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
黎紫晏帶著這樣的疑問從夢魘中逐漸轉醒。
直到她看到天花板上那盞水晶吊燈時,那晚她在仰躺的姿勢下看了無數遍的吊燈。
她才意識到,她不但沒死,而且那晚折磨她許久的噩夢全是真的……
啪嗒——
房門被打開。
黎紫晏來不及悲慟,閉上眼的剎那,眼淚落在枕頭裡。
「唉,小姐還沒醒,這可怎麼辦吶。」
「是啊……都睡了三天了。」
好在,是兩個傭人的聲音。
三天,她居然已經睡了這麼久了……
黎紫晏現在只剩下心理活動。
雖然她已經醒了,但她還是打算一直這麼裝下去,只要不面對那個男人,能拖多久拖多久。
半晌。
「總裁回來了。」
兩人的聲音遠遠的在大廳響起。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關門聲。
然後又是那陣駭人的腳步聲,唯有那個男人的步伐才這麼有力。
他來了……
黎紫晏不安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努力讓自己表面看上去自然平靜。
同時千萬……不能動!
男人踏著昂貴的皮鞋,一步,一步……
走近了。
黎紫晏看不到那男人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她昏迷的這三天裡,他又都對她做了什麼。
她是怎麼反應的,如果她現在的反應與那三天不同,會不會被他發現。
無數個疑問像堆雜亂的麻繩纏繞在黎紫晏的腦海里。
直等聽到男人走到了她面前,這些想法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黎紫晏聽到梁天凌來到她右邊並打開柜子翻找著什麼。
然後她感覺手邊的床榻塌陷下去,梁天凌坐在了她旁邊。
但是接下去,就再也沒聲音了……
他在幹嘛……黎紫晏忐忑地想。
她覺得自己比起他真的不是演戲的料,她快要裝不下去了。
生理本能在無聲地向她發著抗議。
腎上腺激素刺激出的汗水在她額頭上冒了出來。
以及左胸那過快的心跳讓她開始呼吸困難,胸口不規律地起伏著。
更讓她膽戰心驚的是,她明顯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如利刃般的冷瞳正一動不動地……
注視著她!
不,不能妥協,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妥協!
絕對不能動!
就在此時,男人再次發出動靜。
他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臉側,大手捻起她的髮絲讓它如瀑布般滑落。
「寶貝,你怎麼連睡著的樣子也這麼美。」
他發出一陣低笑。
「現在,我來幫你擦藥,嗯?」他說完,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那好聞的薄荷淡香殘留在她唇上,黎紫晏卻只覺得噁心。
但同時她暗自鬆了口氣,因為梁天凌似乎並沒有發現她醒了。
接著,梁天凌一把掀開她的被子。
黎紫晏趕忙鬆掉了緊握在手裡的床單。
突然,她聽見他又笑了一聲。
黎紫晏心尖猛的一顫,他發現什麼了嗎?!
下一秒,她感覺身體一涼,是梁天凌脫掉了她的睡衣。
也就是現在的她正片縷未著的躺在他面前,任他從頭到腳看光。
黎紫晏恨得牙癢,原來這三天這個男人也並沒有老實!
黎紫晏艱難地吞咽著,她覺得梁天凌應該是沒發現她已經醒了,所以她打算繼續裝。
藥膏冰冰涼涼地覆上來,那個混蛋還故意使壞。
好在她演技不行自制力還算好,愣是強忍住了本能反應。
*
「瞧把你舒服的,睡著了還那麼貪吃。」梁天凌「擦」完藥貼在她耳邊壞笑道。
黎紫晏羞憤難當,深深痛斥自己的身體怎麼這麼不爭氣。
好在,梁天凌沒有繼續做其他的,不然她真的要前功盡棄了。
他替她蓋上被子,然後接了個電話,床反彈回去代表他已經起身。
啪嗒——
關門聲再次響起。
房間陷入一片寂靜,只剩下她依舊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梁天凌真的走了?
黎紫晏這次放聰明了,不能再被他騙,於是等。
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發現還是沒有其他動靜。
她才鬆了口氣,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可是……
她的餘光告訴她。
那個男人……
一直在房裡!
黎紫晏猛然轉頭,就看到梁天凌環抱雙臂地靠在牆上,正一臉玩味,嘴角掛著邪肆的弧度,看著她!
梁天凌剛剛故意假裝接電話配合她演對手戲,關門的時候脫下鞋悄咪咪地站在房內。
天知道他憋笑憋的有多辛苦。
梁天凌抬手給她鼓了鼓掌,宣告這場戲結束,「演技不錯但心理素質差了一點,我的寶貝,你該像我學習學習。」
被他這樣羞辱嘲諷,黎紫晏無地自容,她覺得她就像個可笑的小丑。
她實在想知道自己輸在哪裡,於是詰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梁天凌故作思考狀,「嗯……一進來就發現了。」
黎紫晏不相信,「怎麼可能!我一開始明明什麼反應也沒有。」
梁天凌嘲笑道:「那只是你覺得,在我眼裡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別忘了我是什麼角色,洞察人心我是十分在行的,更何況你漏洞百出,想不發現都難。」
他說完從牆上直起身子朝黎紫晏靠近。
黎紫晏反射性地後退,才發現源自這個男人的恐懼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刻進了她的DNA。
梁天凌看她這反應,嗔怪的「嘖」了聲,「放心~你才第四天,為了以後我們的幸福生活我不會碰你的。」
明明兩人近在咫尺,但梁天凌卻抬手做出喊狀,並用正常的聲量道:「我是,來向你通風報信的哦。」
已是將挑逗意味做到了極致。
黎紫晏抓著棉被將自己裹成粽子警覺的看著他,「他們是不是已經發現你的陰謀了!」
梁天凌一副「很遺憾你答錯了」的模樣搖了搖頭,「他們都不知道你被誰綁架了,急得要死呢。而且他們已經準備放棄你了,就連你的子謙哥哥也不要你了。」
梁天凌哄騙她,想看她絕望無助的樣子。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黎紫晏瞪圓的雙目刷的一下紅了,她怔怔地搖頭道:「不……不會的……不會的!」
梁天凌很滿意她的表現,譏笑一聲,繼續道:「所以啊,你已經回不去了,就乖乖待在我身邊,好好伺候我,知道了嗎?」
「不……」黎紫晏哭的一抽一抽的,整個臉蛋包括眉梢從內而外透著粉,惹人憐愛。
梁天凌懶笑著將她連人帶被子扯到懷裡,低下頭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像哄一個新生兒一樣輕輕搖晃著。
「好了好了寶貝,哭什麼,只要你乖乖的,你想要什麼榮華富貴沒有,比在那個家好多了。」
「我要子謙哥哥……」黎紫晏嗚咽著。
梁天凌聽到她這麼說,神情立刻從晴轉多雲再到狂風暴雨。
「你再說一次。」他說話的聲音低沉到整個胸腔都在震動。
「我要子謙哥哥!我要聽他親口說我才相信!」黎紫晏瞪大雙眼看他,不怕死的喊道。
梁天凌眼裡翻滾著怒火帶出一片猩紅,青筋在他粗壯的手臂上與額角暴起。
他死死掐住黎紫晏的脖子拉近,「黎紫晏,我看你是沒有被寵的命,一寵你你就有恃無恐……」
「那你殺了我吧,我已經不想活了!梁天凌,不要像個孬種一樣,殺了我!」黎紫晏已經豁出去了,哪怕粉身碎骨,好過活在地獄。
梁天凌怒極反笑,那俊顏變得如鬼邪般陰森恐怖,「那怎麼行,我還沒玩兒夠呢,我要一點點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最後變成一條翹起尾巴討好我的狗!」
他在她的嘶喊聲中將她狠狠甩回床上,抓起她反抗的手腕用力一折。
黎紫晏疼的倒吸了口冷氣,張大嘴連一聲痛呼都無法發出來。
她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扭曲到變形的手,耳邊又一次傳來那撒旦的審判。
「受傷又怎麼樣,折磨人的方式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