，這大廳里，諸多家族族長有些面面相覷。
「周藏龍，還是那麼衝動啊，天公手裡有一萬多人，真打起來，周家豈不是……」有人擔憂開口。
「我倒是覺得那天公不敢出手。」另外有家主搖頭，目光看向了最當中的孫玉明，見他沉默著不發聲，似乎有些失望，擺了擺手，站了起來。
「我看我們今天是討論不出什麼結果了，大家都有自己的顧慮，有自己的想法，那如何面對天公，也就自己決斷吧。」
「還是希望大家能相互照顧一些，畢竟天公想吃掉的，也不止白家一家。」
話說出口，回應者卻是寥寥無幾，那家主有些無奈，只能是嘆了口氣，邁步而去。
沒有了季武寧這個主心骨，各大家族又受了重創，面對著如同猛虎般兇惡的天公，這些家族，已經完全亂了。
有人想息事寧人，有人想以硬碰硬，最大的孫玉明只是想著忍讓，再加上牽扯到的東西太過于敏感，大家怎麼都擰不成一根繩。
「孫家主，我也告退了。」又一個人站起來離席，很快，一眾家主，相繼的離開。
孫家大廳里，只剩下了這孫玉明一個人，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似乎有些思索。
不過思索了許久，他也只是冷笑了兩聲，轉過了身子。
「連你們的主子都看不透的東西，你們這些家族的酒囊飯袋，又能看懂什麼。」
……
「天公，我們的探子傳來消息，那些家族族長離開孫家了。」
武部，陳鵬傳來消息。
而聽到這聲音，還在修行冥想的葉凡緩緩睜眼，倒也沒思索什麼，只是道：「那些家族有什麼異常嗎？」
「其他的倒是沒感覺到，都是大門緊鎖。」陳鵬回答，略微停頓，才繼續道：「不過周家那邊好像有點不一樣，周藏龍回到家族之後，調集了所有家族在外的家丁和編製成員，武部這邊，大概也有七八百人過去。」
「具體的數量沒有勘察出來，大約四千到六千，現在，已經集合在周家之前的陣地，好像……是要像天公示威。」
「四千到六千？」聽到這個數字，葉凡挑了挑眉毛，「都配備了武器？」
「南歌城器械管制，他們沒有太多人有武器，不過基本所有人都是有修行的，大部分是武者，一些是御獸師。」陳鵬答。
「就是憑藉一群裝備都沒有的家丁要向我示威了？」
聽到這話，葉凡突然笑了，下一刻，擺了擺手。
「陳鵬，去召集驚蟄軍吧。」
「召集軍隊……」聽到這話，陳鵬微微一愣，「天公，我們要和周家開戰嗎？」
「我對白家還是太溫和了，他們，還是沒有看清楚現在的事實是什麼樣子。」葉凡回答，眼神之中，慢慢的浮現出了一抹冷冽。
「這些士族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受過管制了，一個個的，都把自己當成什麼有尊嚴的土皇帝了。」
「該讓他們清醒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