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偉跟高明月這接連的話下。
沙發上的童雅淚眼打轉地輕輕抽泣了幾下。
見狀蘇曼立即抽出兩塊紙巾遞了過去。
「謝謝!」
接過紙巾的童雅往眼角擦了擦。
繼而深呼吸地吐了一口氣。
道,「小牧給我打電話是衝著他父親的事,他懷疑他父親當年的身亡不是意外,他問我他父親當年有沒有什麼仇家,尤其是一些想置他父親於死地的仇家,我當時聽到那些直接傻眼了,且不說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認為當年的事不是意外,就他目前的狀況,如果他父親當年真不是意外的話,我也怕他走向極端啊!」
「於是我便一再強調讓他去自首,讓他將他的懷疑跟警方說,讓警方去調查處理當年的事,可那小兔崽子他說他信不過警方,尤其是信不過陽城警方啊!」
說到最後。
童雅用紙巾捂著鼻子再次抽泣起來。
然而一旁的祁偉卻是擰起眉頭抖起了眼角。
陳牧給童雅打電話的目的,就是為了詢問陳在野當年有哪些仇家?
雖然這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問題,也算是合理。
畢竟如今隨著張慶洪跟余成波的相繼遇害,使得當年陳在野的意外似乎陷入了線索中斷。
這種情況下,如果陳牧懷疑陳在野當年的意外背後還有幕後黑手的話,那麼他找童雅打聽這些..看似也無可厚非。
但是。
基於他祁偉對陳牧的綜合認知,事實真會像童雅說的這樣嗎?
即便陳在野當年的意外案背後還有幕後黑手,即便余成波的遇害在某種程度上也許可能是幕後黑手的滅口行為,陳牧又真的會去想著從童雅那邊尋找新線索的蛛絲馬跡嗎?
如果陳牧不是表現地那般妖孽,接連一次又一次地將陽城警方耍得團團轉,那他也許不會對這種看似無可厚非的事兒產生過多懷疑。
可就基於陳牧的種種而言。
祁偉不得不懷疑事情是不是真如童雅說的這般了。
無他。
以陳牧的智商,難道他想不到童雅的手機號碼會被警方監視嗎?
難道他想不到警方會追蹤童雅的通訊動向,從而找上童雅來問話嗎?
而一旦童雅真給他提供了線索方向,一旦童雅在警方的詢問下扛不住坦白出通話內容。
那他又會置身於什麼境地?
毫無疑問,一直都在暗處的他極有可能會走向明處,繼而進入到警方的視野中!
以陳牧的智商,他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些?
不對,不對——
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能讓陳牧主動聯繫童雅的事,絕不應該是有關陳在野當年是否有什麼仇家的事!
「童女士,你確定陳牧找你是為了這事?」
祁偉沉聲帶著完全不加以掩飾的狐疑口吻道。
「這確實就是小牧給我打電話的內容,原本我也想著將這事告知給明月同學的,可沒想到還不等我聯繫明月,你們警方就找上門來,將我帶到治安局進行協助調查了!」童雅帶著些許哽咽的聲腔道。
「說說你是怎麼回答他的?你有沒有給他提供他父親陳在野當年的仇家人員信息?」祁偉道。
「沒有,因為我壓根也不知道他父親有什麼仇家,雖然他父親當律師那會肯定難免得罪過很多人,但是他父親從來都沒跟我說過那些仇家的事,所以我完全沒法去提供那些小牧想要知道的信息!再加上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擔心他會用極端的報複方式去干那些法律所不容的事,於是就急著勸他將這些交給警方調查處理,可那混小子就一個勁地說他不相信警方啊!」
說著說著,童雅也開始微微瑟抖起來。
看得出來,她口中的擔心並不是裝出來的。
可下一秒。
祁偉卻是打斷了她的節奏。
倏然問作,「你在電話中有跟他說過清道夫的事嗎?」
「這哪能沒有啊!我知道不止是你們警方懷疑他是清道夫,就連外界也都無數人都在懷疑他是清道夫,這可是一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事,哪怕我這個當媽的堅決不認為他會幹出那種事,可在外界的各種說法下也無法不去擔心啊,但他一而再地向我保證,說他不是清道夫!」
抽泣中,童雅斷續著說道。
「如果他不是清道夫的話,那就意味著有人想要陷害他,想讓警方,甚至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清道夫,你想過這一點嗎?」祁偉凝重地對視著童雅道。
唰——
童雅的臉色猛地一僵!
整個人瞬間如同石化住了般。
陷害?
清道夫想要將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嫁禍至陳牧身上?
「如果陳牧不是清道夫的話,那麼真正的清道夫對陳牧應該是極為了解的,不然就算他能忽悠到外界的廣大民眾,但在咱們警方這裡,也是難以矇騙過關的!」
在童雅的呆滯中,祁偉再是補充一句道。
「祁科長,你,你想說什麼?」
童雅臉色驟然有些煞白地顫問道。
「沒,就是一時話趕話,說多了,呵呵!不過我還是想再多問你一遍,你確定你剛才說的那些,就是你跟陳牧的通話內容嗎?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了嗎?」祁偉輕輕一笑道。
不待童雅應答。
再作道,「童女士,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畢竟這關乎到許許多多,若是陳牧能夠儘早落網的話,不僅能夠遏制他接下來也許會走向極端的潛在可能,還可以解除他是清道夫的嫌疑,你知道的——目前許多信息都在指向他就是清道夫,這不是你認為他不是清道夫,你覺得他干不出那種事,又或者是他向你保證他不是清道夫就能夠排除他的嫌疑的!」
「退一步而言,如果你不是陳牧的母親,如果你不是因為陳牧母親這重身份的主觀認定,你是否也會跟大眾一樣認為他就是清道夫?嗯...我再違規地給你透露一個消息,我相信你肯定有看過清道夫寫的那本小說,而最近死於清道夫手上的,有一位是陽城人民醫院的副院長張慶洪,而張慶洪...就是當年給陳在野出具死亡報告的科室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