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做你對象

  阮梔遠遠的就看見那人唇邊洋溢的笑,帶著驚喜和期待。

  是她的初戀,是真正最愛她的人,也是上一世被她拖累辜負的秦漠時!

  遇見秦漠時是在半年前,他外出任務受傷昏迷,她進山摘果子的時候恰巧撞見了,把人背到了衛生所,後來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拿著一束花,向她表白,說要追求她。

  前世這個時候,她只當秦漠時是一時興起,直到他為了自己,放棄了大好的前程,阮梔才知道,他是認真的。

  秦漠時比她大一歲,家世很好,這裡的洋房只是他們家的產業之一,秦漠時父母都是軍人出身,初中畢業後他就進了部隊,現在正是他放假的時候。

  就是這樣一個人,上輩子知道自己下鄉了,竟然毅然放棄了在部隊高升的機會也要下鄉去——

  也因為她被渣男害得斷了雙腿,被秦家強制帶到國外治療,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然而再次見到他時,她是渣男的妻子,而他雙腿有疾,終生未娶。

  想到這裡,阮梔心裡頭又酸又澀又苦。

  「阮梔,你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他長得好,五官矜貴俊朗,看起來儒雅沉穩,剃了短髮,多了些軍人的凌厲肅穆,那雙湛黑的眸子看向自己時,像有數不盡的細碎流光,滿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

  再次見到這個人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阮梔忍不住鼻子一酸。

  秦漠時走近了才發現她眼眶微紅,心裡一緊,忙擔憂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阮梔彎了彎唇,猛地撲到了他懷裡。

  溫熱的身體,強有力的心跳。

  還好,他還好好的。

  秦漠時錯愕地睜大眼。

  他追了人半年,別說這麼親密的擁抱了,就是連個手都沒牽過,更別說還是阮梔主動了。

  秦漠時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血氣方剛又純情害羞,被喜歡的人撲了滿懷,臉色當即紅了個透,順著完美的下顎線,一直蔓延到耳根。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見到你真好。」阮梔目光深深地落在他的臉上,仿佛劫後餘生的歡喜。

  她又哭又笑的,把秦漠時嚇得不輕,心裡那點旖旎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秦漠時不敢動彈,低垂的眉眼滿是緊張:「阮梔,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她是出了事兒,很大的事兒,不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這輩子,她定會好好補償秦漠時的。

  她不會讓他下鄉,她要遵守上輩子的諾言,去讀大學,和他相知相愛,白頭到老!

  「沒什麼,就是想做你對象了。」阮梔擦了擦眼睛,沖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什,什麼!」秦漠時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只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要麼就是聽茬了。

  阮梔抿了下唇,神色無比認真:「我說,我想做你對象。」

  「真的,你真的願意和我在一起!」秦漠時恍恍惚惚的緩過神,一時激動,什麼都顧不上了,更加用力的抱緊了眼前的人。

  阮梔被他大力勒的喘不過氣,臉都憋紅了:「你先放開我。」

  秦漠時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人,有些緊張地盯著她眉眼,小心翼翼道:「你不是開玩笑的吧,我不管,你剛剛都說願意了,不能反悔。」

  阮梔失笑:「我沒開玩笑。」

  她是死過一次,才重新擁有了擁抱眼前人的機會,她永遠也不會反悔。

  「你剛剛哭什麼呀?」巨大的驚喜過後,秦漠時看到她微紅的眼眶,有些心疼。

  阮梔後退一步,不打算瞞著他,「我家裡打算讓我代替我姐姐下鄉插隊,讓她拿著我的通知書去上大學。」

  秦漠時臉色一正,墨色黑瞳里湧起一片暗沉:「這是你的錄取通知書,他們這麼做是犯法行為!」

  他聲音寒了下去:「我來幫你解決。」

  阮梔的家人,他有所耳聞。

  阮梔卻搖了搖頭:「他們有這個打算,但是還沒有成為既定事實,我已經想到法子了。」

  她湊近了些,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秦漠時唇瓣緊繃:「這個辦法倒是可行,只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對你不利。」

  出於擔心,他下意識牽起阮梔的手。

  「不會,我有應對的方法。」阮梔抬頭,示意他放心。

  兩人一下子靠的近了。

  呼吸交纏的瞬間,兩個人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離得太近,不約而同地紅著臉後退一步。

  只是交疊的雙手,依舊沒有鬆開。

  等阮梔辦完事回到家,已經是傍晚。

  「媽,你看她,玩到現在才回來,飯也不做,碗也不刷,衣服也不洗!」阮芳憋屈了一整天,見阮梔回來,當即轉頭跟張梅告狀!

  這小賤人敢在自己跟前耀武揚威,可不敢在媽跟前吱聲的!

  張梅聽了阮芳的話,目光沉沉地落在了阮梔的臉上。

  已經下班回來的阮父同樣也眸光冰冷地睨了阮梔一眼,極具壓迫感。

  若是換了上輩子的阮梔,被他們這麼一看,已經開始認錯幹活,

  至於現在,阮梔只是淡淡道:「從小到大,都是我讓著姐姐,現在我都要去鄉下,大學名額都讓給她了,讓她做幾頓飯都不行嗎。」

  她淡定往椅子上一坐,目不斜視看著張梅,並不畏懼。

  張梅被她這麼看著莫名心虛,面上卻一片平靜。

  她露出了一抹笑,附和著道:「這有什麼的,她是當姐姐的,給你做幾頓飯自然是應該的。芳芳,快去做飯吧。」

  阮芳瞪大眼,沒想到她也讓自己去伺候阮梔。

  憑什麼,阮梔本來就是個賤種,野種!

  他們家給她一口飯吃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媽,我手今天都燙傷了,你還讓我做飯,我不做。」阮芳氣得跺腳,滿臉不情願。

  張梅見阮芳的手果然是燙傷了一點,不由得心疼,忙道:「那你歇著吧,我去做。」

  阮梔冷眼看著這一幕,這就是親生跟不是親生的區別嗎。

  從小到大,她的手大大小小的燙傷割傷多少次,張梅何曾有過一絲心軟?

  很快,張梅將飯菜端到了飯桌上。

  阮父看了阮梔一眼,目露欣慰:「阮梔啊,能答應下鄉,做得很好,只要你下鄉去了,我的職位就可以升上去,等你回來,爸會好好補償你的。」

  「是啊,阮梔,你下鄉之後你爸工廠有個晉升的位置,今天我率先去填表了,起了帶頭作用,你爸肯定可以升職的。」張梅提到這事兒,面上樂開了花兒。

  阮梔輕笑。

  原來上輩子阮峰升職,又被分了宿舍,竟然也跟她下鄉有關。

  看來她上輩子還真是當了一塊好墊腳石。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媽,我聽說鄉下什麼都沒有,就連肥皂都買不到,你能不能給我一百塊錢,讓我將這些東西買齊全一點?」

  阮芳震驚:一百塊,她怎麼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