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瞪著眼,脫口而出。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許輕舟連忙搖頭。
「絕對沒有。」
「那不就得了,就這麼說定了。」
許輕舟哭笑不得,輕聲嘆氣,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竹竿。
好傢夥,真的好傢夥,早知道你這麼有用,我費什麼勁啊。
這都稱兄道弟了都。
「行,聽前......青山哥的。」
李青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一副安然自得之態,半蹲著身子又朝許輕舟靠了靠,雙手再次抱在膝蓋上。
「那個,輕舟老弟,我這人吧,是個粗人,不太會說話,先前態度可能有些不好,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許輕舟撇了撇嘴,低語。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你說啥?」
「額,沒說啥,我說不會。」
李青山滿意點頭,眯眼笑道:
「你那宗門叫什麼來著?」
許輕舟想都沒想,當即回道:
「落仙劍院。」
「其實你人不錯,主動給我釣靈魚,能不能釣到兩說,但是你這份心意,我還是記在心裡的,人也不貪,坦蕩,又有文化,而且咱們這關係是吧,加入你門宗門,也不是不能考慮。」
一波馬屁,拍的許輕舟是猝不及防,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最後也只回了兩個字。
「真的?」
李青山含蓄一笑,直勾勾的看著許輕舟手中那根魚竿,眼中滿是驚芒,笑道:
「你這樣,把這玩意借哥用幾天,我就斟酌斟酌。」
話音一頓,很嚴肅的強調道:
「就借,用完我保證還你。」
許輕舟倒吸一口冷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嚇了李青山一愣。
少年書生居高臨下,怔怔的望著中年男子,眼睛一眨不眨,亦一言不發,整張臉上就寫了兩個字。
[鬧呢?]
心想,這也行。
氣氛略微壓抑,只剩靈水滔滔,李青山被許輕舟這麼看著,心裡只發虛,竟是下意識的閃躲目光。
許輕舟心虛,總覺得,借你用一下,就成了,這也太簡單了吧。
李青山同樣發虛,以為自己的要求提過分了。
故此對視,心思各不同。
最後還是李青山率先打破平靜,試探性的伸出一根手指,弱弱道:
「借一天也行。」
許輕舟近乎在同一時間,將手中的魚竿直接懟到了李青山的臉上,大氣道:
「送你了。」
」啊!」
李青山同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
「我給你了,拿著。」許輕舟催促道。
生怕對方反悔是的。
李青山無處安放的手在衣服上來回摩擦,矜持的像個未出閣的姑娘。
「這不好吧,真給啊。」
話剛落,手卻很誠實的將其接了過來,速度之快,如同一個饑渴的少婦。
「那我就不客氣了。」
同樣生怕對方會反悔一般。
一人鬆手,一人接過,交易達成,兩人都長舒了一口氣,在彼此看不到的角落裡,眼中裝滿了竊喜。
許輕舟,「嘖嘖,幾根頭髮,換一尊大乘境,贏麻了。」
李青山,「寶貝啊,這是寶貝啊,有了這玩意,釣上靈魚指日可待啊。」
「 加入宗門就能得這寶貝,掙麻了」
許輕舟生怕這傢伙反悔,便主動迎合道:
「青山哥,要不,甩一桿試試?」
李青山緊緊抱著魚竿,笑得嘴都咧到了後耳根。
「甩一桿?」
許輕舟很識趣的往旁邊挪了兩步。
「來,展示。」
李青山也不含糊,單手一抽,魚線自水中騰空,如同蛟龍在長空舞動,雙手再次用力。
長線啪的一聲繃直,遙遙落入水中。
噗通!!
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絲滑無比。
許輕舟拍手叫好。
李青山笑得肆無忌憚。
許輕舟連忙問:「青山哥,你看宗門這事?」
李青山連忙答:「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加入。」
二人心照不宣,卻又各懷鬼胎。
一個怕給少了,一個怕要多了。
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畢竟在許輕舟眼裡,那就是小白的幾根頭髮,想要多少有多少,還可再生,不說一文不值,也確實不值錢。
但是對於李青山來說,這可是天底下最稀奇的玩意,是寶貝。
畢竟在釣魚前,他曾尋遍了天底下所有的繩子,藤蔓,哪怕是十境的獸經,都不行。
現在有了這東西,他釣靈魚的成功率自然就增加了。
而且這種增長並非增長了一倍十倍或者百倍。
而是從百分之零,變成了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
這不是翻倍了,而是一個從無到有的區別。
對於他來說,價值不言而喻。
同樣的東西,對於有用的人來說,價值連城,近乎無價。
而對於沒用的人來說,就是一文不值。
只能說,二人各取所需。
李青山站在岸邊,將神識和靈力集中在那根細細的髮絲上,並且順著髮絲,向河中延伸。
就如先前一般,區別只是在於,這一次,真元和神識有了小白的頭髮這根載體。
就像是電流一般。
他赫然發現,原本只能入河中三米不到的神識,這一次,竟是到了河底數十米的位置。
「果然是寶貝。」
「有希望了!!」
些許時刻,神識收回,看向許輕舟。
主動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回咱宗門?」
許輕舟眯著眼,幸福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讓人猝不及防。
但是還是強裝鎮定的反問道:
「前輩不釣魚了?」
李青山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河又不是只有這裡有,在哪裡都能釣。」
許輕舟挑眉,確實,哪裡都能釣,不過還是緩緩說道:
「先不急,過兩天在回。」
李青山抿唇一笑,意味深長道:
「在等昨天那娘們的情人?」
許輕舟愣了一下,「青山哥也知道?」
李青山收回魚竿,將那線自顧自的取下,又把靈竹還給了許輕舟,最後將那線綁到了自己的那根十米長的大寶貝上,甩了甩,最後心滿意足的坐下。
期間口中的話卻是一下刻都沒停下來過。
「有還有麼好稀奇的,那丫頭還沒出生我就擱這裡釣魚了,她倆在那山上私會的時候,我可看得的清清楚楚啊。」
「不過你別說,那小子長得確實挺英俊的,跟我年輕的時候差不多,也難怪把那小丫頭片子迷得神魂顛倒,嘖嘖。」
「可惜啊,仙音閣那兩個老傢伙眼窩子太淺,斬了這段良緣,成了對苦命鴛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