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到她身體還不太舒服,這一晚上沒有持續太久。
程槿禾半點困意都沒有,閉著眼完全是裝睡。
陸祈川仿佛不知道,下床去了浴室,清洗好自己後,拿了塊濕毛巾出來,蹲在她面前幫她擦手。
動作很輕柔,抬眸間注意到了她輕顫的眼睫毛,沒揭穿。
做好這一切,他又上床環住她。
這次是正兒八經的睡覺。
一夜好眠。
......
離向父母公開的時間越來越近。
程槿禾開始焦慮和緊張起來,在工作室里繪畫的出錯率高出一半。
效率變低了,她又有些煩躁。
本要按時給JW的稿件都推遲了半個小時才發過去。
下午又要去JW開會。
她快醃兒了。
開會時也有些心不在焉,小腹還隱隱作痛。
陸祈川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老卉說匯報結束。
「那就下去忙吧。」陸祈川宣布會議結束。
大家紛紛起身收拾東西要走,程槿禾也站了起來。
剛抱住資料要走,陸祈川徑直走到她面前,她懷裡的東西被抽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過去。
一片安靜。
程槿禾也懵了。
七樓的人早就跟程槿禾混熟了,沒人不認識她,他這樣一搞,路上走著的人也投了目光過來。
她被他牽著走。
一直到進了電梯,外面的空氣被隔絕。
程槿禾才緩過神來。
陸祈川瞥了一眼,覺得她呆呆傻傻的模樣莫名可愛,嘴角微微上揚:「你看,被人知道也沒什麼。」
程槿禾喪道:「這不一樣。」
「哪不一樣?」
「那是爸媽啊,不是普通的誰,他們同不同意是一說,那如果我們以後吵架鬧矛盾呢,他們要站在誰那邊?」
「我跟你賭一百塊,肯定站你那邊,不收拾我就不錯了。」陸祈川說。
程槿禾扯唇。
有被安慰到,不多。
那一天在期盼和緊張中來得很快。
早上本還晴朗的天氣,到了下午開始布滿烏雲。
快要下雨了。
程槿禾從工作室里出來,接到陸祈川的電話,說要來接她。
他們打算在晚飯的時候公開。
程槿禾後來認真想了一下,陸淵和趙惜文應該不會不同意,或許還會為他們高興。
在想通的那一瞬,感覺整個人都開朗了不少。
她和陸祈川說不用,已經快到樓下了,打個車很快的。
她的車前兩天拿去維修了,小腹不舒服,懶得去開別的車,這些日子都是打車上下班。
等車的間隙,天上開始飄小雨。
她打了傘,一手傘一手手機有些費手便要掛掉陸祈川的電話。
臨掛斷前,陸祈川說:「一會坐在車上,知道要怎麼做嗎?」
「什麼?」
陸祈川在那邊輕笑了一聲:「當然是想想以後啊,想要鑽戒還是寶戒,婚禮上要穿婚紗還是禾服,度蜜月是要海島還是平原。」
她聽到他說:「等和爸媽公開後,我們就結婚,不等。」
她心裡微微發酸,不知道要說什麼,又應了一次「好。」
掛掉電話。
一輛計程車緩緩停在她面前。
雨已經開始下大了,程槿禾沒猶豫,打開車門上了車。
雨傘放在腳邊,淌著水。
車窗被雨滴拍打。
程槿禾的目光遙遙看向窗外,注意著外面的景色。
世界在一刻變得好安靜。
路上行人很少,大多步履緩慢。
她發了很久的呆。
直到注意到有行人打著傘用狗繩牽著狼狗,移動很緩慢。
城裡不准養狼狗。
她終於發現了這條路不太對勁。
她之前打車也從來沒有走過這條路。
司機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精明的眼睛,看了眼後視鏡里的她。
這雙眼睛很熟悉。
她心裡猛地下墜:「蔣方明!」
蔣方明被識破也不慌,慢悠悠單手摘下帽子和口罩扔到副駕駛座上。
然後當著她的面,鎖了車門。
車門鎖上的聲音響起,她心涼下大半。
「你要做什麼?」她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沒那麼恐懼。
蔣方明對著後視鏡咧開嘴笑,對上她的目光,安撫道:「別擔心,我只是想玩個遊戲而已。」
「我不玩這個遊戲,放我下車。」在不可控又未知的危險面前,她有些失控了,轉身拼命地去拉車門。
紋絲不動。
「不玩不行。」蔣方明說。
他依舊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掏出手機,在撥打什麼。
第一次撥打,對面直接掛了沒接。
程槿禾:「你為什麼死纏著我和陸祈川不放,我們沒有做什麼對不住你的事情吧?你把我放下車,我求你。」
聲音很顫,隱隱染了哭腔。
蔣方明不為所動,繼續發簡訊,只說:「遊戲開始了,就不能退出了。」
「我說了我不玩,你是不是聾了?」她吼道。
蔣方明盯著手機屏幕看,沒一會,果然有電話打進來。
他透過後視鏡笑盈盈地看了眼程槿禾,接了電話。
陸祈川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十分急躁:「你在做什麼?程槿禾人呢?」
蔣方明把手機往她那舉了舉:「程槿禾,跟他說一句話,不然他得更著急了。」
程槿禾忍著淚水不出聲。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所以不敢出聲,不想讓陸祈川著急。
電話對面也沉默著。
陸祈川在等。
蔣方明笑出聲:「沒關係,很快就能證明了。」
「你要幹什麼?」陸祈川怒道。
「陸祈川,你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玩的那個遊戲嗎?我贏了你,然後拿走了你最寶貴的那輛車。」
沒等到回答,他又道:「有始有終,我們最後比一次,這一次過後我就不會打擾你了。」
陸祈川知道程槿禾就在他旁邊,忍著怒火道:「你要比什麼?」
「當然是賽車,你最好的一次比賽,時速達到了每小時320,那我就跟你比我這次的速度能超過你。」
程槿禾心裡緊緊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