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蟲打瞌睡,打了瞌睡不瞌睡」這是南洲口口相傳的童謠,並沒什麼特殊意思,只是孫前山今天的狀態符合這句童謠所描繪的場景。
在重要的場合幹了不相關的事,終歸是要付出代價的,中午時分孫前山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嘶」的一聲從嘴裡傳出,看了看自己紅腫的右手,哀嘆道:「可算是結束了」。
林安正在收拾課本,聽到這話,偷偷瞄了一眼在院中放風的林修,悄聲道:「打你活該,課堂上也敢打瞌睡」。
孫前山用那隻好點的手撐著腦袋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啊,先生講的課就像迷魂風一樣,吹的我魂兒都盪出去了,唉!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林安搖頭無語:「什麼迷魂風,那爺爺的戒尺就是招魂鈴,專打你這失魂人,歪理邪說一大堆,我說你就不能哪次課上不打瞌睡,怎麼在老神仙那就不見你打瞌睡呢?」
一說這個孫前山立馬來了精神,一骨碌站了起來,近前幾步,悄聲道:「我覺得我還是適合當仙人,你說有沒有一種仙法,能一瞬間就讓所有的知識進到我的腦袋裡,我就可以不用遭罪了。」
林安用手摸著下巴一本正經道:「我覺得應該是有的。」
孫前山頓時臉上霞光四射:「快說說,你見多識廣」
林安白了一眼這個憨貨:「痴心妄想大法」
一拍額頭,仰天嘆息的孫前山哀嚎道:「我把你當寶,你卻把我當草,唉!」
忽而眼咕嚕一轉,向著隔壁努了努嘴:「下午繼續?」
林安轉頭看了一眼躺在搖搖椅上喝茶的林修點頭道:「走唄!」
嘿笑一聲,孫前山說道:「我去拿酒,等我啊!」
說完轉頭向門外跑去,腳步輕快歡躍,只是到林修跟前的時候,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彎腰抱禮:「先生辛苦,學生告退」。
林修睜開眸子,淡淡道:「留下來吃個飯吧!」
雖然對孫前山的求學態度不甚喜歡,但是這娃他還是喜歡的,只是林修覺得他不太適合走這條路。
怕極了林修的孫前山怎麼敢留下來,頓時搖頭道:「學生就不攪擾先生了,下次,下次。」
說完不等林修答覆,一陣風一樣跑出大門。
看著倉皇而逃的孫前山,林修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對著門外高聲喊道:「前山,回去好好背誦《慕柳》三篇,明天檢查,」
只聽外邊「撲通」一聲,緊接著「哎呦」的痛哼聲響起,是孫前山的聲音。
被這一幕逗笑的林修雙手撐著椅子,伸長脖子望著外邊高喊:「沒事吧?跑慢點」
漸行漸遠的聲音響起:「沒事沒事,先生我沒事」要強而又倔強。
林安見到這一幕也是哈哈大笑。
「呵呵呵」低笑了一陣的林修重新躺下,對著林安問道:「我是不是對前山太嚴厲了?」
林安點頭稱是
得到肯定答案的林修想著這段時間孫前山的表現,氣不打一處來,他篤定一個原則,略顯倔強地說道:「玉不雕不成器,還是應該嚴厲點。」
對這個林安倒是有另一番見解,邊折柴火邊說道:「這話沒錯,可玉也有品類之分啊,在咱這兒他不是玉,可在別的方面他說不定就是玉,還是塊上等玉」
林安指的是孫前山的神體天賦,老神仙都說了,孫前山是法修的天才。
林修當然不懂這個,但他認同林安的說法,畢竟萬物必出其理,也必有其用,倒也確實不用逼迫孫前山太狠。
想通這一層,林修淺嘗一口茶說道:「那以後就對他寬容一點吧!」
林安聽到爺爺這麼一句話,倒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以爺爺教學的嚴厲程度,自己可是體驗良久的,怎麼會突然就說出來這麼一番寬容的話呢?不過,對孫前山來說倒也是個好事,林安也就不做多想了,回到廚房忙活去了。
下午,家裡來了幾個請林修寫書信的街坊,林安倒上茶水之後,對著正在忙活的林修說出去找孫前山玩耍便出門了。
一出門就看到了抱著兩壇酒正在向自己張望的孫前山,遠遠的招呼自己過去,走到近前的林安開口道:「你蹲這裡幹嘛?」
孫前山避開大街,往小巷裡邊躲了躲,等到林安擠進這只容一人通過的小巷後,一臉鄭重的說道:「大哥,我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
林安好奇道:「什麼奇怪的事情?」
孫前山道:「你記得我說上次在酒窖拿完酒之后里邊不是沒多少了麼?」
林安回想了一下,點點頭。
孫前山緊接著說:「我剛才去拿酒的時候發現裡邊酒又放滿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林安擰著眉毛,仔細考慮了一下說道:「若是孫伯父日常並不怎么喝酒的話,突然買這麼多酒確實很奇怪,但是這又不能說明確實存在什麼問題,或許是你想多了」。
有什麼問題孫前山也想不明白,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無奈地說:「或許吧!」
林安轉念一想又說道:「這對你來說也是件好事」。
孫前山不解問道:「這話怎麼說?」
林安解釋道:「最近酒拿的太多了,萬一被發現,咱可有老罪受了,但是現在酒窖放滿了,那麼偷偷拿幾壇酒應該問題不大,等到真的發現了,咱們亮一亮學到的仙法,說不定就可以化險為夷了。」
孫前山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但是還是不放心道:「為了不那麼快被發現,我覺得我們以後來老瘋子這兒,還是不要走正門了,抱著兩壇酒太容易被發現了」
說完伸手一指巷子深處一處倒塌露出一個豁口的院牆:「咱們從那兒進去」
林安對孫前山的顧慮有同感,覺得這個辦法比較合適,但還有欠缺,於是補充說道:「我覺得拿酒並不是長久之計,並且你敢保證每次偷拿都不會被發現嗎?你從家裡抱兩壇酒出來街坊也容易好奇,一個小孩子抱兩壇酒幹嘛,所以我覺得應該另想辦法。」
孫前山也明白這個,每次做賊偷酒,自己都心驚膽戰的,就害怕被發現,所以每次都是趁孫父外出,孫母在廚房忙的時候,才敢偷摸進去,林安這次可算是說道孫前山心坎上了,忙問道:「什麼辦法?」
林安說道:「經常偷,可不是好辦法,咱們以後必須有其他能弄到酒的辦法,不然遲早被發現,但是現在我想不到,只能先委屈你了,不過為了避免中途被發現,我倒是有個辦法」
孫前山忙催促道:「什麼辦法,快說」
林安道:「我家有個葫蘆,是以前流浪的時候裝水用的,你每次回去用葫蘆裝好酒然後帶出來,這樣大街上就不太會有人好奇了,即便街坊問到,你也可以說打醋,打醬油之類的話搪塞過去。」
聽到這個辦法,孫前山眼前一亮:「可行,可行,就這麼辦了」。
了卻心事的二人心情愉快的從既定好的路線向老瘋子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