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把我趕出去了。」
原來是這個!
阮芳心下鬆了口氣,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想想也是,這個死丫頭怎麼可能知道她不是媽親生的。
阮梔迎著刺眼的暖陽,阮梔回眸看了一眼阮芳:「媽怎麼受傷的,爸沒回來?」
這個時候,阮芳應該在家照顧張梅才對,居然還有時間來找她。
很不對勁。
阮芳翻了個白眼兒:「我還以為你把媽給忘了呢,這個時候才想起來。」
「不說我回去了。」她勒住了剎車。
「阮梔你有病啊。」阮芳跟著停車。
阮梔聳了聳肩,阮芳越是這樣的態度,才越是奇怪。
她應該巴不得自己永遠不回去,竟然會主動喊她回家?
阮芳咬了咬牙,解釋道:「媽在廠里上班的時候被機器劃到了手臂,流了好多血,才包紮好,爸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爸還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阮芳一噎,很快又道:「當然是廠里的工人把媽送回來的。」
「是麼,你怎麼沒給爸打電話。」阮梔踩著腳蹬子,繼續往前走。
阮芳狠狠剜了她一眼:「爸還要上班,不然我們一家喝西北風啊。」
張梅受傷,阮鋒竟然不知道。
鎮子上有三家廠,兩人雖然不在一塊兒上班,隔的卻不遠,張梅要是受傷,工人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阮鋒。
結果他卻一點都不知情!
如果只是沒時間照顧,倒是比較正常。
她慢悠悠的騎著車,感受到背後阮芳陰冷的視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前世,她下鄉的第二年,準備再戰高考的時候,阮芳和張梅為了將她永遠留在鄉下,也是用同樣一個藉口,讓她趕回去照顧。
阮梔並不知道自己是個被利用完,還要被束縛的棋子,滿心擔憂的回了家,張梅的右手包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還在往外滲血。
張梅難得露出心疼的神色,讓阮芳給她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不久,她的意識開始模糊不清,張梅和阮芳出了房間,叫了一個陌生男人進來。
她認得那個男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單身漢,已經快五十歲,遊手好閒,連個正經活兒都沒幹過。
張梅和阮梔把門反鎖,留她一個人在屋裡,近乎絕望。
她拼了半條命,才打暈了單身漢跳窗逃了出去,可她被下了藥,渾身沒勁兒,誤打誤撞的遇到了顧申余。
誤打誤撞?
她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從前她以為是誤打誤撞,誰知道這會是張梅母女倆的處心積慮設下的連環套。
單身漢是她們下的第一個套,怕不成事兒才多了顧申余這麼個備選。
畢竟,在她們眼裡,顧申余雖然是在大窪村做苦力的,可人老實能幹,長的還周正,唯一的缺點就是家裡窮,讓她和這樣一個男人在一起,還覺得便宜了自己。
阮梔回頭看了眼正用力踩著腳蹬子阮芳,那雙眼睛還時不時的往這邊瞄,生怕她跑了。
她目光微凝,罩上一片寒霜。
沒猜錯的話,這兩人是打算故技重施。
回到家已經是半小時後,一進門,她就看到側坐在堂屋的張梅,臉色蒼白。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
「媽,這是怎麼了?」她迎上去,視線落在那圈纏繞在手臂上厚重的紗布,一臉關切的詢問。
前世被設計時,她還沒有重新考回大學,沒接觸到醫學,並不知道,這種包紮傷口的方式是錯誤的。
現在正是夏天,天氣悶熱,張梅如果真的被劃傷手臂,也不該包上這麼厚一層紗布,不僅換藥的時候不方便,流出的汗液還可能導致傷口感染化膿。
張梅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與她身後的阮芳交換了眼神,神態十分虛弱:「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劃傷了,已經在廠里包紮好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姐姐叫我回來的,你受傷了,我怎麼能不回來看看呢。」
聽到這話,張梅面上欣慰,心裡卻無比得意。
這個死丫頭果然還蠢的。
「哎,你姐姐也是,你在衛生所當志願者,忙的很,這點小事也能叫你回來,這一路騎車回來口渴了吧。」張梅責備的睇了阮芳一眼。
不等她回答,阮芳便殷切的倒了一杯水給她。
「快喝口水,瞧你這汗流的。」張梅一臉的心疼。
看著送到自己面前的茶杯,阮梔深深看了張梅一眼。
後者笑容滿面,沒有半點心虛。
她不緊不慢接了過來,阮芳破天荒對她有了笑臉,直勾勾盯著她。
當著阮芳的面,阮梔抿了下唇,仰頭喝的一滴不剩。
接過水杯,阮芳眼裡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咳咳,芳啊,你也歇著去,我不用你倆照顧。」生怕阮芳太過激動露餡兒,張梅輕咳一聲提醒著。
「沒事兒,媽,我不累。」
阮芳心情大好,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阮梔這個蠢貨,還想去念大學,等著嫁給鄉下的懶漢吧。
「姐,你也喝口水。」
阮梔笑吟吟拎著水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