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往年選秀都是放在三月,等差不多殿選的時候,剛好四月,這個季節不冷不熱的,春花燦爛,春風不燥,姑娘們穿著美美的春衫,瞧著都舒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今年去盛京謁陵,這時間就往後推了兩個月,現下已是五月底,每日裡在春日下頭忙活,那簡直是叫個熱壞了。

  擦去鼻尖薄汗,姜染姝看向佟貴妃,笑道:「姐姐先支應著,我去更衣。」

  她想去鬆快鬆快,這美人看多了,那是叫個眼花繚亂的疲憊,再說也選不出個什麼來,端著架子端著腔調說話,著實有些累。

  在自己宮裡的時候,累了就起來走走,再不行窩在軟榻上看書,都是極好的放鬆手段。

  可在這儲秀宮就不成了,這下頭的秀女還出宮呢,她得端著自己的偶像包袱,不能掉了。

  再說這花名冊基本都定了,秀女們不過是來走個過場,除非是特別出色的,讓人驚艷到不成,那才會破例留牌子,可這樣的人才,哪裡會籍籍無名。

  佟貴妃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接著看向下頭的秀女。

  她心裡頭是自己的盤算,這宮裡頭的老人是都不成了,一個個都剛不過禧貴妃,可若是來個如花似玉的新人,那往後的發展就不好說了,她是拉不下她的寵愛,可她想尋摸個新人來替她完成這個任務。

  「抬起頭來。」佟貴妃眼前一亮,這秀女就不錯,身量纖長,纖穠有度,該怎麼長的一點都不含糊。

  可看到面孔的那一瞬間,她又有些失望,是個美人,可是還不夠,跟禧貴妃比起來,那簡直就跟小丑似得,她要來何用。

  揉了揉眉心,佟貴妃有些氣餒,難道這世上,竟沒有比得上禧貴妃了。

  無端的,她又想起了墨染,心尖便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意,連舌尖也勾起幾分澀意,整個人都不大痛快了。

  她肅著臉,一聲不吭,只按著章程來行事。

  那個有著小鹿般濕漉漉眼神的小姑娘,終究是不在了,那日她抱著枕頭,期期艾艾的立在她跟前,竟是這一生最後的回憶了。

  想到那時候她的絕情冰冷,佟貴妃眼神冷了冷,接著又有些茫然,一時間眼神倒是有些像墨染了。

  一如她想要死之前的無措絕望,在看不到希望的深宮,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

  看到禧貴妃回來,她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強笑道:「有些頭疼,本宮先回去了。」她是真的頭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添上的毛病,這一想起來墨染頭就疼,可她時時刻刻都想著,不管看到什麼都能想到對方。

  「成,你去吧,仔細著叫太醫來瞧瞧,莫耽擱了。」姜染姝含笑點頭,示意她可以走了,這佟貴妃面色蒼白,是有些不大好。

  歷史上她確實活的不久,可也不是這個時候去的,又沒有說是得急病,說不得就是這種在古代治不好的慢性病。

  說起來也是這點不好,科技不發達,這許多病症都找不到原因。

  後世的痔瘡,放到現在那也是高手才治的,比如康熙這個人吧,哪裡都好,他竟然有痔瘡,姜染姝知道的時候都驚呆了,簡直難以想像,他這麼個清雋秀雅的人,會得痔瘡。

  剛知道的時候,她硬是沒忍住,在康熙面前笑出鵝叫,鵝鵝鵝鵝鵝鵝那種。

  然後就被收拾了,狠狠的折騰了一番,第二天腿軟的跟麵條似得。

  御醫拿這個也沒法子,後來還是在京城中一個藥鋪裡頭的坐診大夫給治好的,擺脫痔瘡的困擾,康熙還在她跟前嘚瑟。

  當時他被她得知有痔瘡的時候,是有些羞惱的,他完美的人設,竟然被這東西毀了,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一刻他的表情好笑極了,多種情緒混雜在一起,是難得的情緒外露,對於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來說,可以說表情管理崩潰的一塌糊塗。

  想著想著就想跑偏了,姜染姝收回思緒,淡淡道:「鈕祜祿氏,留牌子。」

  這個是內定好的,要賜給一個小世子做福晉。

  這鈕祜祿氏是個圓臉的姑娘,抿嘴的時候還會有兩個甜甜的酒窩,也不知道入了後院,會變成什麼樣子。

  姑娘們總是嬌美的,可成了媳婦受盡磋磨後,又會變成那些面向刻薄的夫人們,這簡直就是一個怪圈,只有三百年後,才能擺脫了。

  等過了好幾日,她都有些坐不住的時候,這才算是湊出來百餘人,這百人才是參加殿選,最終給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等人參閱。

  這一層又一層的篩選,出來的秀女,那真真的優秀,看的姜染姝非常不舍,這麼多人才,若是培養出來為國爭光多好,現下偏偏只能入了某人的後院,日日跟宅斗妾室打交道,怎能叫人不惋惜。

  可看到她這眼神,康熙顯而易見的想岔了,以為她捨不得這麼多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冷冷的瞥著底下的秀女們,眼神非常不善。

  看的眾人戰戰兢兢,在禧貴妃帶著詫異的神色望過來的時候,他瞬間又正經起來,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禧貴妃,走吧。」康熙突然把她叫走,留下其他幾個大佬選閱,連自己都不看了。

  左右他這次也沒打算進人,都是要賞給旁人的,看不看都不打緊。

  這下頭的秀女,就是叫他選,他也選不出來,那個不如禧貴妃白,這個不如禧貴妃生的精緻,他看誰都不好看,偏看禧貴妃完美的緊,這還如何選秀,沒得傷自己眼睛。

  這麼想著,康熙唇角翹了翹,這就是他的禧貴妃了。

  姜染姝有些懵,她跟著對方出來,走路上的時候,就聽康熙道:「胤祄是不是會喊母妃了?」

  這都哪跟哪,方才不是還在選秀,一秒回到家庭生活,她有些不習慣,卻還是點頭道:「是呀,旁人叫母妃,他出口就成了木肥,聽得人難受。」

  整天肥肥肥,差點給她念叨胖了,怎麼教都轉不過彎,甚至還差點給她口音帶偏了。

  有一次教的時候都嘴瓢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話是這麼說,她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遮不住。

  這孩子一點點長大,哪怕會走路會說話,發出任何一個他以前沒有發出過的音節,都讓人覺得驚喜到不成,甚至覺得孩子真是太棒了,超厲害。

  康熙斜睨她一眼,有些酸溜溜的:「怎的還不會叫阿瑪。」

  其實是會的,只是她壓著沒讓往外傳,這孩子們說話早,嘰嘰咕咕的會說不少了,這樣有些太打眼,左右自己知道就成。

  「您多看看,多抱抱,親密了,自然惦念著您,知道誰是阿瑪,也對喊阿瑪有興趣。」她道。

  這說的都是有道理的,現下講究抱孫不抱子,就怕把孩子養嬌了,養的太金貴,可是這孩子,情感需求得不到滿足,這心裡頭得多難受。

  母妃和阿瑪的作用一樣重要,缺一不可。

  這分明有,又不是沒有,做什麼讓孩子缺這個玩意。

  他愛新覺羅家這麼大的江山,金山銀山的堆著養,情感卻成了奢侈品,說起來也是好笑。

  前兒她見著五阿哥胤禛,那小小的孩子,脾氣突然變得暴躁起來,對奴才太監動不動發脾氣,這不就是在佟貴妃那不得勁,所以要發泄出來。

  上頭人不當心,這奴才定然也是不上心,現下瞧著他性子左了,也不知能不能掰過來。

  歷史上的時候,確實有喜怒不定的評價,後來又成了冰山一座,這其中的心理路程,怕是有些不大好過。

  以前的時候,烏雅氏這個時間差不多已經是德妃了吧?她有些不確定的想。

  因為對方的存在,也是比較逆天的,大封六宮之後,偏她獨獨拎出來封了個意味深長的德妃。

  現下烏雅氏被壓著沒起來,佟貴妃那是連面子情都沒有了,後宮誰不知道,佟貴妃不喜小兒,只是盡心盡力的在養著五阿哥罷了。

  想起來這個,她神色就有些複雜,當初她也是四四黨來著,如今竟成了敵人了。

  人生無常,不外如是。

  她胡思亂想著,唇畔突然印上一個軟軟的親吻,她有些懵的抬眸,就聽康熙悶聲道:「她們,就那麼美?」

  讓她這樣流連,竟然走路都走神了,他提孩子,都讓她回不過神。

  姜染姝無言以對,以她素來的伶牙俐齒,這麼一瞬間,她竟然無話可說,康熙到底是怎麼誤會她對女孩子有意思的,她確實對小姑娘更寬容一點,可也沒有更多了。

  她一直惦念著,不是惦念那張臉那盤靚條順的身材,而是惦念那腦子。

  這麼一說,竟然還略有點恐怖了。

  見她又走神,康熙眼神利了利,直接將她往角落裡一拉,箍住那纖細的腰身,對準那嬌軟的唇瓣,毫不猶豫的印上去。

  他已經仔細的看過了,左右都無人,梁九功那狗奴才,肯定會淨街的,旁的便沒有什麼擔心的。

  姜染姝心裡頭砰砰跳個不停,在古代久了,難免沾上點習氣,這在外頭接吻的事,放在現代那是稀鬆平常,放在這時候,簡直膽大到不可思議。

  「唔。」不行。

  細韌的腰肢被緊緊箍住,讓她掙脫不開。

  「姝姝。」耳邊是他低啞急促的輕喚,讓姜染姝瞬間軟了腿,那略微帶著推拒的手掌,漸漸的無力了。

  「乖。」莫動。

  康熙垂眸,看著她眼角眉梢帶上幾分薄紅,從胸腔中震出幾聲悶笑來。

  他的姝姝,國色天香,動人至極。

  百吃不厭。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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