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川也低著頭，聲音飄過她的耳尖：「回家。」
程槿禾就這樣被他牽著走，一時之間忘記了掙脫。
不遠處，路澤他們還在聊天，笑聲傳過來。
搞得人心裡砰砰直跳。
她一直低著頭，沒去看那邊。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正要啟動車子，發現陸祈川還好端端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她，沒點系安全帶的自覺性。
她眨眼：「系安全帶。」
「你幫我。」陸祈川一點要自己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程槿禾偏頭：「喝醉就開始耍無賴是吧？」
陸祈川不說話，盯著她。
兩秒過後，程槿禾妥協，朝他那邊側了側身子，彎下身子去要去撈安全帶。
還沒碰到，手腕被握住。
陸祈川握著她的手腕垂放在大腿上，程槿禾要縮回去，被握緊。
看見他另一隻手伸進口袋裡，掏了個東西出來。
黃白的。
直到他把東西放在她的手心上，才看清，那是一個荷花的掛件。
漆黑的車廂里，荷花的尖似乎都在發光，很亮，顏色明麗，每一片花瓣都做了細緻的處理，像是被人手工雕刻出來的一樣。
她突然想到了鵬子和晴晴說的那句話。
有人給她買。
陸祈川說：「我給你買的。」
它好像在手心裡綻放出來的一樣。
陸祈川那隻手還沒離開，指尖在她的食指間上滑，大概真是醉了，說出來的話格外的柔，像羽毛拂過人心，痒痒的。
「因為荷花像你。」
「我像荷花？」程槿禾沒覺得。
陸祈川慢慢點頭：「嗯，好看。」
她怔了一下，手慢慢握住：「不是說要我送給你禮物嗎？怎麼反倒成你送我了？」
「那你要送我什麼？」他問。
「你想要什麼？」
陸祈川喝醉後，大腦變得格外混，想半天才想到：「我要你跟我複合。」
程槿禾看著他，似乎是在辨別他有沒有真的喝醉。
男人的眼眸很深，身上飄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酒香味。
這一刻，她的眼神狡黠：「陸祈川，我才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和你複合呢。」
陸祈川皺眉，似乎很是委屈：「為什麼？」
「因為你壞啊，總得讓你吃點苦頭，你才會知錯。」
程槿禾認真道。
喝醉了的陸祈川沒太懂，眼神發懵。
她笑了一下，「不過你的生日願望，我會考慮一下的。」
又補充：「看在你送我禮物的份上。」
「坐好，我要開車了。」她抽回手。
陸祈川慢吞吞坐回身子，格外聽話：「哦。」
「......」
車停下，兩人下了車。
陸祈川又想故技重施去牽程槿禾的手，被她躲開：「自己走自己的路。」
她眼神警告。
陸祈川嘴角撇了一下。
喝醉了就會老實嗎？
想多了。
他乾脆兩隻手都伸過去，非要拉她的手。
程槿禾往前跑，他又死皮賴臉地追上:「不牽我我就跑丟了。」
她的手往身後躲：「跑丟就跑丟了唄。」
「你不愛我了程槿禾。」他眼神幽怨。
程槿禾眨眨眼：「分手五年了哥。」
「......」
他去拉她的手臂，要她靠近自己。
程槿禾沒忍住笑：「別鬧了酒鬼。」
「說......」
「幹什麼呢？」身後有一道冷飄飄的聲音傳來。
在靜默的深夜顯得格外嚇人。
那一瞬間，程槿禾的心跳仿佛要靜止，僵硬扭頭。
陸承舟眼神平靜，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又聽見了他們多少對話。
她迅速甩開陸祈川的手，瞪了一眼，他才老實下來。
眼神滿是怨氣地看著她。
程槿禾心裡突突直跳，面上十分冷靜的表情，乾笑：「哥。」
「他喝醉了。」她指了一下身邊的陸祈川。
陸祈川歪歪斜斜站著，醉的時候身上多了一樣和平時不一樣的氣質，孩子氣。
太容易看出來了。
陸承舟本就是剛巧碰上，沒聽見什麼，心裡的懷疑消了些，看向她：「晚上你和祈川一塊出去的？」
程槿禾點頭：「二哥的朋友過生日，看我一個人在家，就帶我去了。」
陸承舟想起了什麼，轉而說：「家裡的阿姨也不知道為什麼，都不在，我聯繫了，她們說有人給她們放假了。」
看來陸祈川給人放假這事誰也沒說。
程槿禾嘴角抽了抽，又聽到他說：「我白天比較忙不在家，找了鐘點阿姨，從明天起會有人準時來做飯打掃衛生，少吃外賣，不乾淨。」
「好。」程槿禾趕緊點頭。
「進去吧，外面冷。」陸承舟說著要進屋，還不忘看向陸祈川：「下次別喝這麼醉。」
陸祈川懶懶「嗯」了一聲。
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得虧程槿禾及時扶住。
一直把他扶到了房間內。
他又拉著她不讓走，要一塊睡覺。
門還開著。
還好陸承舟房間離這遠，聽不到。
程槿禾壓著聲音：「安分點，快睡覺。」
「你陪我呀。」他就是不撒手。
她只好警告：「再不撒手我就不原諒你了。」
男人沉默幾秒，似乎是在思考這句話的含金量。
然後手緩緩垂了下去。
靜靜看著她。
程槿禾幫他蓋好被子，利落離開。
......
幸好，這一晚上沒再鬧出什麼事情來。
第二天早上，又是很晚才起床。
樓下傳來人到處走動的聲音。
陸承舟雇的阿姨來了，是一個看上去就很利落的女人，彎著身在拖地。
餐桌上是熱騰騰的粥。
見到她下來，打了招呼。
程槿禾早就餓了，坐下來吃飯。
嘴裡嚼著麵包，不一會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腳步聲。
沒抬頭。
陸祈川在她對面坐下，開始盛粥。
眼神時不時瞟向她。
程槿禾淡定自若。
兩人安靜著。
阿姨走過來:「小姐，沙發上的那件外套需要洗嗎？」
「嗯。」程槿禾對著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