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金輝捂著火辣辣的臉,怒不可遏看著面前的女孩子,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抬手反擊。
林梔的動作卻比他更快,抬手就是另外一巴掌下去。
啪!
這兩下,徹底把孔金輝給打懵了。
整個教室都陷入了死寂般的寧靜,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新來的女同學會突然動手。
「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打我?!」
兩邊臉頰火辣辣的,孔金輝睜大了眼睛,面子裡子徹底過不去,瞪著林梔,直接撲了過去。
林梔的力氣到底沒有男生大,但她靈活性很好,再加上早有準備,這段時間暗戳戳幹了不少從前沒幹過的事情,身手和膽子都大了不少。
她靈巧往旁邊避了一下,孔金輝撲了個空,做勢又要衝過來,被幾個男生給攔下了。
「別惹事兒金輝。」
孔金輝掙扎了一下,氣到發抖:「是我惹事兒嘛,是這個死丫頭先動手打的我,他娘的,你們攔著我幹什麼,是兄弟就一起上。」
他今天非得讓這個漢奸賣國賊的女兒知道什麼叫厲害。
幾個男生還是按著他不放,生怕他太激動,做出什麼違反紀律的事情來。
「是你先羞辱的我爸,不止一次。」林梔斂眉,眼底透出兩分銳利凌光,「如果再讓我聽到你說這些,我依舊會動手。」
這幅模樣落在孔金輝眼裡就是囂張。
孔金輝這時候在幾個同學的安撫下怒氣消散了不少,可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他娘的狂妄什麼,不過就是有大人物背後撐腰唄,上學頭一天你就敢動手打同學,看我不打報告,你就等著挨處分吧。」
這話一出,起初和他一塊兒嘲笑林梔的幾人急了。
林梔打了人是沒錯,可這事兒是他們挑的頭啊。
聽到這話的林梔只是笑笑,靜靜的看著他:「那你可得記住了,你羞辱我爸一次,我就狂妄一次。」
林笙出事,背後多少人議論,實屬正常。
但像孔金輝這樣明目張胆當著人家屬的面兒討論得還是少數。
討論也就算了,偏偏還說人是漢奸賣國賊!
林梔忍不了。
「你,我看你就是找打。」孔金輝火氣再次上來了。
林梔也不動,正想著試試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一個年輕男人,外頭忽然有人斥了一句。
「都幹什麼呢,吵吵什麼,在樓道里就聽到你們嚷嚷了。」
穿著軍裝的教員忽然從走廊拐角冒出來。
「靳老師。」
一教室的學生看到來人頓時安靜下來,孔金輝趁機告狀:「老師,這個新來的同學打人。」
說著,還抬起一張微微發腫的臉給他看。
幾個男同學:「……」
真想掐死這個孔金輝,這東西今天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落宿舍了。
「怎麼回事?」靳老師看清孔金輝臉上清晰無比的巴掌印,面色凝固,「誰打的,給我站出來。」
「老師,是我。」林梔沒有否認。
靳老師看到是個年輕女孩兒,有些驚訝,很快就想到了她的來歷,沉沉出聲:「知不知道這裡是軍醫學校,專門為國家人名部隊培養最優秀的醫護科研人員的,不是讓你們來這兒打架的。」
上學第一天就打同學,日後還得了!
孔金輝得意的往林梔身上睨了一下。
臭丫頭,等著挨處分吧。
林梔看都沒看他,利落低頭認錯:」對不起老師,我不該動手打人,我知道錯了。」
孔金輝:???
眾人:???
同志,你這認錯姿態是不會擺放的太快了。
靳老師顯然也有些意外。
本來以為是個倔脾氣的姑娘,這回的事情可能還不好處理,怎麼道歉道的還挺爽快?
「你對不起的怎麼是我,是這位挨打的同學,是你自己。」
這話的意思,就是要讓林梔對孔金輝道歉了。
剛剛還疑惑的孔金輝頓時下巴翹的老高。
然而,林梔的下一句話把他給砸暈了。
「老師,是這位同學羞辱我的父親在先,用詞特別難聽,我這才動手的,她說我的父親是漢奸賣國賊。」
靳老師頓時老向孔金輝。
後者連忙擺手:「老師,我可沒說啊。」
「你怎麼沒說,大傢伙都聽到了的。」謝靜香直接附和。
班裡看孔金輝不舒服的人不少。
他這人嘴巴碎的很,跟長舌婦似的,今天湊這個人堆里打探消息,明天鑽這個井門裡偷聽,一班上就沒有一個沒被他傳過閒話的。
總算有人能治一治他了。
「我也聽見了。」
「我們都聽見了。」
七八個女同學站出來,一點兒沒給孔金輝面子。
要說當兵之前各種審查篩選的都有,唯獨人品素質這一項不好搞。
當兵的十個有八九個是好的,但也架不住有的人心生來就是爛的。
幹啥職業的都有好壞不是。
眼看著靳老師臉色鐵青,孔金輝頓時慌了:「老師我不是瞎說的,我也是看報紙上說的。」
「哪個報紙上跟你說人同學家里人是漢奸賣國賊了!」靳老師語氣嚴肅,「進了這所學校,學的是治病救人沒錯,但你們別忘了,你們也是軍人,做事說話要嚴謹,不能隨口胡謅,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胡說八道的嗎?」
孔金輝氣不過,直接說出了林笙的名字。
「林笙,你爸是林笙?」靳老師頗為意外的問林梔話。
「是。」
孔金輝還以為有戲,沒想到他問了這麼一句就沒下文了,反而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兒道:「你惹事不是一回兩回了,上次飯堂喧譁的也是你吧,說,叫什麼名字?」
「老師,我——」
孔金輝想辯駁兩句,觸及到靳老師的目光,只能老實報出自己的名字。
「你,孔金輝,記過一次,新來的林梔同學,給與口頭警告一次。」
「是。」林梔站的筆直,對著靳老師行了個軍禮。
孔金輝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
憑什麼挨打的是他,結果打人的只是口頭警告,他卻要背處分。
這不公平。
要是錄進檔案里,豈不是會影響他以後的前途!
等靳老師走了,他還想找林梔麻煩,被男生們生生給拽走了。
女同學們瞬間把林梔圍在中間:「你也太勇了吧,居然敢對孔金輝動手,幸虧只是個警告,嚇死了,要是背了處分,我看你就得哭了。」
林梔抿唇,老老實實道:「他先罵我爸,反正我忍不了。」
「彆氣了,孔金輝也是活該挨了打,還背處分,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哭呢,多虧了你。」
女同學們對林梔簡直刮目相看。
不得不承認的是,看見這位新同學的第一面,他們心裡不約而同的有個念頭——這小姑娘肯定很嬌氣麻煩。
沒想到她這麼簡單粗暴。
遇事二話不說,上去就是干。
這誰敢惹,孔金輝真是碰上硬茬兒了,
很快到了上課時間,林梔選的課和京北的一樣,這邊的進度比那邊也沒快多少。
不過就算快了,她也不用趕,這方面的知識,她早就已經深深的刻在腦子裡了。
幾天課上下來,林梔基本就適應了,連帶著這裡的作息習慣也沒哪裡不舒服的。
她還交到了幾個新朋友。
唯一一點不順心大概就是上學第一天遇見的孔金輝了。
兩人算是結了梁子,他總是有意無意的找林梔麻煩,鄙如上解剖課故意甩手套上的液體,路過桌位的時候碰掉她桌子上的書這一類。
總之很幼稚的手段。
林梔原本是不打算理的,結果這人不知道從哪兒打聽來的消息,知道了她和秦漠時處對象的事情,暗地裡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什麼。
好在有上次的教訓,他目前還不敢明目張胆的跑到林梔面前犯蠢。
林梔忙著從空間搜刮藥品,還要研究以什麼藉口捐送到部隊才不會被懷疑,也壓根沒空搭理他。
臨安這邊,自從林梔走了之後,陶美芳在報紙上看到了林笙的事,慪的不行,想著江霜的男人都被扣在國外了,十有八九回不來了。
這以後的日子肯定好不到哪裡去,錢肯定也撈不著了,只能帶著倆兒子灰頭土臉的給溜回到老家去。
只是她沒想到,她一直覺得乖巧懂事,從不會讓她多操心的小兒子這回還闖了大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