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錘鍊

  在湖州城戰役打響的同一天,黃文忠率水軍一個師的兵馬要向宜興奔赴了過去。宜興位於湖州與南京城的咽喉要道之上,本是無錫縣的轄區,後一直由太平軍占據。因為湘軍已經完全掃清了安徽境內的太平軍殘敵,所以李秀成北上,只有經宜興這一條路可以選擇。黃文忠得到的命令就是,圍而不攻,大造聲勢。

  太平軍後撤之後,直到半夜才稍稍恢復了建制,把混亂的人群重新穩定了下來。

  李世賢得空抹著熱汗進了帥帳,裡面各路的將領匯聚,你爭我吵的已經亂作一團。

  「大帥,據可靠消息,堵王在城中已經為國捐軀了,屍體就被那清字軍的黃毛小兒掛在了城牆上。大帥,你可要為堵王報仇雪恨啊。」

  一個大將聲淚俱下的抱拳對李秀成傾訴,他與黃文金交好多年,當年天京保衛戰,他被湘軍包圍的時候,無一人搭救,是黃文金領兵拼了性命才救他出來。

  「是啊,大帥,堵王為太平天國立下了赫赫戰功,如今慘死在太平軍的手上,咱們一定要為他報仇啊。」

  「大帥,下命令吧,拿下湖州城,為堵王報仇。」

  帳中的各將都跟著站起了身子,這些將領都是太平軍的老弟兄,也是李秀成手中最後的精銳力量。

  李秀成凝眉環顧著眾將,並不答話,見李世賢進來,急忙招呼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本帥自有安排。」

  「領命。」

  眾將回了一聲,全都搖了搖頭滿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帳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剩下李世賢和李秀成二人。

  「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大家都是一臉氣憤的模樣?」

  李世賢負責打掃戰場,整頓潰敗後的亂軍,剛剛才從前線撤了回來,見帳中的將領愁眉不展,一臉鬱憤,滿心的不解。

  「堵王他戰死了,這個張宗禹,也不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放黃兄弟一馬。他叔叔張樂行好歹也是天國的沃王,怎麼說以前也是一家人。」

  李秀成滿心的鬱憤,黃文金可是他手下僅存的悍將,如今也去了天國,一想起身邊無一良將可用,李秀成的心中便生出無限的悲涼。

  「大哥節哀順變,湖州城一時半會還拿不下來,我們不如趁早北上。今日一戰,我軍死傷慘重,有三萬多人當場就死在了戰場上,如今還有一萬的兵馬不知所蹤,若是再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幾天,我們怕是想回都回不去了。」

  李世賢在一旁哀嘆了一聲,今日戰場的慘狀還在他的腦中遊蕩,一閉上眼睛耳邊便滿是死傷將士的哀嚎聲。

  「不能,黃兄弟與我情同手足,我這樣匆匆離去怕是讓手下的眾兄弟都寒了心了,以後竟更難領兵服眾。我斷定湖州城經此一戰,一定物資彈藥缺乏。只要我們嚴防住太湖,斷掉清字軍的補給,湖州便唾手可得。本王必須親手宰了張宗禹那小子,以告慰黃兄弟的在天之靈。」

  李秀成咬牙切齒的拍在了椅背上,面露兇狠的神色。

  「這樣值得嗎?」

  李世賢一心想著離開這個鬼地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世賢,你莫忘了,那城中的清字軍可裝備著上萬的洋槍洋炮。要是沒了彈藥,那就是破銅廢鐵。但是要讓我們得到的便是一把利器,所以明日不管犧牲多大的代價,必須再用人海戰術衝擊一次,這洋槍洋炮可比人要重要的多。」

  李秀成的嘴角上揚,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冷的讓人發寒。

  「我知道了,那大哥早點休息,小弟就先退下了。」

  張世賢的身子不知怎的打了個哆嗦,面色極不自然的抱拳領命。

  「好吧,你下去後把我們帶出來的金銀全部分發給眾兄弟,就說明日拿下湖州城,本王還有重賞。」

  李秀成點了點頭,叮囑了一句後,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閉上眼睛。

  蘇州府衙

  「真是惡有惡報,湖中村的上百口村民,終於可以大仇得報了。」

  喬志清拿著晏玉婷送來的軍報暢快的吐了口悶氣,狠狠的把手拍在了桌子上。由於李秀成對太湖周邊的嚴密封鎖。張宗禹下午就傳出的消息,在半夜後才由火狐送達到喬志清的手中。

  「是啊,徐耀大哥也不用終日自責了,據說當時情況危急,黃文金從新一師左旅的包圍圈中衝出之後,就沿小路直插到北門的附近,眼見著就打開城門了。都是徐耀一馬當先,帶著機槍聯隊硬生生的把黃文金的五千人馬全部射殺在了官道上,黃文金因此自殺而死。徐耀大哥終於大仇得報,只是讓黃文金那個劊子手死的太痛快了一些。」

  晏玉婷板著小臉添油加醋的把細節講了一遍,講到黃文金的死還有些不解氣的把粉拳砸在了書案上。

  「這個徐耀還真是個人才,當初臨時任命他為機槍聯隊的聯隊長,看來是選擇對了。這個人思維縝密,很有一定的戰略眼光。新一師的人都是捻軍出身,對圍殲戰還是欠缺了點經驗。要是真讓黃文金占領了北門,那張宗禹恐怕真是情勢危急了。」

  喬志清輕笑了聲,想到張宗禹就要面對彈藥匱乏的境地,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抱怨他這個大帥。

  「喬大哥,真的不用派左師去支援湖州嗎?張宗禹今日消耗了大量的彈藥,恐怕是撐不過明日了。」

  晏玉婷看著喬志清那副平靜自若的表情,仿佛新一師真是後娘養的一樣。

  「不用急,這次正是錘鍊新一師的好機會,不經歷幾次大仗,他們又怎麼能儘快的成長起來呢。況且你可別忘了李鴻章可在上海對蘇州城虎視眈眈呢,他這次放李秀成出來也必定是這個意思。要是左師出征,與李秀成糾纏起來,讓這個老狐狸白白在蘇州插上一腳,我們就真的得不償失了。事到如今,只能看張宗禹那臭小子的造化了。」

  喬志清嘆了口氣,雖然也有些擔心,但對張宗禹還是滿懷著自信。要是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那新一師還真不知道新在哪裡了。

  「但願如此吧,你還有什麼給張宗禹交代的嗎,我儘快派人給他送過去。」

  時至三更,晏玉婷早就瞌睡的打起了哈欠,巴不得喬志清趕緊處理完公務,這樣就能早早的抱著他睡覺了。她純粹女兒家的心思,雖懵懂的知道一點男女之事,但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感覺每日緊摟著喬志清睡覺的時候,身體就無比的舒爽興奮,腦袋暈炫炫的像是飄在雲端一樣。她很迷戀這樣的感覺,雖然每次都會被下身的那濕滑的****羞澀的抬不起頭來。

  「不用了,不能總慣著那臭小子。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我再批閱會公文。」

  喬志清看著晏玉婷急不可耐的小模樣,輕笑著搖了搖頭,晏玉婷可不知道,喬志清每日裡和她擁抱在一起睡覺要經受怎樣的折磨。這小丫頭膚如白玉,溫潤滑嫩。一鑽進被窩裡就像是個小泥鰍一樣,在喬志清的懷裡鑽來拱去。不時用她那渾圓的大腿頂在喬志清的下身上來回撫摸,雖然隔著褻衣褻褲,喬志清還是被她撩撥的****焚身,好幾次都忍不住想當場就把這小妖精給就地正法了。這丫頭一見他用強反倒是怕的連連求饒起來,但只要喬志清一放開她,立馬又不羞不躁的用那飽滿的胸乳頂在喬志清的大手上,嬌滴滴挑逗著,「大爺,奴家的胸口好難受啊,你給奴家揉上一揉唄。」

  湖州城新一師營地,張宗禹一夜未睡,在軍帳中等了一天蘇州的消息,但是天大亮時都不見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不由的心神不寧,在城牆上迎著初升的朝陽左右踱步了起來。

  「師長,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太平軍馬上就要再次進攻了,我們要儘快定一個方案才是。」

  羅三元在城牆的一角找到了張宗禹,急忙迎了上去。

  「蘇州城來消息了嗎?」

  張宗禹急切的詢問了一聲,他吃驚的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竟沒有了獨立的應敵主見,總想著尋求喬志清的幫助。雖然對喬志清三日撤兵的論斷毫不懷疑,但是昨晚清點了彈藥才發現,總共連一萬發的子彈都不到了。面對三十萬的大軍,要再強撐兩天還真是個不小的困難。張宗禹一時亂了心態,以前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強敵可都沒像現在這般浮躁。

  「沒有,師長,我們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羅三元神色落寞的搖了搖頭,心裡只猜測喬志清的用意,為什麼總要置新一師到險境,難道真的是因為大家都捻軍的緣故嗎?

  「冷靜,冷靜,冷靜,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

  張宗禹回過了頭,看著東方的朝陽,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不斷的暗示自己。手指緊緊的扣住城垛上的磚石,半會竟磨出了一絲絲的血液。

  「有了,三元,城中不是還有太平軍的兩千匹戰馬嗎?」

  張宗禹眉頭緊皺,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啊,都是上好的馬匹,被黃文金養的膘肥體健的,師長問這個做什麼?」

  羅三元不解的瞪大了眼睛。

  「好小子,才參加清字軍個把月,你就忘了我們以前是做什麼的了,我們是捻軍啊,論騎兵作戰,這天下有誰能敵的過我們。就是蒙古的那個僧格林沁親王,馬背上長大的還不照樣常常敗在我們的手上。」

  張宗禹激動地重重的拍打在羅三元的肩膀上,自從用上火器之後,就真的好像丟掉了自己的老本行一樣。

  「對啊,我們用騎兵進可攻,用步槍退可守,一定會打的李秀成措手不及的。」

  羅三元也突然開竅般興奮的喊叫了起來,真是老虎下山把自己當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