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已入深秋,人更微涼

  轉眼南洲已入深秋,天街小雨淅瀝瀝,行人更添幾微涼,南洲的秋不似北洲的秋豪爽,連陰細雨自然是比不得說來就來的瓢潑大雨,一次完事兒,總好過現在這樣,下起來沒完沒了,讓人心頭煩悶。

  這天林安和孫前山練罷功夫,正在路上閒逛。

  孫家巷子口有一棵百年大槐樹,樹梢三三兩兩的幾片槐葉遮擋不住蒼然虬勁的樹勢,樹冠遮擋住了整個巷子口和附近的三兩戶人家,平日裡街坊們都喜歡在這巷子口的老槐樹下談天說地,吹牛扯皮,著實是個聯絡感情的好去處。

  二人行至老槐樹下,此時正聚集了一群人在閒聊。

  突然聽糕點鋪的劉三爺炫耀似的說道:「哎,你們聽說了嗎?咱們表功城發生了一件大喜事」。

  被勾起興趣的眾人催促道:「啥事兒?快說啊」。

  只見劉三爺微微抬起下巴,傲然說道:「咱們乾元皇朝四百二十三年的龍虎金榜出來了」。

  賣早市的孫大爺皺眉說道:「這龍虎金榜十年一科,金榜不是在三年前早都出來了嗎?哪來的什麼四百二十三年金榜,你少在那胡說。」

  眾人紛紛質疑「對啊,別一天有事沒事瞎胡說」。

  被人質疑的劉三爺仿佛被踩了尾巴,嗤笑道:「切,你們懂什麼?你們說的龍虎金榜和金鱗圖策是天下人共推共舉,而我說的是咱們皇朝的龍虎金榜也叫盪雲十三雄」。

  聽得劉三爺如此說,眾人頓時叫罵聲一片:「該死的劉老三,淨吊人胃口。」

  劉三爺嘿嘿笑道:「這盪雲十三雄,今年可是跟咱們南州大大的有關」說完又頓了頓,一看周圍幾人面色不善準備捋袖子,劉三爺又緊忙說道:「你們都知道的,咱們皇朝每三年舉行一次武試,屆時所有的能人異士都會去參賽,因那比賽地點就在皇都正京城的盪雲台上,所以上榜的人被稱為盪雲十三雄,而今年咱們南州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一路殺將上去,掃平各路英雄好漢,最終奪得第十三名」。

  眾人切聲一片:「不就是個第十三麼,我們還以為是第一,第二呢!不過能上榜也是厲害的狠角色了,快與我們說說這第十三雄是我們南州哪裡的人啊?」

  聽到這裡,孫前山和林安也圍了上去,笑嘻嘻的參與進這個新話題的討論。

  聽到眾人的議論,劉三爺仿佛得了好處似的,笑嘻嘻道:「你們別看這第十三名不起眼,你們知道他多少歲嗎?」

  問到這裡劉三爺比了個二的手勢,繼續說道:「才剛滿二十歲,聽到沒,才將將二十,就能登上盪雲台,還能拿到第十三名,這才真是少年英雄」。

  林安和孫前山跟著眾人一塊露出吃驚的神色,才二十歲就能打敗各路英雄豪傑拿到如此成就,真真是了不起,林安和孫前山頓時心裡敬佩萬分。

  林安心想:「要是自己能在二十歲登上盪雲台,那多威風。」

  孫前山看到神遊物外的林安,打趣道:「大哥,你就別想了,我才十三歲,你才十二歲,你登床都費勁,還登台呢?」

  林安沒好氣道:「滾」。

  眾人道:「照你這麼說,這二十歲的盪雲十三雄是我們南州的少年英雄了?究竟是誰啊,這麼厲害」。

  劉三爺沒看到兩人的打鬧繼續說道:「除了我們南州鎮南大將軍能培養出來這樣的龍虎之子還能是誰?」

  林安和孫前山頓時恍然,也是,將軍培養出來將軍之才合情合理。

  劉三爺得意之色更顯,仿佛那是自己的兒子一樣,接著又說道:「咱們鎮南將軍之子名叫魏世真,年方二指之數就能名列盪雲十三雄,那真的是可喜可賀,普天同慶,你們等著吧,這幾天喜報就要傳到,到時候我們就能一睹第十三雄的英雄風貌了」。

  眾人紛紛喝彩,等到眾人似火熱情漸漸熄滅,又投入到張家長李家短之中去了,林安和孫前山也沒了聽下去的興趣。

  二人順著大街繼續走,這幾日陰雨連綿,下午老天貌似想留住南州秋的腳步一樣竟然把雨停了,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走邊聊。

  孫前山抱著手,邁著八字步,一副悠閒模樣,左晃右搖道:「大哥,咱們過幾日也去看看魏世真的模樣,順便湊湊熱鬧怎麼樣?」

  林安轉頭微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這個盪雲十三雄有沒有傳聞的那麼厲害。」

  男人對於英雄人物故事的青睞就如同女人對八卦一樣那麼好奇,那麼熱切。

  商定好的二人,出了城門,直奔界河而去,他們的目的地是河灘。

  因為入秋了,天氣漸涼,林修身子骨老邁加上隔三差五的一出門就是大半天,一不小心受了風寒,咳嗽的很厲害,郎中開了幾服藥也不見得轉好,林安聽聞本地界河邊生長著一種叫「露澤草」的水草,草葉哄干之後做成熱包放在胸口,草根熬成水服下,對治療咳嗽很有效果,因此拉上孫前山打算一起去界河邊的水灘地去尋找。

  剛下完雨的河灘地泥漿滿地,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河灘尋找,不一會兒就渾身是泥,幸虧經過這半年多的法武雙修,身體底子不錯,不然早都凍得瑟瑟發抖了。

  正彎腰找草的二人,不知不覺順著河岸往上遊走去。

  林安撥開齊腰深的水草,突然,一塊奇異的石頭吸引了林安的目光,這是一塊紅白紋相間的石頭,漏出來約莫水盆大小,呈方形,只見那石頭上的紅白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陳列其上,石頭周身貌似被人用刀刻了一些奇怪的符文,看不真切,林安伸手去摸,觸感冰涼異常,仿佛摸到了一塊寒冰一樣,林安急忙抽回手指,招呼孫前山過來。

  正在彎腰找草藥的孫前山聽到林安招呼,以為林安問自己找了多少,便舉起手中的露澤草,開心大聲道:「找了不少呢!快夠了」

  知道孫前山會錯意,林安大聲喊道:「你過來看看,我發現了一塊奇怪的石頭。」

  孫前山好奇地挪了過去,近前仔細觀瞧,也跟林安一樣摸了摸,沒認出來這是什麼,便說道:「這石頭很奇怪啊!怎麼這麼冰,這石頭上的符文跟我娘給我的護身符上的比較相似,但又不太一樣」

  說完取下脖子上的護身符,二人對比查看,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

  林安說道:「挖出來看看,說不定是個寶貝。」

  說著就和孫前山一起開挖,越挖越深,越深越挖,挖了半天發現這根本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根石柱,不知有多長,埋的有多深,二人不明就裡只得放棄。

  孫前山鬱悶道:「這石柱說不得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咱們還是別挖了」。

  林安看著這方水灘,詢問道:「這地方平時人能過來嗎?」

  孫前山不懂林安這麼問的意圖,回答道:「這地方以前壓根來不了,都在界河水之下,想來現在是旱季,所以顯露出來了吧!」

  林安也想不明白,只能放棄,便招呼道:「算了,趕緊找草吧,天快黑了」。

  說完二人又分開各自找草,不一會兒就滿載而歸,這裡的事情也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