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園區

  幾人剛剛在附近吃完午飯到了根博園。此時遊客比較少,不用排隊就進了園區。

  「這個園子還真的挺大的嘛!」金茹左看右看,「還有吉尼斯世界記錄碑,快快快,幫我來張合照。」

  大家看著各種巨型根雕感覺很新奇。十二生肖館裡,各個生肖的臉龐生動可愛。

  「以前我媽說,如果我不好好讀書,就讓我出來學手藝,」萬秋友摸了摸蛇司令的頭,「好像就是要學木雕之類的。」

  「哈哈做手藝肯定不輕鬆,我媽也這樣說過,不過我想學烹飪、做糕點,隨便找個地方做早餐也行。」曹玉婷接話。

  「這些根雕都好沉啊。」金茹說,「不知道從哪裡運來這麼多樹根。」

  「簡介里有寫原料是從哪裡來的。」華奎偉蹲下看石碑上的介紹,還掃了個二維碼。

  只有何昕興致不大高漲,繼續刷自己的手機,嘀咕著:「定位換到了這裡之後,論壇里出現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帖子?」坐在凳子上,也不大關心發生了什麼。

  「小婷幫我多拍幾張我和自己屬相的合照。」金茹扶著牛司令健碩的大臂,把相機拋給曹玉婷。曹玉婷換各個角度,手上不停地按快門。萬秋友也跟著拍了好幾張。

  「你一直在看些什麼呢?」華奎偉起身後看到仍然埋頭刷手機的何昕。

  半晌,華奎偉還以為她沒聽見準備作罷,何昕開口:「等出去再說吧,到時候我把連結發給你,你自己看。現在講就有點掃興了。」

  華奎偉一頭霧水,只覺得她很古怪。

  他和萬秋友是學會計的同班同學,和另外三個學生物技術的女孩子們學屬於跨院組隊。這個小隊之所以能夠成立,還是因為曹玉婷和華奎偉是同一個攝影協會的幹事,平時經常一起組織社員活動,一來二去就熟悉了。華奎偉對曹玉婷很有好感,想進一步發展關係。放假初曹玉婷在找隊員,要求是Z省本地的同學,他看到後立馬去報名了,得知還缺一個人就帶上了萬秋友,後者喊了一個學期要搞實踐活動湊綜測分數,很爽快地應下了。

  整個根博園巨大無比,還有配套的遊樂設施,幾人走走停停逛完了半個園子,終於在一處坐下小憩。

  金茹拿出礦泉水和小電扇:「這麼多不同的根雕,就不會有完全一樣的嗎?」

  「想要做成一模一樣的才叫難吧。」曹玉婷抽出濕巾紙擦了擦脖頸。

  金茹灌了一口水,嘴裡說不出話,但贊成地點點頭。

  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遊客三三兩兩,穿景區紅馬褂的人也很少,估計都在吃午飯。

  一陣突如其來的風拂過,帶著幾分不屬於夏日的涼意,讓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何昕抬頭望向四周,眉頭緊鎖,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她輕輕放下手機,目光穿過熙熙攘攘的樹木間隙,落在了遠處一片被茂密枝葉半遮半掩的區域,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微顫動,卻又看不真切。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比其他地方要冷一些?」何昕的聲音低沉而嚴肅,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金茹和曹玉婷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表示並未察覺。但萬秋友和華奎偉卻隱約感到了一絲不安,尤其是華奎偉,他注意到何昕的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什麼。

  「可能是樹蔭太濃了吧。」金茹笑著打圓場,試圖緩解氣氛,「我們繼續逛逛吧,說不定前面還有更有趣的展覽呢。」

  然而,何昕並沒有立即起身,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個方向,仿佛被某種力量牽引著。最終,她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我去那邊看看,過會兒再回來。」

  「你怎麼還有力氣,」金茹罵罵咧咧地跟上去,「到底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心中有些猶豫,但出於對朋友的關心,還是決定一同前往。他們穿過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來到了那片引起何昕注意的區域。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這裡竟然是一片被遺忘的根雕廢墟,無數斷裂的樹根和未完成的雕塑散落一地,仿佛是某個古老儀式被突然打斷後留下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霉濕與腐朽氣息,與根博園其他地方的生機勃勃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裡……怎麼會這樣?」金茹的聲音微微顫抖,她從未見過如此荒涼而又詭異的場景。

  曹玉婷緊緊握住手中的相機,卻不敢輕易按下快門,生怕驚擾了這裡的寧靜或是沉睡中的靈魂。

  萬秋友和華奎偉則警惕地環顧四周,生怕有什麼不測發生。而何昕,她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仿佛在這一刻,她終於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何昕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起初,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但漸漸地,他們似乎聽到了低語,那些聲音時隱時現,像是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又像是在呼喚著迷失的靈魂。

  「是風吧……」金茹不確定地說,但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幾分恐懼。

  然而,何昕卻搖了搖頭,她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不,不是風的聲音。這是……它們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陣更為強烈的陰風席捲而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和一股難以名狀的壓迫感。

  何昕只覺得眼前一黑,仿佛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猛然撲來,將她團團圍住。

  當視線清晰起來時,她驚訝地發現,月光稀薄,夜幕低垂,根雕園裡的一切都被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陰影中。那些原本栩栩如生的根雕作品,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得扭曲而猙獰,仿佛是某種古老森林中的怪獸被賦予了生命。風穿過密集的樹木,發出嗚咽般的聲響,就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

  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在這樣一個靜謐而恐怖的夜晚,何昕獨自一人漫步在根雕園的小徑上,不斷地呼喚同伴的名字。突然,一個巨大的根雕作品吸引了她的注意,它形似一個面容扭曲的巨人,正低頭俯視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不滿。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雙腳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但是,無論何昕怎麼走,都似乎無法擺脫那個根雕巨人的視線。它仿佛在暗中跟蹤她,一步步逼近。她又開始聽到周圍傳來越來越多的奇怪聲響,有低語、有笑聲、還有哭泣聲,它們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交響曲。

  就在這時,她發現前方的小徑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深淵。她驚恐萬分,想要轉身逃跑,卻發現身後也已經被黑暗所吞噬。終於陷入了絕境,只能無助地等待著未知的恐懼降臨。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重。何昕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尋找一絲逃脫的線索。

  正當何昕感覺天旋地轉、無法脫身之際,她發現不遠處有一束微弱的光線,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那光線雖然微弱,卻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給了她一絲希望。何昕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朝那束光線走去。

  隨著她逐漸靠近,光線變得越來越明亮,最終顯露出一個小巧的出口。那出口似乎是一扇被遺忘的門,隱藏在根雕園的某個角落,平日裡難以被人察覺。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求生欲望,毫不猶豫地推開那扇門,沖了出去。

  「昕昕!昕昕!」她聽到曹玉婷在叫她的名字,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她發現自己正趴在石桌上,臉因長時間的壓迫而泛紅了。她環顧四周,看到曹玉婷正焦急地看著她,眼中滿是關切。

  曹玉婷說:「沒事吧?怎麼叫你都不醒,中暑了嗎?」

  「我沒事……」何昕艱難地開口,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狂跳的心臟。回想起剛剛的夢境,她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聊著聊著你就睡著了,剛開始我看大家都沒有要起身繼續走的樣子,就沒喊你。已經睡了快一小時了。」曹玉婷解釋,遞給她幾張濕巾,示意她擦擦臉。

  何昕接過濕巾,按在眼睛上。

  「怎麼可能?」萬秋友在一邊大喊,「老爺爺你別唬我。還開始講起故事了,爺爺你可以出書了。」

  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在和他說些什麼,兩個人明顯是觀點起了衝突。金茹和華奎偉樂呵呵地看著他倆爭論。

  馬立嘿嘿一笑:「那我想像力還蠻豐富的。只是口耳相傳下來的啦。」

  原本他們坐著聊到了一些身邊的超自然事件,這個老爺爺倒好,湊過來硬是說了個沒頭沒尾的傳說故事。

  講的是關於玉石的。

  在遙遠的邊疆之地,隱藏著一座被古老密林環抱的幽谷,谷中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塊名為「幽冥之眼」的神秘玉石。這塊玉石非比尋常,它非天然形成,而是遠古時期一位強大巫師的靈魂所化,因一場未了的恩怨,被永遠禁錮於玉石之中,帶著無盡的怨念與詛咒。

  每當月圓之夜,幽冥之眼便會散發出幽藍的光芒,穿透重重迷霧,照亮整個幽谷。但這份光芒並非祥瑞之兆,而是引來了一系列離奇恐怖的事件。附近的村民說,那些在月光下靠近玉石的人,無一例外地遭遇了不可思議的遭遇:有的聽見了來自遠古的哀嚎,精神恍惚;有的則看見了自己最恐懼的幻象,心膽俱裂;更有甚者,竟在次日失蹤,再無蹤跡。

  隨著時間的推移,幽冥之眼成為了當地人口中的禁忌,夜晚無人敢靠近那片被詛咒的土地。然而,總有一些好奇心旺盛或貪婪之徒,試圖揭開幽冥之眼的秘密,以圖獲取其背後的力量或寶藏。

  一年之中最為陰森恐怖的鬼節之夜,一位自詡為探險家的青年,不顧村民的警告,帶著一行人闖入了幽谷。他們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塊傳說中的玉石。隨著月光的逐漸明亮,幽冥之眼開始閃爍起更加耀眼的藍光,整個幽谷仿佛被一層看不見的霧氣籠罩,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

  突然,一陣悽厲的哭號聲響起,如同千萬冤魂同時哀嚎,探險隊的成員們驚慌失措,紛紛四散奔逃。但為時已晚,那些試圖逃離的人發現自己的腳步變得異常沉重,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束縛,一步步被拉向幽冥之眼。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玉石中猛然竄出,它身披黑袍,面容扭曲,正是那位遠古巫師的怨靈。它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瞬間將最近的探險者吞噬,消失在玉石的藍光之中。其餘的人驚恐萬分,用盡最後的力氣掙脫束縛,逃離了這個充滿詛咒的地方。

  從此以後,幽冥之眼的傳說更加駭人聽聞,成為了無人敢涉足的禁忌之地。而那些試圖挑戰自然與神秘界限的人,也永遠銘記了那個鬼節之夜的恐怖與絕望。

  「講得繪聲繪色的,」萬秋友說,「再加一些主角,一些恩怨情仇,當奇幻小說賣出去能掙不少錢,我認真的。不過那玉石具有諸多不好的地方,為什麼還有人去搶呢?這就不大嚴謹了,還得再打磨一下細節。」

  馬立擺了擺手,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