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不要靠近象群,它們現在很危險!」南雲喊著,卻根本無法阻止周晨的行動。他也沒有看清,周晨的身影一閃,已經跑進了象群近前。
「周晨……」南雲又喊了一聲,似乎還想著勸說周晨回來,卻突然有事砰砰幾聲。南雲的喊聲戛然而止。
一聲悲哀的長鳴,周晨回首間,那頭頭象小山般的身體晃了幾晃,轟隆隆摔倒在地。
南雲和胡彪他們驚駭地發現,在雨幕後邊
「你們,該死!」周晨不知從哪裡摸出那把手槍,抬手間,一連五法,雨幕之後的叢林裡,幾個晃動的人影,應聲倒地。
隨後,一連串反擊的槍聲響起。這一次就不單單是手槍和步槍清脆的聲音了,竟然還有衝鋒鎗、自動步槍連續的槍聲,響成了一片。
「趴下!」南雲聽得槍聲,看著前邊那個纖細的身影還站在象群外,渾身如著了火一般,根本顧不得自己的生死,剎那間,如豹子一般,向前猛地躥出十幾米,把周晨撲倒在地。
在撲到周晨身上的剎那,南雲身體一震,劇痛襲來,左側的肋間熱熱的液體瞬時涌了出來。
「南雲!」周晨翻轉過身,看了南雲一眼,胸中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燃。「南雲,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你等著我。」
話音落,周晨意念一動,無數的風刃宛如狂風呼嘯而出,參天大樹,岩石山壁,在這股瘋狂漫捲的怒刃中,都變得如同豆腐一般不堪一擊,山谷之外近千米,轉眼成了一片平地。沒有人看到,有一個低矮粗壯的禿頂男人,在風刃到達的瞬間,消失了蹤跡。
槍聲戛然而止。雨也停了。山谷內外一片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胡彪暈乎乎地從地上爬起來,晃晃還有些眩暈的腦袋,睜開眼,
就在他身前,不足二十米處,那個象群仍舊默默地守在那裡,在它們身後,有一男一女倒在地上,因為象群的遮擋看不清楚,是生是死。
再往遠處看,胡彪瞬間就被所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原來鬱鬱蔥蔥的叢林、狹窄的谷口岩石,統統不見了。滿地都是零落縱橫的殘枝斷木,殘葉枯花。在這一片狼藉中,星星點點的腥紅,格外醒目。
胡彪都沒能將自己的嘴巴合上,他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駭然地盯著這一切,卻怎麼也想不起,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又是什麼時候暈了過去的。
還好,作為一個見過許多次血腥的人,他沒有發呆太久,也沒有被眼前猶如修羅地獄的情景嚇得瘋掉。
他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是想起了自己要保護的周晨。作為剛剛為楚卡家族賭出大型翡翠礦脈的賭石專家,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別說他自己,只怕連他的家人,都要從此在地球上消失了。
念及此,胡彪想一個跳躍站起身來,卻不想,身子一動,卻軟綿綿的毫無力氣,竟是被先前所見的鬼蜮情形嚇得軟了腳。
穩了穩心神,胡彪用手拄著槍站了起來,隨即就以自己最快地速度將還沒醒轉的是個士兵連踢帶嚷地叫醒。
好一會兒,胡彪才壓住混亂的士兵,稍稍說了幾句,安撫了一下情緒,然後,胡彪就開始想辦法。
經過從各個方向觀察,象群護衛的一男一女就應該是周晨和南雲。但是,在象群的維護下,他們若非射殺象群,還真的無法靠近。
周晨聽到了動靜,慢慢地睜開眼睛,抬起頭。
近在眼前的臉龐,淡棕色的肌膚,濃眉下一雙眸子被兩排密密的睫毛遮住,靜靜地,嘴角還掛著一絲淺笑,仿佛做著一個美好的夢。
看著這付恬靜的睡容,周晨卻不知自己還如何面對醒來之後的他。
上一次在死亡谷,他已經為了自己付出過一次生命。這一次在野人山這個不知名的小山谷,他又一次罔顧自己的性命,只為了保護她。
默默地看著,好半天,聽到胡彪一行人已經開始試探著向象群靠近了,周晨才抬起眼,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你,你們別過來。」周晨似乎稍顯虛弱地喊了一聲,制止住胡彪的冒然行動。那隻小象見周晨醒來,從它媽媽的身旁鑽出來,穩穩地走了過來,用小小的象鼻子碰觸周晨的胳膊,就像一個小孩子不舍的撒嬌。
周晨抬手,摸摸小象生著一層薄薄絨毛的腦袋,柔聲道:「你和媽媽是屬於這裡,我不能帶你們走……乖,回媽媽身邊去。」
說完,推著小象,把它送回母象的身邊。然後,對母象和母象身邊的頭象道:「帶著你們的族群去野人山里吧,遠遠地離開人類居住的地方。去吧。」
母象和頭象好像聽懂了周晨的話,先後抬起象鼻碰了碰周晨,低鳴一聲,頭象當先,慢慢地離開。
小象似乎很是不舍,一邊卷著母象的尾巴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邊,一邊不停地回頭眺望。
周晨心裡也很是酸楚。偷獵者的猖獗和環境的破壞,已經野象群的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小了。這一次,她能夠將它們救下來,可是將來呢?她還能見到它們嗎?
突然,周晨從脖子上扯下一顆渾圓的珍珠,跑到小象的身邊,將這顆珍珠掛在了小象的耳朵上。然後,摩挲著小象的頭,又喁喁地囑咐了好多話,這才拍拍小象,讓它跟上等待的象群,慢慢離開。
胡彪一行人行動也很迅速,已經製作了一個簡易的擔架,將南雲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