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一行五人。
整整齊齊的蹲在岸邊,盯著那小小的黃靈島,認真看,豎耳聽。
神色各異。
「我感覺這人急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
「嘖嘖,這大乘境,心態也一般嘛?」
「額,書生真牛啊。」
他們自許輕舟登上黃靈島,便時刻關注著那上面的動靜。
一開始並不是很在意。
可是漸漸的聽到兩人要打賭,心中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來了,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就坐到了岸邊。
接著,他們就靜靜的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
說的雲裡霧裡,聽的莫名其妙。
但是他們看到了許輕舟坐了下來,而原本一直坐著的中年男子卻站了起來。
非論個勝負,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清衍撓了撓頭,問:「話說先生,真能釣上來魚不?」
無憂眨了眨大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應該可以吧。」
小白卻是很不自信的拆台。
「我感覺懸。」
原因無它,只是因為許輕舟用的是她的頭髮當魚線。
她雖然不懂釣魚,但是尋思,也沒人用頭髮釣啊。
至於洛知意和洛南風卻是面面相覷,不敢接話。
換做以前,若是遇到類似的情況,那高低是要笑一笑的。
痴人說夢,痴心妄想,荒誕不經?
可是現在,問就是不知道。
摸著良心講,許輕舟給他們帶來了太多了不可能,太多的震撼了。
就是他現在真釣上來一條靈魚,好像也不足為奇。
當然,不是靈魚不稀奇,而是許輕舟太稀奇。
————
小島上。
許輕舟很有耐心,拋下一桿後,便靜靜的等待著。
釣魚這事,講究的就是一心靜。
等是必然的。
雖然沒釣過,理論知識還是很紮實的。
再者這本就是試驗,不行也無妨,他還有後手。
中年男子也坐了下來,一會看看許輕舟,一會看看靈河面,一會又看看那魚線,時不時的餘光還看向了河岸,神識落在了小白的身上。
心中一萬個為什麼飄過?
那線他很確定是頭髮做的,誰的頭髮,神識探查,感覺和那小姑娘的白髮很接近,。
可是她的是白的,這卻是赤紅色的。
又不像。
想不明白,明白不了一點。
尋常頭髮入靈河,居然沒有被分解,這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了。
許輕舟說是撿的,他當然是不信的。
應是蘇弒之給的。
但是那老東西真有這樣的東西?
若是有,為何未曾見他用過。
越想越亂,恍惚間,他居然心存僥倖,這孩子說不定真能釣一條靈魚上來。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因為這太可怕了。
一個元嬰境,釣上靈江魚。
這要是真成了,必將轟動整個浩然。
但是,絕對不可能的話,他卻也不敢說了。
一條簡單的線,刷新他認知的同時,也讓他變得不自信了起來。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小子,你餌沒了。」
「嗯?」許輕舟狐疑道:「是嗎?」
「拿起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許輕舟似信非信,手中用力,收竿。
果不其然,其上早已空空如也。
微微擰眉。
「真沒了?」
一半迷茫,一半無奈。
「試試別的。」
就在他準備重新掛鉤嘗試的時候,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他收回的魚杆前,半蹲在地上。
端著魚線,一通猛看。
「嘶——好東西啊,真的一點事沒有。」
「確實是頭髮不假,會是什麼頭髮呢,居然無視靈水。」
「稀奇,稀奇,長見識了。」
他自言自語,自說自話,時而驚嘆,時而驚呼。
像極了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前輩,那個能讓一下嗎?我要掛餌。」
中年男子回神,極不情願的放下了那絲線,依舊嘟嘟囔囔。
見著許輕舟重新掛上一顆不知名丹藥,再次拋竿。
他來到了許輕舟身側,半蹲了下來,雙手抱在胸前,沉思片刻,下意識挪了挪腳步,離許輕舟更近了些。
主動搭話。
「你叫許輕舟是吧?」
許輕舟一愣,下意識的點頭。
「嗯。」
「一葉輕舟?」
'是的,前輩。'
「名字不錯,知道我叫什麼不?」
許輕舟輕輕擰眉,總感覺前輩突然變得怪怪的,本能搖頭。
老者輕咳一聲,表情格外嚴肅,甚至餘光還下意識的看向四周確認著什麼,即便這島上,除了二人,空無一物。
稍顯滑稽,有些難崩。
「咳咳,我不騙你,這黃州知道我叫什麼的,一個沒有,當然了,一般人問我我也是不會說的。」
許輕舟右眉往上,左眉往下。
「所以?」
「看你人不錯,可以告訴你。」
言外之意,你是例外,僅此而已。
許輕舟很無語,我看你不是覺得我人不錯,是覺得我這魚竿不錯吧。
「我叫李青山。」
許輕舟下意識的點頭,恍惚回道:「好名字。」
中年男子禽著一抹笑意,對於許輕舟的讚許,似乎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
「其實,我倆還是挺有緣分的,你看你叫許輕舟,我叫李青山,有首詩是這麼寫的。」
「兩岸青山相對出,輕舟一片日邊來,青山,輕舟你說這巧不巧,我就說怎麼看你這麼親切呢————」
許輕舟額頭上一條黑色的線條悄然垂落,額了一聲。
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孤帆一片日邊來吧,怎麼成輕舟了。
而且,突然這樣,讓他很不習慣。
看著依舊在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許輕舟試探的說道:
「那個前輩,你能不能別這樣,我挺害怕的。」
中年男子一拍掌拍在了許輕舟的肩膀上,爽朗道:
「這話說的,你怕什麼呢,我可是拿你當朋友處的,我這人吧,沒啥缺點,就是太熱情了些。」
許輕舟微微吃痛,輕吸河風。
「嘶!」
你能輕點否?
無奈點頭,鄭重回應。
「嗯,確實,感覺到了。。」
李青山墨眉一橫,佯裝怒道:
「別前輩前輩的叫了,多生分,我比你年長,以後叫我青山哥,我叫你輕舟老弟,這樣顯得親切。」
許輕舟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就特麼跟做夢一樣。
這特麼真是一個人?態度簡直天差地別。
要不要這麼現實啊。
喉結滾了滾,「這,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