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見她坐了起來,也跟著起身,如深海般的黑眸,牢牢鎖住眼前的人兒。
仿佛一刻也不能離開。
「小茯兒,我能看見了,謝謝你。」
戚寒洲知道,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費盡心思地幫自己,這輩子,他的眼睛都不可能好。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覆,雲茯開心壞了,忍不住湊近了過去,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揮了揮,又豎起了三根手指,問:「這是幾?」
戚寒洲寵溺的一笑,配合著她說道:「三根。」
「你現在看到的不是模糊的影子,是真真切切的畫面了,對嗎?」雲茯再三確定。
「嗯,我看得很清楚。」
雲茯之前,就算是盯著看他的眼睛,也還好吧。
可是現在,她微微抬眸,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陷入了浩瀚星河。
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緣故,那眼尾眉梢還染上了一層緋色,莫名的有些勾人。
雲茯被他這麼盯著,臉頰不知不覺地燙了起來,呼吸都有些亂了,彆扭地扭過頭,避開了那道炙熱無比的視線。
在心底嘀咕著: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盯著她這張平平無奇的男子臉,還能露出這麼深情的眼神。
「你別這麼盯著我看了,你再看下去,我真的會懷疑,你喜歡的是男人……」
戚寒洲又被她這異於常人的想法,逗得哭笑不得。
「咳咳咳,什麼男人,女人,我喜歡的是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
好傢夥,用這樣深情款款,溫情脈脈的眼神,盯著她,再用那磁性慵懶的嗓音說著情話,這誰能受得了啊。
——
戚寒洲這眼睛恢復了,兩人也準備離開西涼城,回鬼荒大獄去了。
不過,在回去之前。
戚寒洲還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要去找鬼方聖女對峙,還自己一個清白。
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雲茯的想法也有了一些變化:「戚寒洲,這件事,我信你,你說和她沒有關係,那就沒有,不用去找她當面對峙。」
可這件事,對於戚寒洲來說,不單單是她對自己的信任這麼簡單。
「小茯兒,你難道就不好奇嗎?她為什麼要這麼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秘密。」
雲茯被他說得都有些心動了。
就在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再去一趟鬼方聖山,找那鬼方聖女問明白的時候。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隗木瓚?你們一家還好嗎?」
來人正是之前,在雲茯的提議下,帶著妻子和孩子們,來投靠崔家的隗木瓚。
「我們一家人都很好,芸娘和大寶小寶,現在都很好。」隗木瓚今日來找他們,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感謝他們兄妹,救了自己的妻兒;第二件事,則是,想要和他們告個別。
「哦,那你們一家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雲茯開口,避免冷場。
因為,她如果不答話的話,指望戚寒洲那悶葫蘆張嘴,應該是不可能了。
卻不想,隗木瓚的回答讓兩人都來了精神:「鬼方,我想回鬼方去。」
「為什麼?」對於他這個決定,雲茯好奇得很,「好不容易帶著妻兒逃了出來,為何又要回去?」
隗木瓚眼神猛地一沉,眸底似乎多了些之前沒有的東西:「這些天,我親眼目睹了,鬼方和大盛之前發生戰爭之後,水深火熱、民不聊生的場面,那一幕幕印在我的腦海里,根本揮散不去。」
「也見識到了大盛百姓對鬼方人的恐懼和恨意,我不想,自己的妻兒以後在大盛,因為鬼方人的血脈,而被人排擠。」
「也不想以後,出生在鬼方的雙生子,那些無辜的孩子們,被活活獻祭。」
……
這幾日,隗木瓚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也想了很多,他之前討厭戰爭,討厭去爭奪權勢地位,討厭爾虞我詐的部落爭鬥。
所以,他甚至不惜,拋棄自己大首領之子的身份,逃避這一切。
如今的隗木瓚,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我想要回到鬼方,和那些人爭奪大首領的位置,我只有坐上那個位置,才能夠,真正地去改變,鬼方和大盛之間的關係;才能夠,保護那些可憐的孩子,不被獻祭。」
雲茯自然不會去左右他人的決定。
只能預祝他心想事成吧!
「對了,你和那鬼方聖女關係如何?」
雲茯腦海靈光一閃,隗木瓚在鬼方的身份不一般,說不定他知道鬼方聖女的事情呢?
她問得太突然了,隗木瓚神情怔了下:「恩人為何這麼問?」
雲茯沖他和善地笑了笑:「你別緊張,是這樣的,我就是有個和鬼方聖女有關的問題,想要搞清楚,所以,問問你和她熟不熟。」
隗木瓚吶吶嗯了聲:「我和巫瑪,是一塊長大的,恩人想問何事?」
雲茯朝著戚寒洲看了一眼,見他沒有要阻止自己的意思,才繼續說道:「咳咳咳,我想問的是鬼方聖女感情上的一些問題,我聽說,幾年前,大盛和鬼方那次戰爭,她和戰神戚寒洲之間有些不得不說的故事,這事你知道嗎?」
隗木瓚遲疑了會,才慢慢點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戚寒洲一聽他這回答,急了,當即陰沉著臉質問:「你是親眼瞧見了,那鬼方聖女和戚寒洲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嗎?」
隗木瓚好奇地打量著兩人:「二位恩人怎麼對那位戰神的事情,這麼上心?莫非,莫非他是二位的朋友?」
雲茯清了清嗓子,編了段回答:「是有過一些交集,但也不是很熟,我們就是好奇,那位傳說中不近女色的戰神,怎麼會和鬼方聖女糾纏到了一起。」
戚寒洲冷哼一聲,怒眸瞪向隗木瓚:「他就算是近女色,也不會和鬼方聖女糾纏在一起!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自己親眼所見,戚寒洲和鬼方聖女在一起嗎?」
隗木瓚在他那迫人的眼神下,搖了搖頭:「我當初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也覺得疑點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