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當聽到祁偉說出清道那本小說中影射的遇害者是當初給陳在野出具死亡報告的張慶洪後。
童雅再也控制不住地猛顫起來。
要說她看過清道夫那本小說嗎?
看過。
而且看了好幾遍!
每一個單元劇情都沒落下過。
但她卻萬萬沒想到那個單元劇情影射出的是陽城人民醫院副院長張慶洪!
換而言之。
如果清道夫不是杜撰,而是完全寫實的話,那麼關於黑醫生單元劇情所影射出來的事件,就是她丈夫陳在野當年的事件了?
同樣的。
也說明了陳在野當年的身亡不是意外?
而且時任科室主任,在給陳在野搶救無效後出具了死亡報告的張慶洪是知情的?
並且讓原本該走刑事流程的案子最後以意外結果不了了之?
這——
哪怕陳牧之前的一些言語表現確實反應出他對父親陳在野當年『意外』一事的懷疑。
但童雅也並未太過於重視,又或許說她認為陳牧是想多了,畢竟拋開事情已經過了十年不說,主要是陳牧也沒有給出多少實質性的說法。
可當下在省廳偵查科科長的話下。
童雅再也無從淡定了。
不僅是因為這事此時此刻對她所造成的瞬間衝擊。
更多的還是關於張慶洪的死!
如果說張慶洪在陳在野當年的『意外』中扮演了一個篡改事實捏造虛假報告,導致本該走刑事程序的案子最後不了了之的角色。
那麼。
結合清道夫小說中所寫到的內容,張慶洪的死...究竟是源於清道夫的為民除害,還是源自於復仇?
若說是源於清道夫的為民除害,那清道夫又是怎麼知道張慶洪在陳在野當年身亡一事上所扮演的角色的?
而若說是張慶洪的死源自於清道夫的復仇,那麼結合小說中所描述的那些內容來看,清道夫的身份豈不是呼之欲出了?豈不是矛頭直接指向陳牧?
想到這些。
童雅的臉色愈發煞白地打起顫來。
然而她的這些反應全都被祁偉跟高明月以及蘇曼盡收在了眼底。
「童女士?」
祁偉輕喚一聲。
「啊,祁科長!」
猛一激靈的童雅哆聲下意識道。
「根據清道夫小說中寫到的內容, 以及張慶洪被清道夫所殺這一點來看,你是不是動搖起了內心深處所堅定的信念?是不是也在陳牧是否是清道夫的事兒上動搖起來了?」祁偉道。
「小牧不可能是清道夫,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已是六神無主的童雅猛擺頭。
「我說了,他是不是清道夫,這不取決於你個人認為!再一個,基於我剛才所向你透露出的信息,若是連你都動搖起來,你覺得警方這邊又會如何?」祁偉道。
聽到這話。
童雅的雙手在渾然不覺中已是死死抓在了雙腿上。
頃刻間指關節也都開始泛白起來。
見狀。
祁偉趁虛而入。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認為陳牧跟清道夫是為同一人的概率不大,嗯...也就是說,我依然不覺得陳牧是清道夫!」
前一刻還是無比惶恐慌亂的童雅猛地直瞪雙眼。
接著只聽祁偉繼續道。
「不過我的這一認為就目前而言還是不太被認可的,畢竟我也拿不出能夠佐證我這一認為的實質證據!縱使我是省廳委派過來介入到陳牧案件中的專員,但在陳牧是不是清道夫的問題上,也絕不是我個人理解跟想法能夠進行判定的!所以,如果你希望陳牧的嫌疑能夠被排除,那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真正地配合我!」
「因為哪怕說陳牧不是清道夫都好,這也僅限於過去跟目前而已,你我都無法保證他接下來不會成為清道夫,不會在極端的心理下成為又一個清道夫,對嗎?」
搶在童雅回答之前。
祁偉又是補充道,「我知道你現在或許在想,萬一陳牧真是清道夫的話,那落入警方手中豈不是完蛋了嗎?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那我就直白地說一句,退一萬步而言,如果陳牧真是清道夫的話,難道你這個當母親的就要看著他成為屠夫嗎?看著他繼續殺戮下去嗎?當然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認為過去跟如今正在接連製造殺戮的清道夫不是他,這是來自於一名老偵查幾十年的經驗與直覺判斷!」
「你若是願意相信我的話,最好是配合我,而且我也可以向你保證,鑑於他之前那些違法行為是在情況較為特殊的背景下進行的,所以我也會儘可能地想辦法幫他爭取輕判!」
童雅久久沒有作聲。
只是身軀的抖瑟卻未休止過。
似乎想進一步去摧毀童雅的內心防線。
祁偉進一步道,「童女士,你現在面對的是一名從事刑偵工作幾十年的老偵查,不誇張地說一句,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一聽就能夠判斷出來,所以你最好別再去藏著掖著瞎說了,因為這對陳牧絕對是不利的!另外..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說一聲,如果我的分析猜測沒錯的話,陳牧接下來肯定會想辦法去找清道夫,一旦他找上清道夫,我想童女士應該能想到,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你說是吧?」
如祁偉所想。
在他這番話下。
童雅破防了!
那煞白的臉上布滿起了驚惶來!
誠然。
如果陳牧真的找上清道夫。
那麼無論是選擇跟清道夫為伍,還是跟清道夫為敵。
這都絕對不會是好事!
更是她童雅這個當母親的無法接受的事!
同一時間。
山水澗小區。
在祁偉跟高明月進入談話室不久。
陳牧也已經在入侵中調取出了談話室的監控來。
從而將祁偉對母親童雅說的那些話悉數聽在了耳里!
「這攻心之術,真不愧是省廳的王牌偵查科長啊!」
陳牧獰聲咬牙自語道。
到了這一份上。
通過母親童雅的那些肢體反應以及表情變化。
陳牧知道。
母親童雅已經破防了!
如果自己再不介入的話。
母親童雅在對方的『忽悠』下,接下來大概率就會選擇坦白了。
想到這。
牙關再是一咬。
拿起了邊上的手機。
果斷地撥出了母親童雅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