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派我來保護你,我才知道你這號人……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進的神音,也不知道你怎麼進的,你的很多事,我其實我不太了解。」夜宴實話實說道,他的神色平靜又沉寂,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
江盡染歪了歪頭,「那你又是怎麼進的神音?」
她其實也很好奇,大名鼎鼎的惡劣頑童,為什麼選擇聽命於一個神秘組織。
現在的神音仍處於起步階段,還未徹底崛起,名聲大噪。
相比之下,此時的夜宴反而名聲更大,而且他這樣的人,性格必然驕傲,桀驁不馴,怎麼可能甘心加入一個組織,屈服他人的命令……
這太詭異了。
不過,江盡染只是隨口一問,她並不指望夜宴回答自己。
然而,少年輕輕地瞥了她一眼,隨即開口道,「因為一個人。」
一個人?
江盡染的眼睛裡燃起了好奇的火焰。
夜宴的眼睛裡,短暫地划過了一絲溫柔的色彩,「她於我有恩。」
「哦,我懂了。」江盡染點點頭。
原來是為了報恩。
這個讓夜宴想要報恩的人,定然非常特別,她第一次看到少年臉上露出了這般近乎柔軟的表情。
可是,小說里從來沒說過夜宴加入了神音,按照劇情他只會屈服於桑寧的女主光環,心甘情願的追隨桑寧。
亂套了啊……
到底是哪裡不對。
一個可怕的猜測,突然湧上了江盡染的心頭。
她穿的這本小說,因為某些原因,劇情已經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改變……
可是,又是什麼導致了這些改變呢?
當然,劇情沒有全部改變,有些事還是對得上的,目前只是一部分出現了偏差。
這個世界,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偏差,定然是有什麼促生了蝴蝶效應。
「夜宴。」
江盡染抬起了眼睛,喚了一聲少年的名字。
「你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保護我,那麼——」江盡染抿了抿唇,「你知道我在學校被排擠的事吧,你沒有想過替我出頭嗎?」
有夜宴這麼厲害的人物隨身保護,原主竟然沒有動用組織和夜宴的力量出風頭,而是選擇當個透明人,默默忍受同學的排擠……
這一點,江盡染也非常好奇。
夜宴投來了冷淡的奇怪的視線,少年沉默地盯著江盡染看了一會兒,才輕輕笑道,「你是真的忘得徹徹底底啊,小染。」
江盡染回以一個無辜的表情。
「是你自己自己要求的。」夜宴語氣平靜地吐出這幾個字來。
江盡染微微睜大眼睛。
又是原主的想法?
「你並不在意同學的蔑視和排擠,這樣反而更襯你的心意,因為你並不想和這些同學處好關係,和他們有什麼麻煩的交集。」
「你只想安安靜靜的做個透明人。」
夜宴的眼眸就像是漆沉的黑曜石,「這都是你親自對我說的。」
江盡染只覺得,奇怪。
原主這個人,非常奇怪。
甚至,奇怪到讓自己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所以,我沒有插手你在學園的事。」夜宴清脆薄涼的聲線在耳邊繼續響著,也把江盡染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不過有兩個人,你覺得很過分。」
江盡染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黃駿然和時繪……」夜宴漫不經心地吐出這兩個名字,「是叫這兩個名字吧?」
一切都連上了。
江盡染的大腦飛速運轉著。
黃駿然和時繪,偏偏是他們兩個人,暑假在藝術樓遇到了危險……
「所以,你替我報復了這兩個人?」江盡染試探性地問道,「暑假在藝術樓,是你做的?」
夜宴沒有立即回答江盡染,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皮膚雪白的少年忽然挑了挑眉。
「不是我,小染。」
夜宴的聲音,仿佛極具磁性的低沉呢喃,「你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都是你自己做的啊……」
江盡染瞳孔微微一震。
「你親手收拾了那兩個很過分的傢伙。」
夜宴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多了一些深沉的東西,「你不讓我插手,所以我也不知道——」
「你在藝術樓,對那兩個傢伙做了什麼。」
江盡染覺得,自己的認知已經被完全顛覆了。
她的手心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心臟撲通撲通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原主……
原主的人設,為什麼和她在小說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沉默自閉,和家人關係糟糕,這些倒是對上了。
可是她加入神音,甚至親手收拾了黃駿然和時繪……
這是原主能幹出來的事?
這個炮灰反派真那麼牛的話,也不至於淪落到被關進精神病院吧……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夜宴抱起了手臂,歪著腦袋看向她。
江盡染慢慢從驚訝中恢復過來。
她抿了抿唇,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今天,你趕來莊園來救我……你知道那片莊園是屬於誰的嗎?」
她想知道,到底是誰特意綁架了自己。
夜宴聞言,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莊園的具體位置……其實剛知道位置的時候,我就調查過了,那片莊園的主人明面上是一個七旬老頭。」
夜宴擰著眉心,慢條斯理地說道,「但是這個七旬老頭,他顯然沒有綁架你的動機,而且他的履歷非常普通,很難想像他能擁有這麼豪華的莊園,所以我懷疑……」
江盡染立馬接過夜宴的話頭,「你懷疑這個七旬老頭只是這個莊園明面上的代理人,莊園的擁有者其實另有其人,莊園的幕後之人才是策劃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夜宴投來了肯定的眼神,他微微頷首,「沒錯。」
「但是,我無法查到更多的線索了,莊園的主人查到是七旬老頭後,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沒法再挖出更多的信息,也沒法找出幕後之人。這說明,幕後的人是個勢力強大的高手,他懂得隱藏自己,也抹除了一切會暴露自己的線索……」
少年平靜地敘述著,眼神清沉,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江盡染幽幽笑道,「小染,其實我們很少這樣面對面說話,交流……」
「是嗎?」江盡染撓了撓腦袋。
「我惡名在外,不少人認識我,所以我只能儘量隱藏自己,減少露面。」夜宴繼續說著。
難怪,他總是躲在藝術樓不見蹤影,出來的話,一般都是在黑燈瞎火的場景。
「你也不希望我存在感太強。所以我們幾乎不會見面,我負責暗中保護,如果需要交流就會使用鐵片。特殊情況需要呼救,我們約好了使用徽章。」
江盡染聽著少年清澈的聲色,不由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所以,這些天來你的反常我一直看在眼裡,要不是你今天告訴我失憶了……」少年的眼神幽幽沉沉,仿佛起伏著晦暗不清的顏色,他看了過來,眼睛像大海一般深不見底,「我還以為,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染呢。」
少年的語氣意味深長,江盡染則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涼意,身上仿佛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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