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上有昨晚吃燒烤時的油煙味，她比較介意。
阿姨走遠。
「什麼時候又請保姆了？」陸祈川問。
她看他一眼。
看樣子是啥都不記得了。
「大哥說有個神經病給阿姨們放假，沒人給我做飯吃。」
沒看陸祈川的表情，能感受得到的不願，「我說了我會負責的。」
她沒說話。
過一會陸祈川才提：「我昨晚是不是送你東西了？」
聲音有些低，察覺出來其中的試探。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唇角微勾，再抬頭時，已是一臉疑惑：「有嗎？沒有啊。」
陸祈川蹙眉。
那他怎麼找不到東西了？
他眼神盯著她：「我真沒給你？」
程槿禾的表情一臉懵：「什麼東西？」
陸祈川頓時神色自然，跟個沒事人似的:「沒什麼。」
程槿禾憋住笑，若無其事地繼續吃東西。
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她抬眸問道：「苗黎和嘉雯，是前男女朋友的關係嗎？」
「苗黎找過你？」他看她。
程槿禾點頭，沒隱瞞：「他問我嘉雯的事了。」
聽著像玩笑話，程槿禾信了，眸色憂憂：「他們倆之間鬧得這麼嚴重啊？」
「嗯。」陸祈川沒多說。
「......」
吃過飯回到房間後，她跟苗覃打了個視頻。
苗覃回電視台了，日子簡直不要太舒坦，最好的活都分到了她這。
很巧的是，這幾天負責新聞採訪，採訪對象居然是陸承舟。
她本就有些怕陸承舟，一見到面，緊張到手抖的那種。
說話也結巴，陸承舟當時坐在她對面，雖然沒有評價，但是眼神里看得出來，意思是覺得不太專業。
苗覃快要羞死了，就像是被從小一塊長大的哥哥給撞破醜事一樣。
明明她很厲害得好不好。
程槿禾聽她說完，笑個不行。
「不行，明天二訪的時候我必須得把面子掙回來。」她氣勢很足地說道。
「其實沒關係的，我哥不會在意。」程槿禾實話實說。
苗覃眼珠子一轉，想到了其他的：「我覺得我好像知道承舟哥為什麼沒找女朋友了。」
陸承舟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單身到現在，沒有前女友，也沒有緋聞對象。
趙惜文就總頭疼這事。
說他和陸祈川的性格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苗覃摸摸下巴：「我估計吧，他應該對世俗沒有欲望，看起來除了工作沒有任何事情能勾起他的興趣呀。」
「採訪他的時候，面上總是很冷淡，看著你的時候，感覺能把你看穿似的，渾身激靈。」
程槿禾笑：「哪有那麼誇張？」
苗覃撇著嘴搖搖頭，很堅持自己的看法。
「......」
周一早上下了場小雨，天氣陰陰的一直見不到藍天。
天氣再次轉涼，程槿禾上身穿了件淡藍色的針織毛衣，搭配一條微喇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纖細又清麗。
一整天幾乎都在畫畫，除了吃飯沒離開過工位。
下了班要離開的時候，外面又開始飄小雨。
她沒帶傘。
周應淮過來問，需不需要送她一程。
和周應淮告別，她步子有些快，下了樓。
快要踏出樓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腳才剛邁出一步，頭頂有傘撐過來。
共入眼帘的，還有一隻手背青筋分明的手。
她一怔，側眸看去。
江辭一手為她撐傘，半個身子站在細雨中，嘴角抑著淡淡的笑。
程槿禾有些訝異：「你怎麼來了？」
「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
法式餐廳的某二樓包間，水晶燈飾懸掛在半空中，落地窗的設計可以一覽外面的風景。
天已經接近昏暗，不少樓都亮了燈，呈現一片金黃的亮。
夜色很美。
菜一道道被端上來。
程槿禾低著頭看見手機上十分鐘前陸祈川發來的消息。
問她什麼時候到家？
C:和江辭？
嗯。
行。
他怎麼像是早就知道一樣？
程槿禾還疑惑著。
「開始吃吧。」江辭慢悠悠的說道。
「好。」
她點的是一份嫩牛肉，口感很鮮，甚至有些甜。
「你找我......」她還是沒忍住問。
江辭盤裡的餐食還未動，抬眸看向她，目光又直又深：「如果我說我要向你求婚，你會拒絕嗎？」
程槿禾微頓，有好幾秒都沒說話，驚得一雙漂亮的眼眸睜得大大的看他。
江辭輕笑出聲，側開眸看朝窗外。
「我曾經以為娶誰都可以，後來發現我還是有所求的。」
目光再次看向她，多了幾分認真：「槿禾，即使知道這有些難，但我還是想要爭取一次，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保證，你和我結婚後不會有第三者，我不會讓江家的人打擾到你，或許沒有轟轟烈烈，但是可以細水長流。」
也是後知後覺江辭才發現，他居然會生出想要和一個人結婚的心愿，慢慢在心裡生根發芽。
只要一想到，未來會有一個家，有一個會為他留燈，化開空房寂寞的女人，心裡居然會感到興奮。
模糊漸漸有了具象，腦海里浮現出來的人臉，是程槿禾，無比清晰。
第一次見的時候，覺得她呆訥，就是個傳統的大家閨秀形象。
沒什麼，娶個這樣的女孩回去，家宅安寧。
第二次見，有些不堪，夜色朦朧，他清楚地看清了她眼底的訝異。
大概還有些失望，不過他不在乎。
第三次見，他猜她會出言諷刺他，就像一個抓到丈夫出軌的女人。
可惜沒有，她甚至對他多了幾分親切，眼神里毫無怨氣，那是一雙很乾淨漂亮的眼睛。
他第一次發現，她好像是不同的，端莊淑女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靈動的心。
那種充滿靈氣的樣子偶爾會在他面前露出破綻。
她有一點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