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籠罩在所有人身上。
江盡染垂著眼睛,避開這些人手上射出的強烈光線。
她沉默著,內心卻也煎熬——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拖著她往樹林外走,而那個說要來救她的人,還沒有出現……
突然的。
江盡染的耳邊傳來一陣怪異的響動,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地越過樹林草叢,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越加越近……
幾乎是一瞬間,一襲閃電般的黑影陡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因為這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眾人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幻影,其他什麼都無法看清。
江盡染睜大著眼睛,神經高度緊張著。
只聽得一聲刺耳的慘叫,一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猝不及防地被黑影撂倒在地!
這群黑衣人都是見慣了大場面,但此時此刻,他們仍舊被這詭異可怕的場景給震懾住了。
仿佛巨大又未知的危險正在降臨,他們的心都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黑影的「屠戮」還在繼續。
他的動作簡直快到看不清,乾淨利落的拳頭,像風一般的踢腿……
就像是漆黑深夜裡不斷刺出的,讓人無法防備的絕情利刃——
黑衣人完全沒法招架,幾個回合便全部敗下陣來,一個個痛苦地倒在的草地上,本能地哀嚎著。
只有江盡染,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眨了眨眼睛,陡然之間黑影來到她面前,漆黑之中她只能看到少年微微上揚的發梢。
少年在自己面前蹲下,薄荷般的清涼音色湧進了江盡染的耳朵里,「我背你。」
江盡染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整個人乖乖地趴到了夜宴的脊背上。
夜宴雖然看起來是個清瘦少年,但此時此刻,他的身上似乎爆發著讓江盡染無比心安的安全感。
少年輕而易舉地就把江盡染背了起來。
他仿佛一隻在黑暗中一往無前,快速穿梭的野性孤狼,背著江盡染飛速地穿過了樹林。
江盡染把下巴磕在夜宴的肩膀上,手臂緊緊地摟著少年的脖子。
她不知道夜宴是怎麼帶著自己離開莊園的。
冷風划過耳廓,眼前的風景快速變換,她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景色已經變成了夜晚璀璨的霓虹。
她逃離了那片噩夢般的莊園,來到了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又一轉眼,夜宴把江盡染放在一輛炫酷的摩托機車上。
江盡染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少年卻熟練地替她戴上了頭盔。
乖巧的少女就像個精緻的布偶娃娃,任由一身黑衣的少年擺布著。
「夜宴……」
江盡染悶悶地出聲,她看向少年漆黑狹長的眼睛,「你……」
一時之間,她仿佛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其實,我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你。」
江盡染抿了抿唇,猶豫再三,終於說出了口。
夜宴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此時此刻他們一站一坐,目光剛好平視。
「什麼事?」少年的眼神仿佛染著一片純粹的黑,襯得他的皮膚愈發的白。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天突然醒來,好像丟失了很多記憶……」
江盡染一邊慢悠悠地說,一邊觀察著少年的神色。
她不想再裝下去了。
對於江盡染來說,她的這次穿書,依靠看過的小說劇情,完全無法解釋很多謎團……
神音組織的事,還有夜宴的事,她以為自己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但是現在看來她所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說到底,原主沒有留給她太多記憶,她的腦海里缺失了太多的有用信息。
她想要在這個世界好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須了解自己處境。
夜宴,無疑是那個可以給自己解答疑惑的人。
但是,夜宴也不是傻子,自己如果像個白痴一樣問他很多自己本該知道的事,他肯定會懷疑自己。
所以——
她還不如先直接攤牌,告訴他自己失憶了。
這樣,一切就合理了。
「你失憶了?」
夜宴微微蹙起眉頭,薄涼的眼睛裡罕見地生起了幾分波動。
江盡染點了點頭。
「抱歉,我一開始有點不安,所以沒有告訴你……」她的聲音低低的,看起來甚至有點可憐,「但是現在,我想你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想和你說實話。」
以上,都是江盡染現場編的。
她故意這樣說,是想讓自己的「失憶」看起來有可信度,順便博取夜宴的信任。
如果夜宴不相信自己的話,甚至懷疑自己不是原來的江盡染——
那她離完蛋也不遠了。
夜宴這樣的戰鬥力,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搞死……
江盡染有些忐忑。
此時,面前的夜宴並沒有說話。
少年的唇角抿成平直的弧度,漆黑髮亮的眼睛靜默地凝望著江盡染。
這種無聲的沉默,卻讓江盡染的心跳忍不住加速。
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夜宴打量審視,如果他不相信自己……
突然的——
少年的手掌落了下來。
江盡染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靠!
這傢伙該不是要揍自己吧……
然而,少年手掌只是落在江盡染的頭頂,少年隔著頭盔拍了拍她的腦袋。
「小染。」
夜宴的眼睛散發著剔透明亮的光芒,他的語氣不知道是在感慨,還是在可惜,「你真的忘掉很多事嗎?」
江盡染聞言,心裡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看樣子,夜宴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她對著少年點點頭。
「把我也忘了?」夜宴擰起眉頭。
江盡染神色頓了一下,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少年沒再說話了,沉默片刻他又微微掀開薄唇,「難怪……」
當初,她跑來藝術樓找自己,就很奇怪……
原來是,忘記了。
「沒關係。」
少年的唇角勾起了浪漫的弧度,他的眼睛映射著熠熠生輝的霓虹,「我還記得,就可以。」
江盡染等的就是這句話!
「那你能告訴我,我是怎麼進的神音組織嗎?」
江盡染有太多的問題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現在,她只能一個個地問。
夜宴垂下眼眸看她,「這個,我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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