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這時已經將賭石毛料選好,看著南雲這副囂張樣兒,暗笑著搖頭。這丫的,這幅模樣兒,太欠扁了!
「當然是美刀!」漫坎終於控制不住,露出了一絲怒色。不過,轉瞬,這絲怒色就被他勉強掩去,訕笑道:「有機會用一千萬換取五千萬,還完全沒有風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啊?」
南雲勾勾唇角,拍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塵道:「一千萬不多,但白送不要,也不好意思啊!」
漫坎做出姿態,楚卡自然也不能不動,揚聲道:「我壓翡翠女王贏,兩千萬,歐元!」
此話一出,南雲瞪了瞪眼,涼涼地道:「賠了算你的啊!我只管贏錢!」
楚卡笑笑:「沒問題!」
有了楚卡帶頭,楚卡家族的人也開始有人行動起來,有押十美刀的,有押二十美刀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押周晨贏,卻也有想著渾水摸魚發財,而押在賭聖段玉斐身上的。
這邊鬧哄哄一片,那邊段玉斐也終於選出了他參賭的三塊賭石毛料。
周晨瞥了一眼,淡然道:「段老先生,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解石?」
段玉斐搖搖頭,向著一個大房間裡就走。他的隨從和漫坎,以及漫坎的保鏢士兵,頓時都跟了上去。
周晨慢慢地走在後邊,在她身後,是南雲、楚卡,以及楚卡的士兵和族人。
進入大房間,周晨才知道,這是一個專門用來解石的車間。近二百平方的房間裡,放著五台解石機,靠著牆壁還有一台類似於縫紉機的東西。周晨曾經在書上見過,這個機器就是最原始的解玉琢玉機械:水凳!
周晨和段玉斐各自找了一個解石機,也沒人看時間,卻幾乎是同時,發出了嗞嗞的切石聲。
稍稍不同的是,段玉斐上來就是直接切石,而周晨則是拿著那個白鹽沙皮殼的毛料,放到了砂輪上擦了起來。
周晨這個動作,立刻又招來了不少人的議論。雖然這一塊毛料是曾經切過不錯,但三個方向各切了一刀,卻仍舊沒見到一點兒玉肉,說明這塊毛料存在翡翠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這個女人選了這麼一塊賭石已經被人懷疑不正常了,居然還用上了砂輪擦石?
她的腦子壞掉了?她當這塊毛料是什麼高檔料子啊,還這么小心。
當然,也有人心中有一點兒懷疑,難道她能斷定這塊毛料里的有翡翠?還是很多的翡翠?不過,轉念,有這個念頭的就立刻丟開了。神仙難斷寸玉,這個女人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翡翠的具體位置和走向。
不管周圍的人怎麼說,說什麼,解石的兩個人,段玉斐和周晨的動作卻都沒有任何影響,即使神色,也都是淡淡的,看不出絲毫的緊張來。
滋滋的切石聲和沙沙的擦石聲,交相輝映著,幻化成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段玉斐這塊毛料不大,灰褐色石皮,這種皮殼的賭石毛料,又叫得乃卡毛料,就因為這種賭石皮殼的顏色,與緬甸特產的一種植物的汁液類似才得名。
得乃卡料出翡翠的機率比較高,但極少出現什麼極品,相對於周晨手中的三塊高賭性的毛料來說,得乃卡毛料的賭性就弱了許多。
時間不長,也就十來分鐘,段玉斐和周晨幾乎同時停了下來。負責協助的南雲立刻端著一盆水,直接潑到了周晨剛剛離開砂輪的毛料上。
「漲了!」
「見綠了!」
周晨和段玉斐身邊的人幾乎同時喊了出來,聲音中是明顯的興奮。然後,雙方的人同時愣了愣,接著往對方的正在解的毛料上看去。
「哈,擦漲不算漲!」漫坎那個帶頭挑釁的保鏢突然譏諷道。
楚卡家族這邊的人也看清了解石的情況。
段玉斐切開的切面上,露出了比雞蛋還小的一塊玉肉來,淺水綠,晶瑩剔透,至少是冰種。而周晨擦開的這邊,僅僅只是擦去了表面的石皮,露出了一層極淺的綠霧。說實話,周晨這邊只能稱之為見綠了,還無法說是切漲了。因為畢竟沒看到玉肉,即使同樣的顏色,種水不同,價值差的就很大。即使滿綠的干青種和淺水綠的冰種也沒法比。翡翠的價值首先要看的還是種水,其次才是顏色。
段玉斐和周晨兩人卻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反應,周晨擦出綠霧後,沒再使用砂輪打磨,也將毛料放到了解石機的平台上,調整好位置,固定好,按下了解石刀。
段玉斐也是看了一眼切面,調整位置後,開始了第二刀的切割。
嗞嗞的解石聲,在整個房間裡充斥著,迴蕩著,卻沒有人在意。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周晨的第一刀切完了。
做助手的楚卡用清水洗淨切面,心下沉了沉。這一刀切下來,居然還是沒有露出玉肉。露出來的還是綠霧。
雖然說綠霧看漲,但綠霧畢竟不是翡翠。切面總是出現綠霧,一是不知道翡翠的種水顏色,無法估算翡翠的價值。二來,毛料本身就不大,綠霧占了太多,那麼裡邊即使有翡翠,太少的話也值不了多少錢。這一次的賭局,可是以最後的翡翠價值判斷勝負的。
「怎麼還是綠霧?」楚卡身後的人已近忍不住忐忑了。不說家族存亡,他們中很多人可是押了周晨贏的注。
「哈哈,剛才我就說了,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看賭聖這一刀切下來,一定又是大漲……」那個囂張的保鏢,話還未說完,目光恰好轉到段玉斐手下的賭石上,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就連聲音也仿佛被人瞬間捏著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