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作死的溪空(二)

  氣氛低沉,壓抑,眾侍衛大氣都不敢出,身處其中,瑟瑟發抖。

  面對溪空質問,錢征花黑白各半的眉梢壓了壓,在對方的目光中抬起雙手,行下位見上位之禮,微低頭,佝僂的身軀傾了傾。

  「錢征,拜見第十帝子。」

  溪空眼中怨念更甚,那一聲聲第十帝子,對於他來講,是那般的刺耳,讓人不爽。

  但是卻依舊扯著嘴角, 一副玩世不恭,張揚且得意的模樣。

  「錢征,記住了,你只是我溪家的一條狗,狗就是狗,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君父是讓你來保護我的,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至於本帝子要幹嘛,還輪不到你管。」

  錢征聽聞,低著頭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辣,不過卻僅僅一閃而逝,未曾有任何人察覺,他直起了身,含笑附和。

  「第十帝子,說的是。」

  溪空摺扇往旁邊盪了盪,「那還不讓開,別擋了我的路。」

  錢征不卑不亢,笑眯眯道:

  「老朽斗膽問一句,第十帝子可是要去追那兩位姑娘?」

  溪空抿唇,不答反問:「與你何干?」

  「老朽勸第十帝子,最好不要,這幾個人,您惹不起。」

  「嗯?」溪空有些不可置信,指著自己,一字一句道:

  「你說本帝子,惹不起?」

  錢征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曰:

  「是的,惹不起。」

  溪空怔了怔,眼中神色複雜,轉而放聲大笑,其聲近乎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後笑聲戛然而止,溪空冷聲譏諷道:

  「在溪國,還有本帝子惹不起的人?老東西,你莫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麼?」

  錢征微微搖頭,依舊平靜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第十帝子,甚言。」

  溪空單腳起身,手負身後,鄙夷蒼生,狂得沒邊。

  「我小時候,我娘就跟我說,我是溪國帝君之子,是溪國無上的帝族,是這裡的主宰,在溪國,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誰都不用怕。」

  「一直以來,一直如此,我是帝子,我惹不起,呵呵呵,可笑。」

  他越發的興奮,對於溪空而言,刺激勝過生命,當聽到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時,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怕,而是亢奮,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起來。

  「既然你這老傢伙都這麼說了,那這人本帝子,還真就非搶不可了,哈哈哈。」

  「趕緊給我讓開。」

  錢征對於發巔的溪空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他太了解溪空了,他越勸,越適得其反。

  不過,誰在乎呢,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第十帝子,別任性了。」

  溪空惱羞成怒,咆哮道:「呸,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本帝子這麼說話,我剛說了,你只是一條狗,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錢征直視溪空,不卑不亢,硬剛道:「第十帝子,首先老朽乃是八境分神,你和你的手下,傷不了我。」

  話音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繼續道:

  「其次,帝子,你知道為何帝君會派老夫來跟著你嗎?」

  溪空咬著牙,錢征的話似乎戳動了他的肺管子,現在的他怒火中燒,一言不發。

  錢征自問自答道:

  「帝君讓老朽跟著您,可不是為了保護您的,帝君是讓老夫看著您,你的性格帝君知道,他是怕你給他惹事,否則——何至於將你發配到這臨江的邊緣之地呢?」

  「就是因為這裡偏遠,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錢征話音中滿是譏諷,字字扎心。

  「第十帝子,您自己什麼樣自己清楚,何必給老夫找不痛快,給帝君找不痛快呢?」

  溪空的雙拳越握越緊,手中的扇子已然被自己捏變了形,他低垂著頭,滿臉都是黑色的線條,雙眸通紅,宛若滴血。

  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帝君有那麼多兒子,自己是唯一一個被逐出帝族聖地雲夢澤的唯一帝子。

  論天賦,他在所有的帝子中可入前三,論身份,他的母親是帝君原配,更為帝君奪權而死,論智商,他亦絲毫不差。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還是不受待見,僅僅只是因為自己喜歡女人。

  他無法理解,玩幾個女人罷了,怎麼了,男人,為何就不能玩女人了。

  帝君不也玩嗎?

  而且,他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從小本就荷爾蒙旺盛,八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和女人同床了,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他不能理解,更加不服氣,故此更加叛逆,也更加變態。

  他抬起頭,就這般冷冷的盯著錢征,話音如同從牙縫之中擠出一般。

  「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

  錢征嘆息。

  「言盡於此,第十帝子請自重吧。」

  「我叫你讓開,你沒聽到嗎?」溪空咆哮,猶如龍吟虎嘯,狂風大作。

  錢征不再堅持,往旁邊挪了一步,慢悠悠道:

  「第十帝子,該說的老朽都說了, 你若是執意要去,請自便吧,但是....」

  話音一頓,變得低沉,繼續道:「出了什麼事情,老朽都不會過問的。」

  擺明了態度,你要去可以,但是和我沒關係,就如溪空所言,他只是一個下屬,或者是一條狗,

  可是你並不是我的主人,我不會給你賣命,僅此而已。

  溪空滿臉的不屑,譏諷道:「本帝子需要你幫,還有,我警告你,別在叫我第十帝子,不然總有一天,我當了帝君,第一個先滅你錢氏滿門。」

  說完轉身入了車中,喝道:

  「走!」

  錢征看著靈駒踏空,朝著城外而去,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眯眯自語道:

  「天若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一次,呵呵呵........」

  長空中,溪空明顯被錢征氣的不輕,他越想越氣,一個溪家的奴才,現在都敢這麼跟自己說話了。

  你們不是不讓我這麼幹嗎,我就偏要,惹不起,我非要惹,至於鍋,你帝君想不背也不行,誰讓你生了我。

  「來人。」

  「帝子。」

  「把所有的黑衣衛全散出去,找不到那幾個人,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遵命。」

  說完猩紅的唇舔過嘴角,陰戾的笑道:

  「我是溪空,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