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見禮部尚書,匯報新科事宜,預選考生之事,聊至夜深。
數日後,新科高考如約舉行,翰林院內參考考生人數破十萬人。
創歷朝之最。
排隊入場就整整用了一日,連小道上都擺滿了桌子。
考生等了一夜。
次日,試卷被錦衣衛之人送入考場,同時發放,人手一份。
書鐘鳴,考試正式開始。
一場新考至此開啟——
別開生面的試題,讓考生們眼前一亮,驚嘆不已。
不同於往常科舉,此次考試並非是出一個命題,寫一篇文章。
而是直接給出了問題,也給出了答案,考生只需要從那答案中選擇出正確的即可。
考題共計一百道,又分多選題和單選題。
不僅考題的方式煥然一新,考卷別具一格,就連考題內容同樣讓人眼前一亮,他們之前聞所未聞。
這樣的改變,讓這些儒雅的書生們,驚呼不已,感慨連連。
「事件竟是還有樣的問題,看似簡單,卻蘊含著大道理?」
「這是數數之題?」
「該如何判,斬,還是不斬?」
「對,還是錯,該如何選——」
有人應對自如,有人絞盡腦汁。
有人自信落筆,有人小心翼翼。
偌大的考場,無數的考生,喧鬧一片,翻書聲比之秋風更烈。
隨著時間流逝,鐘聲再鳴,禮部官員高聲而誦。
「時辰已至,封筆交卷。」
學子們走出了考場,彼此之間互相交談,內容多是於此次試題的認知和分析。
「這次試題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進行,聞所未聞啊。」
「我聽說試卷是從國師府運出來的,想來這試題乃是出自國師手筆。」
「國師之才,當真是驚為天人,竟是開創了這樣一場別開生面的科舉,讓人敬佩啊。」
「可不是,捨棄繁文縟節,摒棄陳詞濫調,國師之高考,選的都是實幹之人啊,看來還有大動作。」
「你是說,這變法,才剛開始?」
「嗯,新律一定只是開始,絕對不是結束,看著吧——」
十萬書生,十萬卷,戶部開始閱試卷。
許輕舟直接給出答案,戶部的閱卷官,兩人一組開始閱卷,一人勾對錯,一題為一分。
另一人則負責查缺補漏,在對一遍,以防誤判之事發生。
由於許輕舟要的急,要三日內開榜,故此吏部協調,緊急抽調了六部之人,予以配合。
閱卷之事整整批了一天兩夜,接著便是匯總,又是一天一夜。
最後踩著第三天的尾巴,新科入圍名單如約落入許輕舟手中。
「國師,這便是我等連夜整理的此次新科入圍名單,按您的要求,九十分之上的學子,皆做了匯總,累計4789人,這其中得滿分者共十人爾。」
看著手中這份答卷,許輕舟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耗時近乎五月,新科之事,總算是落下了帷幕了。
而自己手中薄薄的名單,便是此次豐收的果實。
正是用人之際,這些人正是自己急需的人才。
新科試卷,出自自己之手,考試試題,多側重於對一個人道德的檢測和三觀的篩選。
這其中能通過者,並非一定是文采斐然之輩,但是一定是三觀和道德比較正的人,而且對於新的事物接受度很強。
並且對於變法有著正確認知的人。
他們便是自己想要的人。
「讓吏部的人造冊吧,這些人先從九品文書,至於這十位滿分狀元,明日一早,讓他們到府中,許某見見。」
「下官明白。」
次日一早,高考中者名單,貼在了四城城門之外,密密麻麻的名字,鋪滿了大半的城牆。
剛一放榜,那城牆下就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學子,翹首以盼的找著屬於自己的名字。
時有喜極而泣的驚呼之聲,在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
「中了,我中了,我真的中了——」
「哈哈,有我,真的有我名字。」
「十年了,十年了,我總算高中了,爹,娘,你們在天上看到了嗎,你們的兒子,就要入朝為官了——」
『.......』
有人喜,自有人愁,十萬考生,中者雖不在少數,卻也是數十取一,不少學子,尋遍榜單,不止一遍,最後也只能無功而去。
一個個痛心疾首,懊惱連連——
新高考,怕只此一年而已,今年若是未中,來年若是恢復舊考。
那將更難,他們這其中很多人,那可是連參加舊科舉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可以說,錯過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們這一生,怕也就止步於此了。
然世間機遇只此一次,時機稍縱即逝,成功只留給有準備之人。
沒人會在乎失敗者如何悲哀痛哭流涕,人們只會記住成功者,人們也只會為成功者喝彩。
科舉結束,吏部也在這個秋天,迎來了變法之後最忙碌的時候,數千人同時入朝為官,他們那是忙得焦頭爛額。
開榜那日,國師府來了十位翹楚書生,一個個被禮部之人拾掇的乾乾淨淨,規規整整,早早候在了大堂中。
一個個眼中是激動,也緊張。
緊張是因為即將要見到傳奇一般的國師了。
激動是因為他們即將開啟輝飛黃騰達的一生了。
他們是狀元,新科的狀元。
蒼月心吟今日起的很早,梳洗打扮一番,敲響了許輕舟的房門。
「先生,起床了沒,人都來了呢。」
片刻後,許輕舟打開了門,看著眼前的姑娘,無語凝噎。
「我說殿下,你就不能讓人來叫我,這般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他故作嚴肅的模樣,蒼月心吟卻並不買帳,吐了吐舌頭,眯著眼,拽著他的胳膊便往正院走。
「先生快些,我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先生給我選出的狀元們都長什麼樣子了。」
許輕舟被迫營業,心中直呼,無良老闆啊,讓我全年無休,日夜待命,苦啊——
片刻之後,兩襲白衣,一前一後,一高一矮,一男一女入了堂中。
十位才子整齊跪拜。
「我等叩見國師,國師躬安。」
看著堂中十位一表人才,卻是又略顯拘謹的書生們,蒼月心吟笑得很歡,來了興致,調侃一句。
「嗯——怎麼?各位狀元郎,只給國師請安,不給本公主請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