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白吳曉沒有開口,看著葉凡帶著淡淡的笑容,頭有些不舒服。
他自然看的明白的。
這是一條死路,查不查,都會出問題。白家,更像是被天公祭刀的人,可偏偏此時事發突然,他們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
天公這人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白吳曉可以預料得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己弱他強,這天公絕不會放過白家,只要查,隨便什麼緣由都可以,就像這隨便一個人的簽字畫押,他也可以隨便指認一個白家的人是王朝組織成員,是勾結麻匪,是罪大惡極。
以權謀私,這天公,是明目張胆的以權謀私,擺明了要讓白家成為他敲打所有家族的一個敲門磚。
「天公,為何偏偏是從白家開始查。」好一陣,白吳曉最終開口,眼神里,帶著一絲掙扎,「就因為我兒子曾經在酒樓衝撞了天公嗎?」
「嗯。」話說到這裡,葉凡倒也沒有迴避什麼,點了點頭,「算是一個緣由吧。」
「反正所有家族都要查,你們白家正好有讓我不爽的人在,那就查你們便是。」
這句聽起來似乎十分輕蔑的話,顯然也讓白吳曉有些怒火了,「天公,白家是南歌城傳承百年的家族,就算如今受創,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我倒是沒有宰割白家的意思,無非是例行公事。」葉凡回答,似乎對於這種無聊的威脅不耐,擺了擺手。
「我了解過白家主的事情,你在這些家族的族長里,還算是不錯的,只不過有些東西擺在明面上就很簡單的,你們都知道我要幹什麼,就不用點出來了。」
「至於反抗威脅什麼的白家主就更不用考慮了,白家對抗不了我,至少,今天不能。」
「白家主也算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選擇的。」
話語出口,這白家大門前,陷入了沉默。
葉凡把話擺在了明面上,黑洞洞的槍口齊齊對著大門,白吳曉沒有選擇的空間,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天公說的是對的,現在的白家,對抗不了他,也不能對抗,同意或許只用付出一些肉痛的代價,反抗,就是覆滅。
「天公,權利爭鬥,禍不及家人,希望天公能放過我兒子和妻子。」最終,白吳曉開口,似乎放棄了一些東西,看著葉凡,眼神倒是誠懇,「我的妻子兒子,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如果天公要動他們,我可以賠上整個家族來和天公爭一爭。」
聞言,葉凡思索,很快給出了答覆,「你妻子我自然不會動,只不過你兒子……坐幾個月大牢吧,畢竟我是記仇的人,放過他,興許別人還會覺得疑惑。」
「坐大牢……」這話讓白吳曉有些無奈,不過想了一陣,還是點了點頭,似乎苦笑,「就當是給他些教訓了。」
「嗯,年輕人嘛,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葉凡開口,邁動步伐,向著白家大門走去。
白吳曉看著葉凡走來,雖然掙扎,不過很快,還是讓開了身子。
「對於子女無端的溺愛,並不是什麼好事,你教不好的子女,總有一天,會有別人替你教他,那時的教,可不會那麼柔和。」
走至白吳曉面前,似乎想到了什麼,葉凡拍了拍白吳曉的肩膀,語氣深沉的道。
「有時孩子的任性刁蠻,並不一定只是孩子的錯,當大人的,也該多想想自己的問題,溺愛他的或許不是白家主自己,但是白家主在這個過程里,是否又扮演了一個正確的角色,給予了合適的引導呢?」
「我給他機會,是了解到白家主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希望他能夠借這個機會醒悟一些,不過除此之外,教育子女什麼的,白家主,或許也應該好好想一想了。」
……
「白家被抄了一半的家當,抓了百多號本支的族人,當場處決四十多人,白家的軍隊被腰斬一半的人馬,順帶著武部也被糾出六百餘和白家有勾當的人。」
總督府,看著靳門呈上來的報表,耄祖子看的有些心驚肉跳。
「這個天公,下手這麼狠嗎,這一通操作,白家去了一半多的命。」
「他是真的很狠,一向如此。」靳門在一旁看著,表情有些無奈,「不過白家是當頭鳥,沒有準備,相當於是光溜溜被天公抓住,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現在各大家族都收到消息了,在各種準備,應該會好一些。」
「他們沒有打算聯合起來對抗天公的打算嗎?」耄祖子卻是不解,「這些家族不是最喜歡搞合縱連橫那一套嗎,以往這時候,他們已經聯合起來告起狀來了。」
「沒辦法啊,以往季武寧還能挑挑這些家族的大旗,現在他跑了,孫玉明那傢伙又不可靠,這麼亂的情況,那些家族們好像都成了無頭蒼蠅。」
靳門回答了一句,倒是思索,「不過估計也要不了多久就會好起來吧,只是這波放血,是真跑不了了。」
「也行,倒是順便削弱下這些世家的大旗了,以前我想查他們,可沒那麼容易。」耄祖子開口,說了一句,似乎有些感嘆,看向了一旁的靳門。
「你別說,這天公要是能和我們共事的話,倒是很舒服。」
「總督可千萬別這麼想。」聽到這話,靳門連忙開口,「這時候只是他咬的是那些大家族,這可不代表他以後不會咬我們。」
「相反,這一次的清查過後,他就會徹底整頓武部,手裡的力量來到最頂峰,那些家族也會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聲音可出。」
「到那時,這南歌城,可就只剩下我們和他兩方了。」
「這……」這話出,耄祖子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想到這兒,有些頭痛了起來。
說句實話,他也被這天公折騰的頭疼,很不想跟這個小子做對手,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他來南歌城感覺到煩躁。
倒不是他多怕,只是在了解過後,實在是覺得難纏,對方哪像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反而,像是個活的通透的老牌強者,有著無比銳利的目光,你只要出一點錯,馬上就會被他趁機咬上。
很難想像,要是沒有那些家族牽制,耄祖子要單獨壓制他,得有多難。
「這場突然的獸潮,所有人都受創慘重,只有他因此獲利,我不得不放權,那些家族也不得不忍痛割肉,這樣下去,感覺快要沒辦法限制他了啊。」
「早知道當初應該讓天公也去的……但是,他去的話,這傢伙這麼敏銳,去了,怕是偷龍蛋的就是他了。」
「……那也好不到哪裡去。」
想到了什麼,耄祖子有些感嘆,看向了窗外略顯昏暗的天空中升起的圓月,無奈搖頭。
「這鎮王到底哪兒找來的人,也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