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男士因為結婚證丟了心情不好,來到食堂吃飯悶悶不樂的。
周深和李秋打飯回宿舍吃,他們更不開心了。
趙景泰第一個撩筷子了,嚴燕有些心煩:「你沒完了吧…」
趙景泰:「沒完,結婚證不找回來,我就沒完…」
程婷:「得,李冬也撂筷子了…」
李冬:「你就不能和嫂子似的,傷心一場,哪怕騙騙我,也好啊…」
程婷:「我…」
白陸:「你們什麼都別說了,經此一事,我算是看明白了…」
李慧:「看明白什麼了?」
白陸:「咱們隊伍里,就上官淺和那梔子拿男人當回事,你們…哼…」
康蓉:「嘿…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拿胡軍當回事了…」
胡軍:「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嚴燕:「你們…氣死我了,不吃了…」
康蓉:「不吃了,婷婷,李慧,咱們去找上官淺去,不吃了…」
程婷:「走…」
李慧:「我真是服了…」
露珠:「嚴燕,等等我…」
吳德:「嘿,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啊,珠兒…」
露珠和她們揚長而去,嚴燕一腳踹開周深宿舍屋門,不由分說給周深推了出去。
程婷給那梔子領來了,關了宿舍屋門,她們嘮嘮叨叨生悶氣。
嚴燕:「就趙景泰可氣死我了,沒完沒了了…」
上官淺:「你們還沒梳理好感情嗎?」
康蓉:「不僅沒有胡軍越來越過分了…」
李慧:「我可懶得搭理白陸了。」
那梔子:「可是…你們真的不傷心嗎?」
露珠:「你還是小丫頭心性呢,遇事感性,那結婚證丟了就丟了唄…」
程婷:「就是的,留著也沒什麼用,李冬拿這個當個事看…」
食堂里的男同志們越想越氣。
趙景泰:「不行,這結婚證找不回來我吃不下飯…」
胡軍:「不如咱們回家,問問周桐和盼海…」
李冬:「行,走…」
白陸:「走…」
男同志們來到周家村,周桐和盼海在寫作業,周深第一個開口:「周桐,哥哥嫂子們的結婚證你拿了嗎?」
聞言,盼海看了牆上的獎狀一眼,又眨巴眨巴眼看周桐。
周桐咽了咽口水,被這麼多哥哥圍在一起,有些害怕。
趙景泰:「說啊,小弟弟,你拿沒拿哥哥嫂子們的結婚證…」
周桐:「我…拿了…」
眾人:「啊?真的是你小子,結婚證拿哪去了?」
周桐指著牆上的獎狀說:「背面被我和盼海畫了獎狀,給同學們了…」
眾人:「氣死個人了…」
眾人檢查一番牆上周桐得到的獎狀,全是老師給的,沒有結婚證。
眾人:「那結婚證你都給誰了…」
周桐:「給了胖娃,給了二子,還有…」
眾人:「打住,先和我們去見你嫂子們,和你嫂子們說,你把結婚證拿走了…」
周桐:「那好吧…」
吳德:「吳盼海你也給我走,你肯定也參與了…」
吳盼海:「爸爸,我是周桐哥哥的跟班,我不知道…」
砰噔一聲。
眾女同志朝門口看,吳德拎著周桐和吳盼海還有男同志們來了。
露珠:「怎麼了?」
吳德:「結婚證是周桐和盼海拿的…」
女同志:「啊?周桐盼海你們拿結婚證幹嘛?」
周桐:「我…我用背面給我同學們寫獎狀,他們看我得獎狀羨慕了…」
女同志:「天吶,趕快去挨家挨戶的找吧。」
原來,是周桐為了給同學寫獎狀才偷拿的結婚證。
不多時,桂陽和徒河,丟了結婚證的都找到了。
正面結婚證,背面盼海畫的大獎狀栩栩如生。
結婚證找回來了,周大年很嚴厲的批評了周桐和盼海,盼海才三歲,就會畫畫,而且畫著這麼好,屬實讓人意外。
此事終於告一段落。
但,男同志們的氣焰,可沒消。
晚上食堂吃飯的時候,個個氣鼓鼓的,周大年敲了敲桌子:「幹嘛呢,好好吃飯…」
胡軍:「哦…」
周大年:「這是怎麼了,結婚證找回來怎麼還不開心呢?」
李冬:「沒法開心…」
程婷:「二爺別管他們,他們是閒的沒事幹,皮癢了…」
男同志:「打,你們打…」
女同志:「我…真的想打你…」
男同志:「哼…不吃了…」
本是很平靜的鬧脾氣的日子。
被急匆匆趕來的朱清凱和周建設打斷了,眾人皆去了周深的宿舍,商量很大的事。
印證了那句話,命運無常。
朱清凱:「我長話短說,上面要咱們桂陽出人,出知青,去參加保密工作。」
周大年:「出幾個啊?」
周建設:「四個…」
朱清凱:「這個保密工作一共兩個地點,一個長沙,一個北京。」
周大年看了看孩子們,此事他不好開口了。
周建設:「上面領導有指示,既然去參加保密工作,就不能隨便出來了,就是要失去自由,一切聽上面領導安排。」
眾人皆沒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朱清凱:「梔子…」
那梔子抬頭,看向李秋,李秋點頭:「我們夫妻倆願意去…」
朱清凱:「好樣的,好孩子,剩下兩個去往長沙的,你們商量著辦吧…」
周建設:「明天給我們答覆,下禮拜要出發了。」
朱清凱和周建設走後,周大年沉著臉,關了宿舍門。
胡軍和康蓉第一個表態:「我們不去…」
吳德和露珠和他們想的一樣:「對,我們有盼海要照看,也不去…」
李冬:「我和程婷不想去…」
白陸:「我更不去,我和李慧在這日子多自在…」
趙景泰和嚴燕沒說話,周深和上官淺說:「我們倆不想去…」
眾人看向長沙四少,周深和上官淺很堅決,不去。
嚴燕:「小淺,你要把機會給我嗎?」
上官淺:「嗯…小燕,我希望你回長沙…」
嚴燕:「可是…我不想離開你…」
上官淺:「我也不想離開你,可我們終究是要長大的…」
嚴燕抱著上官淺落淚,趙景泰同樣心裡難受。
是啊,他們都長大了,註定要接受命運的洗牌,分離,奔赴下一站。
1970年初秋。
嚴燕和趙景泰,那梔子和李秋,整理行裝,前往長沙和北京。
隊伍里少了四個人,歡笑聲少了許多。
從他們四個走後,那些離奇的,搞怪的,玩笑的事,好像消失在了上官淺的世界裡。
她的印象里,只有工作,和周深平淡如水的生活在桂陽的發電廠。
上官淺十分的想念嚴燕和那梔子,可是她們的工作特殊,寫信不能寫,見面不能見。
直到,1972年。
她和周深的第一個女兒出生,沒過一個月,嚴燕的女兒從長沙送來了桂陽。
上官淺懷抱著兩個女兒,給大女兒取名周姿,二女兒取名嚴毅。
這一年康蓉生了兒子,取名胡小立,滿月之後送回了北京。
李慧生了女兒,取名白念,白陸聽從了李冬的話,將孩子交由王淑賢照看,救了孩子一命,應了當年二板牙的話。
程婷生了兒子,取名李森,在桂陽鎮上長大。
朱書記說,那梔子生了龍鳳胎,在北京的李秋家養著呢。
眾人很想嚴燕和趙景泰,更想那梔子和李秋,可是,想念無聲,不然絕對震耳欲聾。
有了孩子的他們更加成熟穩重,長沙的領導非常賞識周深,幾次邀請他去長沙發電廠,為了上官淺,他婉拒了。
留在了桂陽幾年,照看了爺奶過世。
1976年。
舉國哀痛,眾人懷著沉重的心思度過這一年,整整一年沒有一絲歡聲笑語。
1977年。
命運再一次洗牌,上官淺和周深的小兒子出生,按照嚴燕的玩笑話,取名周通。
緊接著長沙的父母平反,他們有了回城的資格。
周家村的知青團,全部蠢蠢欲動的各回各家。
第一個申請辭職的是胡軍,他不忍心康蓉在桂陽受苦,忍著淚交上辭呈。
上官淺和周深目送他們坐著第一班車離去,隨後他們帶著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坐上了去往長沙的火車。
緊接著,白陸和李慧回了唐山,李冬帶著程婷去了北京。
吳德和露珠是最後一對走的,因為盼海不願意和周桐分離,哭鬧了很久。
周桐說等他們長大,要一起造福人民,希望他去上海接受更好的教育。
盼海這才和吳德露珠回了上海。
分別之時,沒有眼淚,只有喜悅,周大年是真的高興孩子們能回家。
能回到大城市裡發揮所長。
看著走空了的院落,兩鬢斑白的周大年,忍不住的落淚。
楊翠紅:「行了,孩子們還會回來看你的,哭什麼啊…」
周大年:「我…我替孩子們高興…」
十年,他們在桂陽整整待了十年的時間,早已經是周大年融入骨血的孩子了。
一時間都走了,他想的不得了。
楊翠紅做飯時,他不由自主的說:「老婆子,白陸不吃辣椒,你放那麼多辣椒幹嘛…」
說完才意識到,白陸和李慧,抱著女兒去了唐山。
吃完飯他看著報紙又說:「李冬,這個字幫二爺看看,二爺眼花了…」
說完才想起來,李冬和程婷,帶著李森回了北京。
餵豬的時候,周大年念叨:「胡軍這小子會糊弄事了,我讓他給豬圈門緊一下,他…」
話沒說完,就不說了,胡軍和康蓉,回了北京,可能現在在上海,總之不在桂陽。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朝隔壁屋子高喊:「周桐,不許和盼海打鬧,早點睡覺啊,明天還上學呢…」
喊完過了很久,沒有兩個孩子共同說的「知道了」
周大年好幾天睡不著覺了,休了年假在家翻來覆去的渾身不舒服。
好似是生病了。
朱清凱來看他:「老周,我要去長沙了,下個月建設就是桂陽書記了…」
這句話讓周大年重新燃起鬥志:「啊,書記要成了朱市了…」
朱清凱點頭:「是,我雖然老了,可還能幹,我閉眼前,一定會幫建設去長沙,他那麼優秀不能窩在桂陽…」
周大年老淚縱橫:「書記的大恩我周大年報答不完…」
朱清凱看向在縫紉機上寫作業的周桐,小小孩童已經長成了半大小伙子了。
朱清凱:「你要是想報答我,就好好栽培周桐,讓這孩子接他爸的班,造福人民。」
周大年連連答應:「是,我一定不辜負黨,不辜負人民…」
周建設上任之際,來家裡道賀的人很多,只是他心裡並不特別高興。
那年他憑藉好口舌,當上了桂陽副書記,院子裡有五湖四海來的知青們,圍著他。
那時候才是真的開心,他還記得他給這些知青們買了禮物,回桂陽的火車上。
背著很沉,可也真開心,道賀的客人走後,周大年和周建設來知青點的院子。
周桐在這院子住,寫完作業之後打掃院落,院落里的瓜果蔬菜依舊生機勃勃。
好似他們還在。
周建設:「爸,咱們去給周深那院子的桂花樹澆水吧…」
周大年:「周桐澆著呢,我早上去看了…」
周建設沒說什麼,去了鎮上辦公。
周大年照往常一樣去發電廠工作,新來了一批技術工,年輕蓬勃,奮發向上。
只是不如那群嘰嘰喳喳的孩子討周大年喜歡。
有一個孩子叫白陸,周大年從來不叫他全名,叫他小白。
細算下來,孩子們應該回家安頓好了吧,怎麼就不知道給他來封信呢。
日盼夜盼,終於收到了吳德的來信,信里寫了,他家裡的生產恢復了,他又是貴公子哥了,要給二爺養老,讓二爺二奶去上海。
胡軍的信上寫了,他和康蓉賣了上海的一切資產,回了北京過日子,他給康蓉蓋了大房子,買了樓房,要二爺二奶去北京去住。
白陸的信了字不多,但態度強硬,要周大年過完年之後和他去唐山,他家假髮廠重新盈利,掙很多的錢,李慧已經是大醫院的婦科主任了,完全養的起周大年和楊翠紅。
李冬交代了李秋的近況,哥嫂回家來看過父母一次,那梔子好似成了啞巴,眨著大眼睛閃亮亮的左右看看認人,就是不多說話,怕人笑話她不深沉。
他和程婷經營著一家工藝品店,生意不錯,家裡的日子蒸蒸日上,比在發電廠拿死工資的時候過得好了。
周深給周大年寫的信,他已經是長沙發電廠的副廠長了,上官淺在會計部,當上了主任一職,長沙的家裡一切安好,要他放心。
要他過年的時候給幾個屋子的炕燒上,過年他們幾個會一起回家看望周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