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水猶如一面鏡子,將周圍的景物都倒影在水中。
雲茯湊近了過去,看著水面映著的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眉心突突突地跳了兩下。
她不明白,戚寒洲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對著這麼一張臉,還能時刻露出那般溫柔寵溺的眼神。
雲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反正,自己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這張男人臉了。
麻溜地從背包里取出那位易容大師,給她們準備的藥粉,把那一小瓶藥粉,倒入了裝滿水的舊水囊中,用力地晃動了幾下,讓藥粉在水中充分溶解。
兩人把那水囊中的藥水倒在掌心,一次次輕輕地拍打在臉上。
待那藥水漸漸起了作用。
兩人臉上粘著的那張人皮面具開始起皺。
雲茯試著用手在臉上,搓揉了幾下,沒一會兒的功夫,人皮面具就分成一塊塊地從臉上脫落。
但臉上還沾著一些藥水,雲茯覺得不舒服,低頭,湊到水邊,將黏糊糊的藥水從臉上洗掉。
這才側了側臉,朝著戚寒洲看了過去。
戚寒洲也剛洗完臉,不經意地一扭頭,一張美人臉映入眼帘。
精緻的眉似湖中的波紋,絲絲含情,琥珀色的眸子,此時,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眼底泛著瀲灩又璀璨的光芒,挺翹的小鼻頭,透著幾分俏皮,那瑩潤軟嫩的唇瓣輕輕勾起優美的弧度,比桃花的花瓣還要嬌艷。
巴掌大的小臉,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在戚寒洲的心底掀起一股暗涌。
時隔多日,雲茯也總算能再次欣賞到戚寒洲那俊美到讓人無可挑剔的臉蛋了。
如她所料,恢復視力後,那張臉給人的感覺更加驚艷了,寒星般的眸子,像是浸潤了濃墨一般,又黑又沉。
「那個,你在看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沒洗乾淨嗎?」
雲茯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看,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戚寒洲菲薄的唇角翹了翹,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你離得近一些,我幫你看看。」
雲茯沒多想,乖乖地把臉湊近了過去,眉眼透著軟綿。
戚寒洲沒想到她這麼聽話,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不由地心跳加快、血液加速了起來。
渾身僵硬且燥熱。
下一刻,就摟住了雲茯的腰,動作強勢地把人圈入懷中。
雲茯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裡,一抬頭,就對上他那炙熱的目光。
那深邃的眸底,是絲毫不加掩飾的,對她的欲望。
「小茯兒,你之前說,易容的時候不可以親你,那現在,是不是可以了?」
雲茯那小臉,肉眼可見的變紅。
哪有人這麼直接問這種問題的?
戚寒洲見她沒有拒絕自己,眸光一黯,眼底的欲望更加深沉了。
他很難再去克制住自己心底的那股暗涌。
俯身,急切地吻上了那軟糯的唇瓣,攫取她的甜美,動作之中帶著掠奪,熱烈而瘋狂。
這個吻,讓雲茯兩腿發軟,幾乎要無法呼吸了,唇瓣發出曖昧的低吟。
戚寒洲卻沉迷在這甜美的滋味里,不能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交纏在一起的身體才分開。
由於太過激烈了,雲茯的外衣已經滑落到了肩頭,露出誘人的粉頰和半邊玉肩,躺在草地上,那一幕,對於戚寒洲來說,勾人的要命。
可他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閉上猩紅的眸子,深呼吸幾下,直接走進了一旁的溪水裡。
他現在急需,在冷水裡給自己的身體降降溫。
雲茯也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正常的呼吸和心跳。
果然,恢復了視力的某人,再各方面都得到了提升。
就連親吻這種事情,也變得比之前厲害了。
但是她並不討厭。
——
兩人稍作休整,便往八等區的方向趕路。
在離八等區大概還有十幾里路的一片林子裡,雲茯瞧見了一抹熟悉的白色影子。
「小白?你怎麼在這裡溜達呢?」
雲茯只是喊了一聲,白馬就揚起蹄子,朝著她的方向飛奔而來。
戚寒洲騎過這白馬無數次,卻是第一回親眼見到它的樣子,也是第一次見它用那大腦袋,一個勁地往雲茯身上蹭。
抬了抬手,暗搓搓地,把那大腦袋從雲茯身邊推開。
小白好久沒見到主人了,自然黏得很,又再次把腦袋湊了過去。
戚寒洲沉著臉,又把那大腦袋推開了。
如此這般,一人一馬,折騰了幾個來回。
雲茯想要不發現都難。
「戚寒洲?你在幹嘛呢?」
戚寒洲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吃一匹馬的醋,薄唇輕抿,一本正色地回道:「我在逗它玩。」
「哦。」雲茯也沒有多想,「咱們快上馬吧,讓小白帶我們回去。」
時刻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總算又回到了南火寨。
「小羽、小墨、小念兒……」
雲茯視線掃了一圈礦區的空地,沒有瞧見幾個小糰子的身影,便喊了兩聲他們的名字。
一旁的礦工們認出了她們,紛紛放下手頭的活,圍了上來。
「寨主回來了!」
「郡主和將軍回來了!」
……
雲茯騎在馬背上,視野更加寬闊一些,她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依舊沒瞧見幾個小糰子的影子,就連戚栩、金戮、鐵牛這幾個人影也沒有出現。
「金戮和鐵牛呢?怎麼都不在?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雲茯眉頭不覺地微微隆起,心底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按理說,結果小糰子如果聽到動靜,肯定會第一時間跑出來見她們的。
人群里,有人搶著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金寨主和戚姑娘帶著那群人去了禁林,鐵牛和那幾個少爺小姐,不知去向。」
雲茯聽完他這話,更糊塗了。
「什麼叫做不知去向?那群人又是什麼人?你們把話說清楚了!」
就在這時,人群里一個熟悉的身影,擠到了最前面,是抱著孩子的阿伶。
「寨主,你的疑問,我可以替你解答。」
——
幾人進入屋內,身邊沒有旁人了,阿伶才急著開口:「事情是這樣的,不久前,來了一批流放犯人,那群人一行有二十七八人,全都是精壯的成年男子,他們自稱是戚將軍曾經的屬下,如今犯了事,被流放鬼荒大獄,便來投靠戚將軍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