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山水澗小區。
電腦前。
看到母親神色略顯慌失地出現在市治安局的畫面。
對此雖是意料之中的陳牧仍是不由蹙了蹙眉。
無他。
如果母親童雅扛不住警方的『攻勢』，將那通電話的內容說了出來。
那麼警方必定會鎖定周龍象，也就是徐風雪的皇庭心理諮詢中心。
一旦警方鎖定並且開展監控調查的話。
屆時大概率會鎖定他目前所使用的『林文楓』這一身份。
若是這樣的話。
那就意味著他當前所使用的『林文楓』這一身份將徹底作廢。
從而又得重新想辦法再去弄新的身份。
這對他而言無疑又是一件麻煩事。
畢竟在警方已經識破的情況下，若是再用那種通過入侵戶籍系統去為自己創建新身份的方式，某種程度上怕是就跟自投羅網沒啥區別了。
「媽，你能守得住的，是吧！」
盯著電腦屏幕。
陳牧無比肅然地呢喃道。
一聲落下。
迅速在鍵盤上敲打起來。
嘗試看能不能從警方的監控系統中調取出母親童雅被帶進去的那間談話詢問室。
繼而得以實時知曉狀況，好為下一步進行安排準備。
陽城治安局。
談話詢問室里。
不像那些審訊室般逼仄壓抑。
寬敞，明亮。
有沙發，有茶几。
「童女士，要喝茶還是喝水？」
看著落座到沙發上的童雅，蘇曼溫婉地輕笑問道。
「我不渴，謝謝！」
端莊得體的童雅神態不太自然地應上一聲。
隨後無縫銜接地再是道，「你們無端端地把我帶過來，要幹嘛這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究竟怎麼了！」
聽到童雅說不渴。
蘇曼也不再去自討沒趣。
落坐另一側的沙發上。
端正起神色來，「童女士，您真覺得咱們是無端端把您請回來嗎？」
「那你倒是說到底因為什麼事啊！」童雅道。
「您心裡頭應該清楚吧？」蘇曼笑笑。
「我清楚什麼？」童雅故作急眼。
「今天中午那會，您接到過一通虛擬號碼的來電，且跟對方進行了將近九分鐘的通話時長，對吧？」
話了在童雅張動嘴皮子就要接茬時。
蘇曼連聲再是道，「童女士，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但鑑於您的兒子陳牧目前是在逃人員，所以咱們有必要追蹤您的通訊狀態，這在程序上是被允許的！」
「對，是小牧給我打的電話！」
錯頓幾秒後，童雅咽聲道。
額——
這下直接把蘇曼給整懵圈了。
就童雅所接到的那通虛擬號碼電話。
毋庸置疑，絕對是陳牧給她打的，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兒。
但在他們的設想中，想要讓童雅張嘴坦白，絕不是一件容易事兒，畢竟母性的護犢子天性擺在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跟童雅談話的才是蘇曼，而不是其他警員，目的就是想讓同為女性的蘇曼去軟化對方的心理。
試圖看能不能一步步讓童雅說出實情來。
哪曾想這一上來，童雅就直接撂了？
這——
不等蘇曼緩過來開口。
童雅繼續道。
「如果是因為那通電話的事，你大可直問就是，用不著繞圈子的，因為就算你們不找我，我也會聯繫你們的！」
蘇曼：「……」
什麼情況這是？
尚且欠缺經驗的蘇曼再次凌亂。
童雅打算主動找警方坦白陳牧給她打電話的事兒？
「在這之前，高明月...嗯，也就是小牧的那位高中同學，她說她現在是陽城治安局的什麼什麼顧問是吧，她之前就有找過我，跟我談了許多，也拎出小牧的事兒來跟我分析個中的諸多利弊，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小牧先前犯的那點事兒並不是什麼重罪，加之當時的情況背景比較特殊，完全可以爭取輕判甚至爭取緩刑都不是沒可能的...」
童雅哀愁著道，「雖然說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想讓自家孩子坐牢，但是相比起頂著在逃人員的身份流落在外頭，萬一一個衝動失控釀成大禍犯下大事，我相信這才是所有母親最不願意，最無法接受的事！」
「所以童女士你是願意配合咱們警方？」蘇曼道。
童雅苦笑著點了點頭，「作為母親的我，除此之外還能有更好的選擇嗎？」
「那您說說陳牧給您打電話，都說了些什麼？他現在又是在哪？」蘇曼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殊不知童雅卻是不假思索地在吐氣中搖起了頭。
「他在哪裡我不知道，他沒說！至於他跟我通話的內容...」
就在童雅說到這的時候。
談話室大門被敲響。
緊接著被人從外頭推開。
是祁偉跟高明月！
從天虹大廈回到治安局後， 便馬不停蹄地殺向談話室。
「祁科，高顧問！」
一見到是祁偉跟高明月。
蘇曼立即起身招呼著喊道。
「嗯——」
祁偉跟高明月輕笑頷首。
祁偉道，「聊到哪了？」
「剛開始呢，童女士正打算說她跟陳牧通話的事兒，你們就過來了！」蘇曼道。
「哦？行，那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祁偉笑應一聲落座下來。
衝著童雅道，「童女士，我是省廳那邊過來的偵查科科長祁偉，關於陳牧的事兒，已經引起了省廳方面的高度重視，現在的情況是他越早歸案對他越好，這些高明月高顧問應該都有跟您細說過了！」
然而一聲『已經引起了省廳那邊的高度重視』，剎那間讓童雅精神緊繃。
她下意識地以為對方指的陳牧與清道夫的事。
於是乎慌亂地高聲道，「小牧他不是清道夫，他也不可能會是清道夫，我自己的兒子我清楚，他干不來那種殺人放火的事，他也絕對不會去干那種事！」
「童女士你先冷靜，在陳牧是不是清道夫的問題上，咱們會查清楚的，只要陳牧跟清道夫案無關，誰都冤枉不了他！之前『6·21』案的那種情況絕對不會再次發生，我用我的人格以及警格向你保證，只要是他沒做過的事，咱們一定會給他一個清白，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能夠配合咱們！」祁偉擲地有聲地鏗鏘道。
聞言。
童雅不自主地朝高明月看了過去。
後者立馬凝聲正色道。
「童阿姨，在陳牧的事情上，您可以不相信其他人，但祁科長...絕對是值得您去信任的！再說我作為陳牧的高中同學跟好友，在這重關係面前，只要是他沒做過的事，我哪怕豁出去一切也都絕不會讓他去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