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孫鼎院外,二人手腳並用,爬高摸底,歷經千辛萬苦終於進到了院子之中,只見兩人如掉進灰堆里的烤地瓜似的,灰頭土臉的,模樣甚是搞笑。
林安埋怨道:「你找的這什麼路啊!」
孫前山看著灰頭土臉的林安,一邊撣著灰,一邊埋怨,忍俊不禁道:「大哥,《慕柳》當中的,迎冬展傲姿,揮絮喜迎春,說的就是咱倆,不經歷磨難,怎麼能有收穫呢?」
林安「呦呵」一聲,打趣道:「你還會引用了,明天合適讓爺爺檢查一下。少墨跡,快走吧!」
打斷了孫前山傲嬌的小姿態,林安不喜歡小人得志的嘴臉,特別是此時的孫前山。說罷,二人一前一後,深一腳淺一腳的去找孫鼎。
還沒走到庭院,孫前山就迫不及待的大喊道:「老神仙,我給您帶酒來了」。
叫了半天沒人答應,二人便抬腳向內間走去,剛抬起腳還未落下,便聽內間傳來老瘋子的聲音:「來就來了,嚷什麼」。
孫前山嘿嘿一笑:「老神仙,今準備教我倆點什麼?」
內間沒好氣的聲音傳來:「兩個《元經》都沒到精微地步的小娃娃,愚鈍至斯,還想要學高深法門,該罰」。
孫鼎說完不等二人回話,出聲道:「我這院子很久沒有打掃過了,罰你二人今日給我清掃一下,本仙受不得這雜亂」。
二人各自環視了院子一圈,那比他倆還高的大缸,齊膝的雜草,四仰八叉躺地的酒罈,還有幾堆散發著不知名臭氣的垃圾堆,這鬼催的任務化作苦逼之色堆在了二人的臉上,林安看了看身上還沒拍淨的灰,嘆道:「今天註定是要與灰共舞賞春風了」。
說罷略有怒色的對著孫前山這個罪魁禍首低吼道:「你個憨貨,淨惹麻煩,今天工作你七我三」,說完自顧自找掃帚去了。
孫前山倒是沒多大氣憤勁兒,比起能教自己學習仙家法術,老瘋子安排這點任務用他的話來說「不費事」。
孫鼎看見兩個娃娃在外邊苦哈哈的埋頭苦幹,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當徒弟就要有個當徒弟的樣子,伺候我。。不對,這叫磨鍊,絕對不是公報私仇,孫鼎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約莫兩個時辰,原本雜亂的小院,經過兩個牛馬的辛勤勞作,也恢復了乾淨清爽的面貌。
二人這時正坐在一塊大方石墩上哈哈喘氣,袖袍挽到大臂,衣角被二人翻折起來塞進麻布做的腰帶之中,汗珠淋面,混合著灰塵在臉上劃出道道痕跡,孫前山用肩膀在臉上隨便一呼嚕,就如烤地瓜剝皮了一樣,黑一塊白一塊的,真真是極好的模樣。
孫前山一邊扇著風驅散身上的熱氣,一邊喘氣道:「大哥,你聞我這手怎麼臭烘烘的」說罷直接塞到了林安鼻子底下,作勢讓聞。
林安也煞有其事的嗅了嗅:「是挺臭的,你摸啥了?」
孫前山又放在自己鼻子底下嗅了嗅,思索道:「也沒啥啊!就是那幾堆臭烘烘的爛泥巴」。
「泥巴????」孫前山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臉吃了屎的表情,驚叫道:「不會是老瘋子拉的吧!」「嘔嘔嘔」頓時孫前山彎腰,翻江倒海的聲音響起。
「嘔……嘔……嘔」林安也差不多,特別是剛才近距離的還聞了聞。
聽到外間動靜,打坐結束的孫鼎出門看見二人正在反悔昨晚多吃了幾碗飯,心想,這倆孩子真不錯,吃苦耐勞,瞅瞅,都把自己累吐了,於是一臉不忍道:「你二人辛苦了,今天教你們點別的」。
孫鼎走到二人身前,招呼二人趕緊去洗洗,等二人返回後,說道:「俗話說,練體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功不練體,前路多荊棘。強悍的體魄就如盛水的容器,體魄越強自身能夠容納的元氣越多,修為就越高深,因此你二人從今日起,不但要修煉《元經》還要練體,本大仙傳你二人《黃胄霸體訣》,你二人用心牢記,不可懈怠」。
說完口誦法門:
氣勻身穩,心定聚神。
日迎朝露,筋骨力存。
納吸清靈,如龍舞形。
黃黃貴胄,靈靈浮宸。
霸王扛鼎,體健神明。
……
口訣念完,只見孫鼎劍指一伸,輕輕往那大石敦上一彈,只聽「克拉」一聲,原本完整的大石敦,從中間一分為二。
這一手驚的二人頭皮發麻,乖乖,這要是碰到人身上,那不得骨斷筋折?二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聽孫鼎又說道:「《黃胄霸體訣》是武道功法,武道功法修煉等級分為初胎、存身、黃天、霸體、神體五個等級,初胎級,是用外界橫練功夫激發母胎之氣潤身,這一境練成能舉百斤之力。
存身級,是將自身氣力反覆錘擊筋骨、肌肉達到氣力存身的地步,這一境能有千斤巨力。
黃天級,是每日早晨朝陽初升,吸收黃天紫氣,融入每一根骨骼,每一縷肌肉,這一境能達到萬斤巨力。
霸體級,到了這一級,氣力綿柔流長,對敵時如霸王附體,力大無窮,筋骨肌肉好似精金隕鐵,外物不可破其表,元氣不可損其身,達到這一境,氣力翻倍提升,能有十萬斤龍象之力。
而最終的神體級,能改變肉身等級,凡人之體蛻變成武道神體,妙不可言。
你們先以自身氣力為先,激發母胎之氣,循序漸進」
接著又囑咐道:「從今天開始,每人每天舉這石墩,現在開始吧!」
林安一臉為難道:「老神仙,這石墩少說也有五十斤左右,您瞅瞅我這,能行麼?」
孫鼎看了一眼林安挽起袖子給自己比劃那瘦弱的跟竹竿粗不了多少的手臂,臉上並無多少表情,生硬的說道:「練還是不練?」
林安在老瘋子威懾的眼神下,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向石墩,正準備抱。
孫鼎又說道:「馬步下壓,氣沉丹海,臂盤身穩,屏氣凝神,默誦法決」
林安照做,雙手抱著石墩,用力抬起,只見林安脖子青筋暴起,嘴唇緊咬,擰眉睜眼,一使勁,再使勁,吃奶的勁,那石墩紋絲不動。
試了幾下的林安,放棄道:「老神仙,我做不到」
林安嚴厲低聲吼道:「本仙的教學準則就是,只要練不死,就往死了練,你二人可記好了」。
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林安,神色稍顯柔和:「你從襁褓幼兒開始便歷經寒苦,導致母胎之氣有損,現在更是錯過了煉體的最佳階段,所以更應該付出更多努力,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能行的那一天」。
孫前山聽著二人對話,他隱隱覺得老瘋子今天怎麼有點不一樣了,他平時最愛的酒到現在一口沒嘗,還變得如此嚴厲,這《黃胄霸體訣》看起來倒不錯,要是練會了,那不得一拳一個小朋友?
孫鼎打斷了陷入幻想的孫前山說道:「你來」。
孫前山從小體魄康健,身體條件極佳,力氣也比一般人大的多,這石墩看起來幾十斤很重,對於他來說舉一次兩次應該問題不大,頓時志得意滿的準備過去抱石墩。
哪知孫鼎一指旁邊更大的一塊約莫六七十斤的石墩說道:「你抱這個」
孫前山傻眼,剛才信心滿滿的神色頓時毫無所蹤,忐忑不安的去抱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