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將計就計,答應下鄉

  阮芳的聲音將思緒飄遠的阮梔拉回了現實。

  「這死丫頭還把東西鎖在了箱子裡,找個錘子砸了吧。」

  「你們要砸什麼?」

  張梅剛要應下,被身後突然傳來的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嚇了一跳。

  估計壞事幹得多了,她反應賊快:「這不是你的通知書這麼重要,怕給丟了,我和姐尋思著幫你給收好了,這盒子破破爛爛的,看著就不結實。」

  聽著她冠冕堂皇的話,阮梔冷笑:「不用,把盒子給我吧,我自己會收好,再說你們要是砸的話,失手把通知書也砸爛了怎麼辦。」

  張梅心下不甘,又不好這個時候和她撕破臉,只好讓不情不願的阮芳把盒子還給她。

  眼看著到手的通知書沒了,阮芳陰陽怪氣道:「妹妹,你怎麼能去跳水,媽只是這麼一說,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姐姐下鄉就是了,最多也就是苦一些累一些,你何必尋短見呢,這事兒傳出去,人家還不知道怎麼說咱們家呢!」

  阮梔心裡冷笑,上輩子,她就是被阮芳這假惺惺的樣子矇騙,再加上張梅不依不饒的哭鬧,這才心軟,將通知書心甘情願地拿了出來。

  不過這輩子,阮芳這個學渣還想要上大學?

  簡直是做夢!

  阮梔的眼底滿是諷刺,沒有說話。

  「醒了好呀,你要嚇死媽呀,你這死孩子,怎麼脾氣這麼犟!」

  張梅說著去外頭端著一碗紅糖雞蛋進了來,暗戳戳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立刻紅了,「趕緊將這紅糖雞蛋喝了,補補身子。」

  看著這一唱一和的母女,阮梔心裡的恨意肆意狂竄,幾乎要將她的五臟六腑和所有理智都淹沒。

  不過,現在還不是拆穿她們狼子野心的時候。

  既然要報復,那就得慢慢來,鈍刀子捅人,才最痛!

  她壓下眼底情緒,接過了那碗紅糖水,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我答應下鄉了,大學讓姐姐去讀吧。」

  這話一出,兩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鬆口了。

  震驚過後,就是狂喜。

  阮母輕咳了兩聲,面上仍舊和藹:「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成績好,就算下鄉去,明年再考回來就是了。」

  可不是麼?就這麼哄著她下鄉,轉頭再跟上輩子一樣,借著來看她的名義給她下藥, 還安排了一個老頭子來侮辱她。

  知道她們著急,阮梔慢悠悠地接過了那碗紅糖水喝完,補充了體力才道:

  「我知道了,這是最好的安排,姐姐身體不好,要是下鄉勞作,又考不回來,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呢。」

  想想,就很是期待呢。

  見阮梔這麼說,張梅臉上的笑意都快要藏不住:「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你們可是親姐妹啊,打斷骨頭都連著筋的,你不幫你姐姐,還有誰能幫你姐姐呢,那這通知書……」

  「也不急在這一時吧?我想多看看通知書不行?」阮梔面上假裝賭氣,心底冷笑:「媽,你趕緊去填申請表吧,再拖下去,街道辦的人又要來催了,大學通知書是我的名字,所以下鄉申請表你記得填姐姐的名字,要不然被人家拆穿舉報就不好辦了。」

  見阮梔如今完全接受了,張梅當即道:「我曉得的,那我先去填表了,你們先弄點飯吃。」

  生怕她反悔,張梅迫不及待拎著包出門。

  阮芳聽著這話只想笑,抓緊時間多看兩眼吧,看再久還不是得把通知書乖乖給我。

  如今事成,她也懶得裝下去,往床頭一坐,指揮道:「醫生說你就是氣急攻心,醒過來就沒事兒了,你趕緊做飯去吧,我餓了,多弄兩個雞蛋給我吃。」

  然而,話音落下,阮梔忽然揚起手,往她的臉上狠狠扇了下去。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阮梔你瘋了!阮芳當即就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拔高聲音看向她:「你竟然敢打我!」

  阮梔冷冷地看著她,唇角扯出一抹笑:「姐姐,實在不好意思啊。我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念了這麼多年的書,最後考上的大學還要讓給你,自己要下鄉去吃苦,我就很難受,實在是沒控制好自己,你不會怪我吧?」

  阮梔剛剛打巴掌多狠,現在語氣就有多軟。

  阮芳心裡頭氣得半死,恨不得當場還回去,再多打兩巴掌。

  偏偏現在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萬一惹怒了這個小賤蹄子,她反悔了怎麼辦?

  她只好摸著火辣辣的臉,深吸口氣:「當然不會,我知道你心裡頭有氣,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用,現在你打也打了,該消氣了吧。

  活了兩輩子,阮梔什麼時候見過阮芳這幅低眉順目的樣子。

  僅僅是一巴掌,怎麼可能消氣呢。

  她捂著心口,聲音虛弱:「我現在身體不舒服的很,麻煩姐姐你去弄飯,多給我弄兩個雞蛋吃。」

  阮芳咬牙,不過為了上大學,她忍,等她下鄉後,看她怎麼折磨這小賤人!

  她要讓阮梔一輩子待在農村,還想考回來,做夢吧!

  阮芳心裡盤算著,不情不願地去做了飯。

  等阮芳走了,阮梔從床墊底下摸出鑰匙打開抽屜,將通知書取出來再關上。

  隨後意念微動,通知書果然安安穩穩放在了置物架上。

  這樣一來,就不怕張梅她們偷走通知書了。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合時宜,她真要大吃大喝玩兒一場慶祝一下。

  等阮芳做好飯,阮梔將好吃的一股腦夾到自己的碗裡頭,飽餐了一頓,隨後讓阮芳去洗碗。

  這些本來都是阮梔的工作,現在全落在自己頭上,阮芳氣得半死。

  阮梔可不管她,收拾了下出門說是買下鄉要用的東西,順帶訛走了阮芳存了半年的十塊錢。

  阮芳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說要買東西的阮梔卻騎著自行車到了江邊,柳堤旁是一排小洋房。

  「阮梔!」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小洋房裡朝她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