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隗木瓚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來。
那段時間,鬼方聖女確實和一個來自大盛的男人在一起過。
聖女身邊的婢女都可以證明,那個男人確實存在過。
但隗木瓚懷疑,那個男人並非是大盛的戰神戚寒洲。
極有可能是其他人,冒充戚寒洲的身上,欺騙了巫瑪的感情。
至於原因嘛,隗木瓚說了幾點。
「首先,那個男人用甜言蜜語,花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哄騙巫瑪,從巫瑪那裡騙走了鬼方最重要的部落分布圖,摸清楚了進入鬼方核心的線路,得到了他想要的重要信息。如果他是戚寒洲,他就會在最後一戰的時候,利用這些信息,一舉攻下鬼方。」
可是他沒有,不,應該說,是戚寒洲並沒有那麼做。
「這是其一,其二是,如果那個男人是戚寒洲,他的目的是為了哄騙巫瑪背叛鬼方,那他應該不會那麼蠢,把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戚寒洲那可是五國的戰神,他沒那麼蠢。」
「至於第三點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按照時間推算,那個男人出現在巫瑪身邊的時候,大盛和鬼方正處於戰事最緊張的時候,戚寒洲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丟下軍隊,出現在鬼方?」
所以,隗木瓚覺得,那個男人壓根就不是戚寒洲。
雲茯之前,不知道這些細節內幕,這會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後,也贊成隗木瓚的說法。
「你沒有把這些分析,告訴你們那位聖女嗎?」
隗木瓚茫然地搖了搖頭:「這些事不都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嗎?」
雲茯道:「如果真的過去了,她就不會這麼仇視大盛男子,還揚言要殺光所有大盛的男人了。」
「那我此番回去鬼方,如果有機會,一定把這件事告訴她。」
隗木瓚眼底划過一抹腹黑之色,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令巫瑪痛苦的機會。
——
隗木瓚前腳邁出去,雲茯就憋不住了,湊近了戚寒洲,小聲問道:「那個,你知道誰在冒充你嗎?」
戚寒洲點頭,其實他在剛剛聽完隗木瓚說完第一點的時候,就猜到是誰在冒充自己的身份了。
「那個人的名字,你也應該聽說過。」
「我也聽說過?誰啊?」雲茯瞪大了眼睛,越發地好奇了。
戚寒洲薄唇輕啟,吐出一個人名:「宋遠!」
雲茯還真聽說過這個人名:「宋靈韻的那個親親大哥?」
「嗯,沒錯。」戚寒洲見小姑娘來了興趣,便好好地和她講了講當初發生的一些事,「當初宋遠是負責收集情報的,有絕對的自由,正如隗木瓚所說,宋遠確實拿了鬼方各大部落的分布圖,以及進山的線路圖,送到了我面前,還提議,趁著鬼方大軍在外,帶人偷偷地殺掉部落里的那些老弱婦孺。」
但他這個提議,被戚寒洲給否決了。
「我爹曾說過,不管是哪一場戰爭,百姓們都是無辜的。上位者要發動戰爭,不是下面這些百姓們能夠決定的。」
但宋遠此人,性格比較激進:「在他看來,只要能贏,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可以,犧牲多少無辜的人,都在所不惜。」
雲茯聽完他的話,小臉冷沉著,語氣充滿了憤怒:「這人也忒缺德了,他自己在外面哄騙女人,用這些個爛招數,招人恨,居然還冒充你的身份。」
雲茯是真的氣的牙痒痒,最後,咬著牙,得出來一個結論。
「這兄妹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戚寒洲視線盯著她那眼底生動無比的情緒,覺得這小姑娘一顰一笑,那哪都可愛。
心裡清楚,這小姑娘是在替自己出氣呢。
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暖意,可他捨不得她生這個氣:「小茯兒,乖,彆氣了,為了那種人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如果知道,宋遠背地裡還做了這件事,戚寒洲應該是不會答應宋遠幫忙照顧宋靈韻這個妹妹的。
——
關於,鬼方聖女和戰神將軍這不得不說的二三事,終於真相大白了。
雲茯和戚寒洲也打算離開這裡,回鬼荒大獄了。
崔家那邊依舊是按照之前出來的法子,買通入口處的守衛,把他們再送回鬼荒大獄去。
崔臨想要親自送他們回去,卻被崔崇征給攔了下來:「臨兒,你還沒看明白嗎?雲福郡主的眼裡,除了戚寒洲,哪裡還裝得下別的人。」
崔臨心有不甘:「父親,孩兒不明白,自己比那戚寒洲,到底差在了哪裡,他如今不是大將軍,是被流放鬼荒大獄的犯人!」
崔崇征捋了捋鬍子,似乎看透了一些事情:「虎入平陽,它依舊是只虎,龍困淺灘,它還是一條龍。且等著看吧,皇帝遲早會後悔,沒有對戚家斬草除根,留了戚寒洲一條命。」
更何況,那條龍的身邊,還有一隻鳳凰呢。
——
雲茯和戚寒洲這邊,回去的路程相當順利。
在入口處,沒有遇見之前攔住她們的那位和戚家不對付的將軍。
兩人乘坐著崔家運送物資的馬車,順利地進入鬼荒大獄。
戚寒洲也是首次,親眼見到這鬼荒大獄的一片荒蕪。
這裡的一切,比他之前腦海里所想像的那些畫面,還要糟糕。
可他身邊的這位小姑娘,卻帶著一群老弱病殘,在這荒涼之地,闖出了一條活路。
「小茯兒,你真的很厲害。」
雲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誇讚,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好端端地坐在這裡,乖得很,什麼都沒做,怎麼就厲害了?
「嗯?」
戚寒洲視線落在她臉上,幽深的眸底藏著一些情緒:「沒事,就是想要誇誇你。」
雲茯沒再繼續追問,在快要到達八等區的路上,路過一處水源的時候,掀開車簾,把馬車喊停了:「我們就在這裡下。」
她打算,在進入八等區之前,把臉上的偽裝卸掉,恢復本來的面貌,去見大家。
兩人下了馬車,就朝著不遠處的小溪走了過去。
講真的,這人皮面具雖然做的精巧,但一直這麼戴在臉上,也不舒服,雲茯早就忍不住想要把它扯下來了。
但這玩意兒粘得很緊,需要將藥粉用水調製成特殊的藥水,才能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