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斐的第二刀已經切完,漫坎興沖沖地洗淨切面,臉上還帶著欣喜的笑,也愣在了那裡。
第二刀的切面上,已經看出了翡翠進一步情況。剛剛切出來的玉肉,卻是是淺水綠、高冰種。但這層翡翠僅僅只有一公分多一點兒,再往裡,竟然都是碎玉,宛如被攪碎了的果凍,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破壞了最初的晶瑩和完美。
這一下,不但漫坎家族的人都一下子啞了火,就連段玉斐也愣了愣。
恰在這時,周晨的第二刀又切完了,這一次終於不再是煩人的綠霧了,而是露出了一小片玉肉。這一片玉肉並不大,只有一元硬幣大小,雖然小,卻絲毫不影響它晶瑩玉潤,漂亮的蘋果綠,仿佛剛剛從樹枝上摘下來的蘋果,恰恰玉肉上有一滴清水欲滴未滴,愈發顯得這片玉肉亮的耀眼。
「呵呵,好像是冰種啊!」楚卡看著周晨,兩隻眼睛亮亮的,控制不住的欣喜流露出來。
周晨點點頭,淡淡一笑,神態安詳寧靜的,絲毫看不出情緒的激動。仿佛,她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萬事自在掌握,自然不必焦心憂慮。
楚卡家族這邊的人大感長臉,已經有人控制不住地開口了:「唉,今天算是才知道什麼是切漲才算漲啊!」
那個很囂張的保鏢臉色漲紅,瞪了瞪眼,卻終是沒說出什麼話來反駁。
段玉斐的神色除了那片刻的一愣外,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已經又調整了毛料的角度,再次切了下去。這一次他沒有在沿著表面切,而是根據露出來的碎玉,切了一刀。這一刀切下去,是不是徹底的垮掉,就一目了然了。
楚卡看看周晨,再看看旁邊的段玉斐,猛地有些臉紅。這兩個當局之人尚且沉穩如斯,自己卻喜怒瞬變,唉,看來還是鍛鍊不夠,心性不夠穩定啊。
在大喜大悲、希望和失望之後,所有的人似乎都耐下了性子,注視著兩個人手中的賭石。
不大會兒,段玉斐那一刀終於切完了。在漫坎家族的忐忑中,在楚卡家族的希望中,切面被洗乾淨。漂亮的淺水綠、高冰種,只是,切面兩邊仍舊都是碎玉,仿佛摔碎了的琉璃盞,美麗卻殘破。
這一次,漫坎和他身邊的人臉色更加難看了。段玉斐也輕輕地搖了搖頭,卻並沒有放棄,先把那塊一厘米多的高冰種淺水綠翡翠切了下來,又把沒解開的一半放到了解石機上。這半塊賭石雖然切面都是碎玉,但沒到最後一步,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切漲。
周晨這邊比較順利,四分之三的蘋果綠冰種翡翠上,雖然還有幾塊石皮,但結果已經完全確定了。大漲!
段玉斐這一次沒有再從切面下刀,而是從完全包裹著石皮的一面切了一刀。這一刀若是還有玉肉未被完全破壞,就說明還有必要再切下去。
雖然,第一塊賭石是輸了,但最後比較輸贏的還是要看所有翡翠的總價值,所以,他也不想造成無謂的浪費。
很可惜,段玉斐這一刀,還是以失敗告終。切面上仍舊是漂亮的淺水綠高冰種翡翠,卻裂紋滿布,根本沒有價值,和白花花的石頭沒什麼兩樣。
段玉斐不用繼續切了,也沒休息,直接拿起了第二塊賭石毛料。
這一塊是一塊白沙皮殼毛料,表面上沒什麼表現,沒有松花,沒有蟒帶,哦,對了,倒是有一條裂縫,還是一條很大的裂縫,幾乎貫穿了整塊石頭的三分之一,讓本就不顯眼的賭石,更不讓人待見。
第一塊的切垮,讓看到段玉斐拿上這樣一塊毛料的人們,也沒了多少信心。段玉斐卻似乎沒有受到切垮的影響,仔細地看了看賭石的表面,特別是裂縫,還用強光手電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調整位置,固定好毛料,對著裂縫直直地切了下去。
周晨第一塊翡翠終於全部挖了出來。比排球稍小一點兒的蘋果綠冰種翡翠,晶瑩剔透,瑩潤可愛。南雲從周晨手裡接過來,咧著嘴就沒有撒手。
看著剩下的兩塊毛料,周晨的手稍稍一遲疑,選了那塊黑烏沙皮殼的。
這塊賭石毛料很小,只有三公斤的樣子,還不如一隻橄欖球大。
周晨捧在手上看了看,隨即放到解石機上,固定好,直接按下了解石刀的刀柄。
在場的人多是解過石的,即使沒親手解過石,也見多了解石,對解石也都很了解。像這塊黑烏沙皮殼毛料帶有雞爪綹或者癬的,都會選擇先從癬和綹這裡擦石,確定綹和癬破壞與否,破壞的程度之後,再進行下一步的切石。
第一塊大毛料,該切周晨用了擦。這一塊,該擦了,她又直接用了切刀。
眾人都為她這種幾乎完全悖逆常規的做法所震驚,同時也有些驚疑。
漫坎那邊的人,更是有人不無惡意地腹誹,一次切漲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還又屢屢違反常規,你以為好運之神是你們家親戚呢?
就是楚卡家族這邊的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周晨這麼做,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別人咋想的,周晨不知道,也不會理會。她專心致志地解石,因為毛料很小,只有三四分鐘,第一刀就已經切完了。
楚卡洗淨切面,立刻欣喜道:「出綠啦,是秧苗綠!」
周晨笑笑,南雲就嘿嘿笑道:「幸虧早就說好了,賠錢算你的,不然這次我就賠大發了。」
賠大發了?他受的漫坎的錢不是錢?周晨翻翻眼珠,繼續開始切第二刀。
段玉斐的第一刀,也終於切開了。整塊的賭石毛料被一分為二,洗淨的兩側切面上,都露出了同樣漂亮的淡紫色翡翠。關鍵是,魚肉上逛街明整,沒有裂痕。那麼大的裂綹,居然沒有影響到玉肉,漫坎家族的人,都覺得長長地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