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結局。

  周深和上官淺到了長沙,安頓好了三個孩子上學念書,上官震天和韓伊的身體很好,飽經風霜未見不適。

  休養幾天之後去了機關單位上班,周建偉和劉小麗平反成功之後,劉小麗又是那個張牙舞爪的樣子。

  上班第一天就和欺辱過她的女領導打了一架,又罵了張順開一頓,讓他家張岩老實點。

  真符合劉小麗的做派。

  重慶的韓安陽去了中央,婉拒了國外的邀請,理由依舊是為了妻子,堅守住了初心。

  嚴燕和趙景泰杳無音信,上官淺不敢貿然尋找他們,他們工作特殊,要理解。

  她告訴嚴毅,她媽媽叫嚴燕,爸爸叫趙景泰,他們是很厲害的人,在為國家做貢獻。

  嚴燕家的小樓,上官淺和周深收拾了出來,齊川霞和嚴峻岭告訴他們家裡的古董埋在了地下,上官淺等待嚴燕回來再打開。

  周深的夢,成真了,他牽著兩個女兒,嬰兒車裡推著一個兒子,身穿長沙發電廠的工作服,去接上官淺下班。

  事態平穩之後,趙偉和賀穎去了北京,照顧了文學界泰斗的賀舒,終老。

  過年這天。

  眾人齊聚在周大年家東屋,歡聲笑語不斷,少了四個人,總覺得遺憾。

  眾人商量好,每年的過年他們都會來桂陽,無論多忙,都會推掉手頭的事給周大年過生日。

  眾人聽周大年說,展鵬和唐婉回重慶的之前,在桂陽領了結婚證。

  高江為了小小,留在了桂陽,董愛政和大大也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吳德說路遙進了上海美術館工作,娶了一個老師,路遙告訴的露珠,張仲景娶了一個眼睛很大的女孩。

  初一那天,張曉晨和鄧卓凡抱著孩子來給周大年拜年,短短几年,鄧卓凡已經是永州酒廠的廠長,前途無量。

  最讓人意外的是馬曉和凌籠,來拜年的時候,懷裡抱著倆,手裡牽著一個,聽說是在外當兵的凌籠她哥的龍鳳胎孩子,送回桂陽來養,凌籠照看著呢。

  後來,周大年家安了桂陽第一部私家電話,每天都要響個不停,來自四面八方孩子們的問候。

  周大年不會用BB機,大哥大,拿著怪沉的,孩子們總埋怨他不回復,他還是習慣用電話問候孩子們。

  桂陽第一個電視機,肯定是周大年家院子裡的那個,他不愛看,還是喜歡看報紙,戴著花鏡,一字一字的看的仔細。

  桂陽第一個小靈通也是周大年擁有的,他不要,孩子們非得給他買。

  他們商量好了,一年給周大年和楊翠紅換一個新手機,輪著給二爺二奶買。

  周大年家蓋二節樓房的消息他本想瞞著孩子們,奈何他們還是知道了。

  那麼他們家的家具,大彩電大冰箱,空調洗衣機,應有盡有。

  時光白駒過隙,匆匆逝去,周桐長大了,步入政壇。

  朱清凱的接力棒到了周建設手裡,周建設的接力棒到了周桐手裡。

  周桐想法多,政商合作,開路搭橋,招商引資,發展旅遊。

  有他的帶領,曾經山溝溝的桂陽徒河,一躍成為改革開放後最新一批的小康社會地區。

  周大年守在桂陽一輩子,臨了之時,圓了夢,見到了嚴燕和趙景泰,那梔子和李秋匆匆趕來。

  孩子們全都變了面孔,真摯的情感沒變,終身不會變。

  他沒什麼遺言,手指著牆上的五角星紅旗,面含帶笑逝去。

  他發光發熱的一生,正如閃耀著的紅旗一般,迎著風,正直無私無畏的先鋒模範。

  楊翠紅早幾年離周大年而去,周大年葬在她身邊,菸葉子地里,面朝發電廠,祭奠他奉獻的一生。

  安葬了周大年之後,聚齊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不再年輕了,有的鬢角有了白髮。

  上官淺:「嚴燕,你胖了,梔子,長高了不少…」

  嚴燕:「我的上官小姐…嗚嗚…」

  那梔子:「嗚嗚…姐姐…」

  全都抱頭痛哭,你抱抱我,我抱抱你,聚齊在周深家院子裡。

  他們都回來了,桂花樹茂盛了許多,開了幾朵桂花迎接。

  趙景泰:「在島上,可聞不見桂花香,真懷念…」

  李秋:「我們待的島上有桂花,可是沒有桂陽的好聞。」

  上官淺:「咱們還能再相聚嗎?小燕,梔子…我想你們…」

  嚴燕:「我也想你…」

  那梔子:「長大了就要離別,相聚…很難…」

  此次相聚之後再相聚就是上官淺五十歲生日了。

  長沙的八位老人年華老去,生命逐漸消逝,上官淺守在嚴燕家的小樓里,等著嚴燕回來。

  城市要蓋樓房,要修路,她申請了文物保護,以文物價值守住了嚴燕的小樓。

  一直在等,等她的好姐妹回家來。

  ~

  五十歲的上官淺講完了她相冊里全部的過往,合上相冊落淚。

  她記憶里,最清晰最難以忘卻的就是她認識了周深,剛到桂陽時,和他們發生的事。

  一字一句,記得清楚。

  那一段時光,她多想回去,回到她和周深情竇初開,互說愛意的時候。

  回到他們一起齊心協力在菸葉子地里勞作,割麥子。

  現在,周姿,嚴毅,周通,圍在她身邊,他們都成家了,整天在忙。

  陪伴她的,除了周深,再無旁人。

  無論誰離她而去,周深沒有,一直在她身後,守護著她,盡所能的讓她開心。

  嚴燕走後,她思念不止,周深便叫她上官小姐,她聽了就高興,和嚴燕喊她的時候一樣。

  還有那梔子那個鬼丫頭,上官淺想的不得了,去過北京看望過她和李秋的孩子。

  她女兒,眼睛比她還大,比她還鬼靈精怪的討人喜歡。

  周深和她去西寧出差,上官淺一點一點回憶不同,西寧的變化特別大,龍管理一類的人,幾乎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新思想下得解放。

  站在日月山下,上官淺期許和好姐妹重聚,爭取年華老去之前,他們齊聚,再來西寧,重拾年少的信仰。

  周深:「好了,別難過了,晚上的時候他們就都趕到了…」

  上官淺:「周深,我想小燕和梔子…」

  周深:「晚上她們會來的。」

  五十歲的周深模樣越來越像周建設了,有時候他走在路上,會有穿行政夾克的人朝他鞠躬。

  管他叫周市。

  其實他是周廠長,長沙發電廠的周廠長。

  晚上,上官淺站在小樓的門口,翹首以盼著,神情恍惚之間。

  他們陸陸續續全到了。

  她心心念念的嚴燕和趙景泰,那梔子李秋,白陸李慧,李冬程婷,吳德露珠,胡軍康蓉,周建設邱小英。

  還有他們的孩子,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嚴燕家的小樓里快站不下了。

  上官淺終於笑得和十七歲時一樣燦爛了,握著她們的手不撒。

  飯桌上。

  周建設起身敬酒。

  「這杯酒,如果我們男人喝叫欲買桂花同載酒,如果你們女人喝,叫芳華稍駐久。

  我們一起喝,敬我們逝去的青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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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心聲如下:

  可能我上輩子真的和他們生活過一段時間。

  時間卡的特別好,寫到發電廠開業的時候我抑鬱症復發,腦海里關於他們的故事突然就斷弦了。

  我想,上輩子,我應該是那個時候離他們而去了,才寫不出來了。

  我以前從來沒接觸過文字傾訴,這本小說的文筆可能不受大眾贊同。

  但在我腦海里,一篇篇一幕幕,每個人的笑臉喜怒全都浮現過。

  他們的知青生活,點點滴滴,就好似我參與過那般真實。

  名字有隱喻,周深,上官淺,取自「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我對夫妻二字的理解,至深至淺,至親至疏。

  我喜歡月亮,很多故事都是在一片月光下。頭頂一顆碩大的月亮,月光從我指尖滲入屏幕訴說他們的日月。

  在桂陽這片小天地,他們的最高領導姓「朱」,帶領他們的隊長姓「周」。

  他們的姓名也有隱喻。

  因為有他們,在那個特殊年代這些被命運安排到桂陽的知青仿佛生活在另一番天地,苦中作樂一點甜,愛情只是滋潤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我以周深和上官淺的感情起伏為切入點,慢慢書寫每個人的感情線,透露出他們對文革那個特殊年代的無奈,對命運波瀾的接受,以對黨的熱愛對自己信仰的負責,在桂陽 在這片不大的地方,為了信仰發揮所長的奉獻自己。

  我用​周深一家四代人的故事簡單概括從文革到2000的國家發展歷程。

  以上官淺五十歲時的視角代入回憶之中,故事全都是在她眼前演現過的。

  包括後續我寫不出來了,也是因為我認為他們長大了,人長大之後時間就變得快了,記憶就模糊了。

  能留存的,只有上官淺腦海里她最深刻的故事,也就是他們當知青的故事。

  我做了人物分析,他們的命運順應了我我認為的時代洪流。

  周大年,周建設,周深,周桐,周通,各有代表,心中心中信仰各不同。

  周大年經歷過三年自然災害他的前半生開荒種地,以糧食高產量為人生目標,當上發電廠生產主任之後以生產穩定為工作目標。

  周大年的信仰原型是我尊敬的周總理,他的大愛,他的無私,他的貢獻通過周大年滋養這些知青影響一代又一代的人。

  到了下一代,周建設和周深這,周建設是周大年兒子,作為周大年一手培養桂陽唯二的大學生,為了娶心愛的邱小英而沒有去上大學,周建設有信仰有萬事必達的決心,為了不辜負自己當上桂陽副書記,用前半生建設桂陽和徒河,修路搭橋,建設發電廠,二鎮並市之後使桂陽有了小長沙的稱號,他代表從政真正為民做好事的好官,不負信仰不負卿的紅色人物。

  到了周深,他比周建設小几歲,因為年代特殊本來是官家子弟周深從長沙回到桂陽當知青,娶了上官淺,周建設為桂陽爭取的發電廠,周深作為重點培養人員成為發電廠技術工,周深的一生代表了隨著歷史長河埋沒青春的一線工人。

  到了周桐,周桐是周建設兒子,周桐長大之後已經到了改革開放中階段,國家大力發展復興階段,這時候周建設調去長沙上任,周桐留在桂陽,接過周建設打好基礎的桂陽,大力招商引資,註冊資本,打造旅遊業,周桐鼓勵政商合作,投資建廠,使得桂陽是最早步入小康生活的市。

  到了周通,周通是周深和上官淺兒子,作為周深最小的一個孩子,周通的成長並沒有按部就班從政或安穩步入工廠當工人,周通是新時代青年的代表,他喜好音樂,熱愛自由,有著自己的精神世界豐富自己愛好,走明星路線,周通長大時候已經到了千禧年,這時候咱們中國在黨的帶領下,家家安居樂業,新青年有新思想新信仰。

  這是我最初寫的作品大綱,但是到了後續,比如周深和上官淺回到長沙的生活。

  一字一句,我寫不出來了,只能三緘其口,交代了結局之後,草草落筆。

  其實,能看到結尾的人,再往回翻翻能發現做過改動,大量的情節美化了。

  無奈,背景年代特殊,很多細節不能描寫。

  我對那段歷史了解也不夠深刻,就算是一部遐想之下的言情吧。

  2024年的​我在家當家庭主婦,我唯一做的事就是在寫小說。

  這部小說成名也好,落寞也罷,我都不算太在乎。

  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一部未成名的小說那麼簡單,這裡包括了我的婚姻觀,愛情觀,我的信仰,我對祖國的熱愛,我得情感抒發,我對人生苦難的看待,我對命運推波助瀾的無奈,還有我對那個特殊年代的惋惜。

  趙景泰的姥爺賀舒原型是老舍先生,在我的小說里,賀舒先生沒有被逼跳河自殺,終老,一個完美的結局,一個充滿幻想的結局。

  裡面每個人物都刻畫我的身影,刻畫她們的時候我同時在雕刻自己,我的小說沒大道理,我也不會寫什麼大道理,一字一句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這是我青春最寶貴的回應,在我不怎麼值錢的青春里,我最寶貴的東西就是一字一句刻畫出這裡面的每個人。

  我的回憶里,有他們的陪伴,我就不算孤獨。

  原本我是想等到結尾的時候,以周深的口吻寫上這句話,「謝謝你,你用你的青春刻畫了我們的青春。」

  我會回他,「不用客氣,你們是我對青春最寶貴的告別。」

  但是,我又把結局改了,改成了他們重聚一堂,敬自己逝去的青春。

  因為這是他們的青春,而我的青春 正盛,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