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城,聽香水榭外,辦完事情的帝子溪空春風得意,前行邁步間,盡顯少年風姿。
絲毫看不出,在短短的一個多時辰里,他的弟弟已然連續繳械三次。
可謂雄風依舊。
重整衣冠,哼著小曲,帶著一眾護衛走出聽香水榭。
門口,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
此馬車雕金嵌玉,奢靡無比,更有四匹上等獨角靈駒相拉。
獨角靈駒,外形似馬,頭生一角,通體雪白,無一絲雜毛,四蹄非蹄,嫣然若龍爪,可見其上,有暗藍色火苗竄動。
生的威風凜冽。
「帝子,小心台階。」
「嗯——」
就在溪空踏上了馬車,掀開布簾正欲要入內之時,前方長空卻是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
「帝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溪空怔了怔,驀然回頭,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黑衣侍衛,自城門的方向御空而來。
他眉梢一壓,面露些許不悅之色。
那人轉瞬即至,小跑馬車之前,單膝跪地,抱拳稟報。
「帝子,出事了。」
溪空回身,立於馬車之前,繡袍一盪,單手叉腰,質問道:
「說,什麼大事,如此慌張?」
短短一句話,卻是蘊含著七境強者的神威,隨著話音撲向此人。
來人心神懼震,強撐著身軀,低頭回稟。
「回帝子的話,青衣大人和那幾人打起來了,青衣大人不敵,被殺了........」
此言一出,四周先是一陣唏噓,轉而寂靜無聲,一個個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溪空更是神色大變,眼中的凌冽也好,霸道也罷,瞬間被擔憂取締,只見他一個閃身,消失在馬車之上,再眨眼,整個人已經來到了那來人面前。
半蹲著身子,焦急的詢問:
「告訴我,那兩個姑娘,有沒有被傷到?」
黑衣護衛有些發懵,茫然抬頭,看向自家帝子,他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聽錯。
「說,有沒有受傷?」溪空再次開口,語氣近乎咆哮,神色分外焦急。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爹呢?
黑衣護衛俯首,瘋狂的搖頭。
「沒……沒有,未曾受傷。」
「當真?」
「千真萬確。」
得到答案的溪空如釋重負,眼中怒氣和擔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恢復了往日的放蕩不羈,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美人沒被傷到,便可。」
「呵呵,能殺死青衣,這姑娘性子肯定很烈,我喜歡......好久沒這麼期待過了。」
「想想都興奮啊。」
顯然,自己的手下被殺死了,溪空絲毫不在乎,他只在意,那小廝口中說的兩個絕世美人,是否受傷。
反倒是聽聞,二人將青衣反殺,更是無形中,刺激了他潛在的變態基因,整個人變得無比亢奮,興奮了起來。
就連下面沉睡的弟弟,也隱隱有復甦之態。
溪空低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嗯——你也等不及了嗎?呵呵呵,別急,我這就帶你過去,讓你好好樂呵樂呵,哈哈哈。」
突然話音一頓,笑聲也戛然而止,溪空沉眉,眼底如染了一層灰一般,看向那黑衣護衛,問:
「姑娘現在何處,帶我過去?」
「回,帝子的話,人已經出城了?」
「嗯——為何不攔著?」
黑衣護衛如芒在背,汗水滴滴噠噠的自額間滴落,整個人被恐懼吞噬,仿佛隨時都會死去一般,結巴的回應。
「是錢老的意思。」
溪空若有所思,「這老東西,想幹什麼?」
他想不明白,錢征為何會出面,以往關於女人的事情,這老頭從不過問,既不攔著,也不幫忙,主打放養,並且還有些以此為不恥之態。
今日為何如此反常,不過現在他興致不在於此,而在別處,也懶得多想。
抖了抖長袖,轉身朝著馬車而去。
「管他作甚,走,隨我出城。」
「尊帝子令。」
忽而又止步,扭過頭來,指著那跪地的黑衣護衛,道:
「對了,把他修為廢了,扔湖裡餵魚,記住了,下輩子,別在我身前飛。」
說完頭也不回,上了馬車中。
而那跪地的護衛,如遭雷擊,暗暗咬牙,試圖求饒。
「帝子饒命。」
然他的命運卻已然註定,無可更改,一貼身的護衛上前,長劍橫空,人頭落地,兩名護衛從暗處現身,將其屍首帶離此地。
一切流水,沒有半分違和,這跟隨的一眾侍衛或小廝無一人面露驚訝。
就好像眼前一幕,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稀鬆平常。
就在靈駒欲要踏空離城,長空之地,卻是出現了一道人影,將整個隊伍攔了下來。
眾侍衛看清來人,紛紛低頭,以示尊重,就連四匹靈駒,也踏動馬蹄,俯下了高傲的馬頭。
「怎麼不走?」
侍衛小聲稟報。
「帝子,是錢老.....」、
溪空眉梢一擰,眼中戾氣自生,握扇子的手下意識的蓄力,筋骨畢露。
錢征來到馬車前,負手而立,問:
「第十帝子,您這是要去哪?」
馬車之內,溪空之聲慢騰騰響起,不悅之意毫無遮掩。
「本帝子去哪,你管得著嗎?」
錢征皮笑肉不笑,陰陽怪氣道:
「老朽今日補了一卦,卦象顯示,不宜出行,第十帝子還是老實呆在家裡的好。」
話落,車內起風,掀動簾帳,一道殘影自車內而出。
穩穩落在右側居中靈駒的獨角之上。
溪空一甩褲跑,就這麼蹲了下去,摺扇拍打手掌,居高臨下的望著錢征,眼中滿是蔑視。
「你這老東西,還會卜卦?」
「略懂略懂!」錢征謙遜道。
溪空眯眼道:「那你倒是算算,你什麼時候會死呢?」
錢征面不改色,揚起頭,笑著從容應對。
「第十帝子,難道不知道,算命之人,算天算地算蒼生,唯獨不算自己,老朽還真算不出來。」
話音一頓,爽朗再道:「不過老朽身體硬朗,在活個百八十年,自是沒有任何問題。」
溪空眼中閃過一絲凌冽,摺扇停止拍打,冷笑道:
「呵——還想活?見到本帝子,不拜,你好狂啊,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