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蘇涼涼說許輕舟不是好東西。

  靈魚依舊閉著雙眼,用腦袋輕輕的拱著少年書生的手掌,滿臉愜意。

  對於他說的話,置若罔聞,並不在意。

  畢竟。

  五百年來,書生的嘮叨,它早就習慣了,反正也聽不懂,就如它哼唧哼唧,少年也聽不懂是一樣的。

  許輕舟見靈魚沒反應,笑呵呵道:

  「不說話,那就是同意咯~」

  措不及防間,手掌靈能翻湧,輕輕那般一拽,百噸大的靈魚,就這麼被許輕舟給拽了起來。

  高高拖出江面的那一刻。

  靈魚猛然睜眼,一臉懵逼,望著身前那如螞蟻般大小的少年,整個魚腦袋都傻掉了。

  毫無防備。

  猝不及防。

  許輕舟當然也不會在意它的想法,總歸這一步,必須要走。

  將其往那小碗中一裝。

  「嗖~」地一下子。

  百噸巨物,消失不見,便入了碗中乾坤。

  書生低頭看去,小小碗口 ,靈水之中,一抹細微宛若不可見的紅色流螢正在碗中躥來躥去。

  橫衝直撞,很焦急的樣子。

  見碗中水波翻湧,手掌受力,碗身震動。

  顯然。

  靈魚還是因此受了驚,不過也不奇怪。

  畢竟換做是誰,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裝進這么小小的一口碗裡,都淡定不了不是~

  少年書生以靈能托住小碗,不斷出言安撫。

  「別怕,沒事的,我在~」

  「沒事,沒事!!」

  語氣溫柔,似那春日的暖陽,稍稍露頭,就融化了千里霜雪。

  碗中靈魚似乎聽懂了,或者還是沒聽懂,只是出於對少年的信任,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碗中浪止波平,一切如常。

  許輕舟嘴角上揚,輕聲一笑。

  「這就對了!」

  轉身離開江岸,回到了小院。

  將小碗放到了院中石桌上,少年書生找了一塊木板,取過院角灶中半截未曾燃盡的木柴。

  以其做筆,碳為墨,洋洋灑灑寫下一行大字,轉身回到院外,又將其插在院門最顯眼的位置。

  拍了拍手掌,摸著下巴,打量一番,少年書生頗為滿意。

  「搞定!」

  掐訣布陣,小院四周便就升騰起一道陣法,將小院與世隔絕。

  轉身入小院,緊閉竹門,拿起小碗,入了屋中。

  靈魚化妖精攻略第二步。

  竹筍為軀,靈魚為竅,二者融合,重獲新生。

  這同樣也是一個耗費體力的活。

  而且,還不同於之前,許輕舟需要時時刻刻,以靈力維持二者之間微妙的平衡,直到它們徹底相融。

  整個過程,需要安靜,可不能被人擾了。

  往那屋中 一坐,許輕舟取出竹筍,神色凝重,自言自語道:

  「靠你了,千萬別出什麼差池~」

  竹筍入碗中,書上閉目,靈能漸起~

  小院之外。

  靈江北岸,千里江水外的一座高山上。

  薬坐在山崖畔,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凝視著小院的方向,表情複雜。

  特別看著那院門口上寫著的一行字體,多少有些無語,時擰眉頭,暗暗嘖舌。

  那上面寫的是:[私人小院,閒人免入]

  還真是實誠,薬納悶,這能有用?

  還有,許輕舟到底想要幹嘛,難不成還真想給那靈魚,化形不成?

  許多問題,閃過腦海。

  看了五百年也沒看明白,同樣,也沒想明白。

  身側。

  不知何時,青燈少女跟阿飄一樣,穿著紅衣,披頭散髮的持燈飄來。

  陰森森的笑道:

  「光天化日,孤男寡魚,緊閉院門—嘖嘖,那畫面不敢想像,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呢~」

  薬眉頭一擰,很是不悅。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青燈姑娘撩開垂額長發,露出了那張白森森的臉,吐槽道:

  「怎麼,不讓人寫,不讓人管,現在還不興人說話了,你家住大海啊,管那麼寬~」

  薬冷冰冰道:「懶得理你!一邊去玩去~」

  蘇涼涼非但不走,還很不識趣的坐到薬的身邊,一手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慵懶的說道:

  「礙~薬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這少年啊?」

  薬冷哼一聲,一動不動,也一言不發。

  蘇涼涼自顧自道:「喜歡也不稀奇,畢竟人家救了你不是,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薬瞥了蘇涼涼一眼,嗤鼻道:「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他了?」

  蘇涼涼一翻白眼,咦聲道:

  「咦,不喜歡,你為了他,整我六百年?」

  薬面色如常,輕道:「因為他那是我恩人。」

  蘇涼涼接話,理所應當道:

  「對啊,我知道,救命恩人啊,所以要報恩,以身相許,沒毛病啊!」

  薬翻了個眼白。

  「亂七八糟,誰說的報恩就非得以身相許了?」

  蘇涼涼勾著唇,言之鑿鑿道:

  「這你就不懂了, 書里可都是這麼寫的,美人報恩,都是以身相許的,咳咳,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還望公子莫要嫌棄——你長得嘛,不賴,就該以身相許,那樣就不用鬼鬼祟祟的在這裡看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哈哈。」

  薬稍許無語,對於青燈姑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並不感到奇怪,畢竟,這孩子本來就有些蠢。

  還是蠢得莫名其妙那種。

  她只是納悶,這麼蠢的人,界主怎麼敢用呢?

  調侃道:「對,書上還說,讓你偷家,當別人老娘呢?你當成了嗎?」

  提及這事,蘇涼涼本是神采飛揚的眼神,瞬間就黯淡了下來,喪著小臉,悶悶不樂,鬱悶極了。

  沒當成娘,卻是當成了孫子,天天被訓,還得挨揍,這上哪裡說理去。

  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痛,刻骨銘心。

  嘀咕一句。

  「那是一個意外。」

  薬也不慣著,瞥了對方一眼,「你本身就是一個意外。」

  蘇涼涼一怔,糊塗問:「什麼意思?」

  薬氣若幽蘭,慢條斯理吐出四字。

  「不男不女。」

  蘇涼涼腦袋一歪,面無表情~

  「你嘴真毒。」

  薬不予理會。

  些許時候,蘇涼涼又說道:「說認真的,你覺得你恩人能成嗎?」

  「什麼?」

  「那魚真能成妖精嗎?」

  薬難得猶豫了一下,才回道:「不知道!」

  蘇涼涼嗤舌道:「我可提醒你,那條魚可是條母魚。」

  薬問:「然後呢?」

  蘇涼涼正色道:

  「我是看你老實,所以好心告訴你,這許輕舟可不是什麼老實人,他跟很多女的都有關係,眉來眼去的,四處留情,沾花惹草——」

  「呵-」薬笑笑不語,要不是她盯了許輕舟五百年,她還就真信了。

  蘇涼涼說的起勁,繼續道:

  「真的,我不騙你,就那東海仙樹那裡,就有一個,為了他,把仙湖都給封了,命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