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給她說親事

  放了假,江勤就有了偷懶的藉口,整天躺在被窩裡,除了吃飯方便基本不下床。

  阮梔的精神緊繃的久了,難得有鬆快的時間,倒是跟著她懶散了幾天。

  也僅僅是幾天而已。

  她收到了梁溪那邊寄來的信,信上的署名是阮鋒。

  江勤好奇的湊過去看,信上的內容令她變了臉色:「你爸要給你說人家!?」

  阮梔面不改色的點頭:「是啊,還是廠長的兒子呢。」

  這人她見過幾面,相貌暫且不說,品行特別差,不學無術不說,仗著自己的親爹是廠長,平日裡沒少欺負人,最後都是廠長為他賠禮道歉。

  阮鋒看得上廠長的兒子嗎,肯定是看不上的。

  可他想要往上爬。

  賣閨女這種事,早就手到擒來了。

  親生的尚且能捨棄了,何況她這個買來的。

  聽著她不咸不淡的語氣,江勤拉著人坐下來:「那你和秦漠時怎麼辦嘛?」

  這年頭雖說開放了,有自由戀愛這麼個說法,但也就是說說。

  真正結婚還是要看家裡父母的意思。

  「該怎麼樣怎麼樣啊,不用理會就行了。」阮梔說著,把信給撕了。

  「那你爸媽那邊……」

  「他們管不到我頭上。」

  她這番淡然瀟灑的態度倒是看呆了江勤:「你就不怕她們來個先斬後奏。」

  阮梔:「那我就報警,買賣人口,得坐牢吧。」

  江勤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還得是你啊。」

  其實這種事在鄉下很常見,在京北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多數人會選擇妥協,只有少部分人會為自己爭取權益。

  阮梔顯然屬於那少部分人。

  她沒有回信。

  那邊阮鋒等的急了,又寄來了第二封信。

  這時候江勤也早就回了自己家。

  阮梔打開看了,左右不過是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廠長兒子的長處,說服她回去看看。

  說他生的俊,個子也高,最重要的是家境好。

  愛打人,出口成髒,和流氓沒什麼兩樣的事他是隻字不提。

  這封信的下場照舊還是被撕了個粉碎。

  研究所的宿舍很寬敞,阮梔一個人住著單間,臥室,廚房,廁所,還有個不小的客廳,別提多舒服了。

  秦漠時已經申請了假期,這兩天就能過來。

  臨近過年,研究所自然也沒有以前那麼忙,一半兒的人放假奔回到家裡,也有人自始至終都堅守在崗位上。

  相比於京北的深冬,大窪村的冬天就顯的格外難熬。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趕緊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阮芳忍無可忍的對著躺在床上的男人罵道。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打斷雙腿,又被牛哥帶回去,讓放高利貸的大哥砍掉了三根手指的顧申余。

  成了個廢人之後,他不敢報警。

  那些人手段又黑又毒,敢做這種生意,背後就一定有人撐腰,他要是報了警,說不準,最後丟了小命的會是自己。

  他只能回大窪村。

  兩隻腿廢的徹底,一點知覺也沒有,這一路,他是靠著沿街乞討爬回來的。

  見他沒有任何反應,阮芳氣急敗壞上去拽他:「我說話你沒有聽見嗎!」

  「噗通」一聲,瘦的如皮包骨一般的人被她隨手扯的摔在了地上。

  他兩手撐著地,帶著憤恨看向阮芳:「這天寒地凍的,你讓我上哪兒去?」

  「你愛去哪兒起來哪兒,外面不是有牛棚嗎,你住那裡面又死不了。」

  距離事發到現在已經月余,回到家之後,阮芳一開始還有耐心照顧他,漸漸的,這份耐心就在每天的洗臉,擦身,上藥之中被耗盡了。

  尤其是顧申余臊眉耷眼的,臉上還有不少傷,瘦的佝僂之後,雙頰也凹陷下去。

  從前也算是張清秀的臉,現下看來,就只剩下驚悚。

  顧申余眼波動了動,嗓音沙啞的開口:「這裡是我家。」

  這個女人從他落魄了之後,幾乎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這兩日更是連熱的飯菜都沒有了,只有她吃剩下的殘羹剩渣。

  前世可不是這樣的。

  一個余槐花,一個阮芳,他擁有兩個情人。

  還有一家製藥公司,日子風生水起。

  後來他和阮芳聯手殺了阮梔,再後來……

  他在回憶中看到了一張讓他嫉妒的發狂的臉。

  「你家怎麼了?」

  女人尖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阮芳走近,嫌棄的踢他一腳:「現在是我家了,你要是還想著能吃上飯,就給我滾出去住牛棚,否則,不止今天晚上沒有飯吃,明天後天也沒有了。」

  被分配到大窪村就已經夠惱火了,本以為能碰上個靠譜的男人,沒想到這貨轉頭就成了個廢物。

  再想想阮梔這個時候還在京北吃香的喝辣的,阮芳就恨的牙痒痒。

  顧申餘氣憤自己的沒用,攥著拳頭,目眥盡裂:「阮芳,我從前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阮芳嗤笑:「對我好,還不是因為你看上了我,因為我長的好看,但凡是換個長得醜的,你都不會多看一眼吧。」

  「不,我是喜歡你的。」

  「我呸!」

  阮芳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像被他喜歡是一件多麼丟人的事。

  「你少給我放屁,趕緊死出去。」

  顧申余默了默,拳頭上青筋凸起:「我們做個交易。」

  阮芳看著他。

  「你知道阮梔為什麼能上大學嗎?」

  阮芳嘴角一抽,這廢物是在諷刺她不如阮梔?

  顧申余繼續道:「是因為她是重生的,她死過一次,所以知道每件事的發展,而且,我也是,只要你幫我找到好的醫生,我就……」

  他的話沒有說完,阮芳已經拖著他的衣服領往外走。

  堂屋的門敞開,寒風灌進來,凍的人臉皮疼。

  顧申余驚恐的掙紮起來:「阮芳,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然而,就這兩下,就已經到了牛棚口。

  阮芳手插著腰,兩眼直翻:「你給我閉嘴吧,再發神經,我就把牛棚的門給拆了。」

  還重生的,他怎麼不說自己是神仙轉世呢。

  想想自己當初竟然會看上這麼個人,阮芳頓時覺得丟臉,拍了拍手,轉頭就走。

  顧申余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