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願那,拜託你幫我說一聲對不起。」他說完鞠了一躬:「再見。」
「......」
這句道歉她一直沒傳達到。
因為後來,程願許久都沒出現在工作室了。
不過朋友圈裡,經常能看見她分享的日常,和同學們相處得很融洽。
好像一切如常。
......
周末得了空,陸承舟把南清帶到家裡來了。
這是程槿禾第二次見到她,總覺得多了些不一樣。
到底哪裡不一樣,說不上來。
趙惜文高興,把晚飯安排到了後院裡。
本來是想在草地上支個棚的。
結果看到大草窪才想起來陸祈川這些日子幹的好事。
他種的花連苗都還沒冒出來,只見得到凹凸不平的一片。
上面還覆了層薄薄的雪花。
看上去亂七八糟,一點也不美觀。
還是原來的平坦好。
看著來氣,轉頭就說教陸祈川:「你說你這是折騰什麼?」
「我看真如你爸說的那樣,不務正業。」
陸祈川一臉無辜:「我明明很聽他的話啊。」
只好把晚飯又安排到房子裡進行。
一大桌子菜,一家人都在。
南清和程槿禾並排坐。
兩姑娘挺聊得來。
加了聯繫方式,把備註改成嫂子。
陸承舟送南清回家。
陸淵打算開個家庭會議,討論一下陸承舟的事情。
所以吃完飯程槿禾也沒急著上樓。
四個人都在樓下坐著,等陸承舟回來。
陸祈川無聊到拿著手機在腿上轉圈。
一個多小時過去。
還是沒動靜。
陸淵時不時看向牆上掛著的鐘。
憋了許久,陸祈川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們有通知過大哥今晚要開家庭會議嗎?萬一他今晚不回來了怎麼辦?等一晚上啊。」
陸祈川撇嘴,不說話了。
程槿禾靠著趙惜文,漸漸的有了困意,打了哈欠,眼睫毛上沾了些淚水。
趙惜文看了眼鍾,已經十一點半了,輕咳兩聲,開口:「要不......」
「承舟回來了。」楊姨興奮的聲音從窗台傳來。
沒一會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陸承舟左手上隨意搭著外套,走進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陸承舟換鞋的動作一頓:「還沒睡嗎?」
「爸說等你回來開個會。」程槿禾困意好歹消了些,坐直身體。
「開會?」陸承舟覺得有些奇怪,走過去坐下。
陸淵這才開口:「承舟啊,你和南小姐商量過沒?彩禮給多少,酒店定在哪?領證的事情......」
「我們已經領證了。」陸承舟回答。
聞言,幾人的目光都直直看向他。
程槿禾沒想到大哥能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接著,他目視著父親,道:「我名下的所有房產,就是彩禮,辦婚席的酒店就定在陸氏名下的仰光酒店吧,我會去辦的。」
趙惜文聽完,捂了捂心臟,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沉默半會,陸淵才道:「行,你心裡有主意就行,別虧待了人家姑娘。」
「不會。」他說。
這場家庭會議結束得很快。
......
第二日,程槿禾醒得挺早,下樓陪趙惜文吃了個早餐。
趙惜文似乎心情不佳,吃過東西後便一個人去了後院。
坐在亭子裡發呆。
風有些大,冷。
程槿禾怕她凍著,多拿了件厚外衣去找她。
趙惜文見了她,眼圈更紅,嘆口氣道:「我是不是老了,怎麼開始害怕孤獨了呢?」
程槿禾聽著心裡難過,坐到她身邊去:「不會的媽媽,我會一直陪著你。」
「別哄我了,你以後也得結婚,這家裡啊就只剩我和陸淵兩個人了。」
她想著想著有些惋惜:「要是真如你奶奶說得那樣,倒是不錯,就不用搬走了,可惜你們都沒意。」
趙惜文憶起這個,忍不住笑了,搖搖頭道:「你奶奶那時候想讓你和承舟在一起來著,還怪我同意了你和江辭的婚事,哎喲,現在想起來,真是......」
程槿禾差點沒驚得站起來:「原來奶奶當初是這個意思啊。」
「那不然你以為呢?」趙惜文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好笑。
程槿禾抿抿唇:「我還以為是在暗示我和陌生人結婚呢。」
「怎麼會?我們都想把你留在身邊,不會讓你那麼早嫁給旁人的。」她握了握了槿禾的手。
程槿禾心裡一陣暖暖的,但還是面露難色:「至於我和承舟哥,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
趙惜文笑起來。
......
月底,越來越近。
天氣也越來越冷,從來不肯下大雪,成日裹著小雪花,輕飄飄的飛舞,這就是榆城的冬天。
工作室里的窗戶都只開了一個縫,暖風吹拂。
程槿禾裹得跟粽子似的,深藍色的圍巾圍住了半張臉。
更顯得皮膚稚白。
她一般要把手放在口袋裡暖好一會,才捨得伸出來握筆。
效率變低了,但日子很好過。
周應淮新招了一個人,是個有些文靜的年輕姑娘,剛從大學畢業,名字叫艾然。
和小冰剛好互補,兩人挺合得來。
下午程槿禾要送東西去JW,文件有些重,艾然和她一塊去。
這些日子,早和美術部門的人混熟了,一到了門口,有人打傘來接。
是專門負責特效的那位,本名楊章,不過程槿禾習慣了叫他的網名,幾章。
這人和諸葛大勇外表上看上去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瘦得跟細猴似的,皮膚偏黃。
而諸葛大勇,其實是個小胖墩,皮膚很白的那種。
「不用這麼誇張吧,就這點小雪還需要打傘?」程槿禾懷裡抱著文件,只是有點怕文件會被雪花沾濕。
「老大說禮儀都周到。」幾章笑呵呵的說道,順道和她身邊的艾然打了招呼:「姑娘好。」
艾然點了點頭:「你好。」
「外面冷,快進去吧。」幾章把傘給她們,彎著身子走在前頭。
三人出了停車場朝樓里走去。
進了樓,果然溫暖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