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烜摸了摸鼻子。記住本站域名
雪色中, 明舒穿著一身素色繡花襖裙,披著雪白的雪狐裘衣,脖子上是一圈長長的雪白色雪狐絨毛。
他看著這樣的她不由得就想起六年前的那個小姑娘。
也是這樣, 表面上對他恭恭敬敬,但暗戳戳的,總喜歡突然刨他一爪子。
不痛,卻會讓人心痒痒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看著她這樣的裝扮, 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
如果她沒有喬裝就好了。
他此刻真的想見一見她本來的樣子。
也不知道會有多美, 想一想都會令人心動。
對這事, 他也有些疑惑。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好-色之人, 可以稱得上是無情無欲都不為過了。
但他這一品性在遇到她之後受到了他自己的嚴重質疑。
因為他對著喬裝過的她, 喜歡雖然還是喜歡, 親近也還是親近,但那感覺就是不一樣......至少不會失控, 也不會像對著沒有喬裝過的那個她一樣, 總會想要抱一抱, 或者其他的肢體接觸。
現在他會想跟她說話, 想她陪著他,但卻不會有那種衝動。
難道他真是個好-色之人?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好處。
因為他對她的態度自然了,她便也放鬆多了。
兩人一路從江南到北疆, 相處得倒是越來越融洽。
她也不再怕他, 越來越像六年前的那個小姑娘。
趙景烜看著她不出聲。
明舒看著他那個表情就輕哼了一聲。
前世她是他的枕邊人, 對他的各種眼神最是了解不過。
她早就發現了, 他對著現在喬裝過的自己, 眼神都是再正常不過。
但只要是看到未做任何喬裝時的自己,那眼神就會和前世那種像是要把人釘死的眼神十分相像。
色-胚-子。
明舒現在也終於明白前世大概她還真的是以-色-侍-人。
也是,就前世那種情況,他除了喜歡她的顏色之外,還能喜歡什麼?
她忍不住又輕哼了聲,走近了他幾步,道:「那個華文濤,是不是你授意他帶著他那個妹妹過來找我的?」
趙景烜挑眉,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敏銳。
但這也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他道:「我覺得你很不喜歡他們,與其讓你把這氣悶在心裡,還不如把他們叫到你面前,讓你出出氣。」
不過他也沒想到那個華西蔓會是那麼一副德行就是了。
明舒:......
「不過,你是怎麼猜出來的?」他道。
這事可沒有半點漏洞。
怎麼猜出來的?
因為前世華文濤就是他的人,不知道後來華同暉為什麼惹怒了他,兩家不僅取消了婚事,他還支持華文濤取代了華同暉成為了華家的家主,掌控了西北的軍權。
他們現在很可能就已經勾-搭上了。
以華文濤的行事風格,若不是他的授意,華文濤怎麼會做出帶自己妹妹這個時候來找她這種事?
不過她先前罵華文濤也沒有冤了他。
因為他的確自始至終都沒有真的尊重過她。
但這些自然不好跟趙景烜說。
她想了想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既然說過會幫你處理掉爛桃花,自然要有所準備。」
「我查過華家。華文濤雖然年紀輕輕,但行事一向行事謹慎,滴水不漏,心機手段都不缺,他不想將妹妹嫁給你,自然有千百種法子。哪怕傳聞中我只是你的姬妾,沒有你的授意,他也不會冒然和我接觸的。」
「你很不喜歡他?」他隨口道。
「我討厭老奸巨猾,心思叵測,心眼多得跟篩子一樣的人。」明舒沒好氣道。
趙景烜嘴角抽了抽。
他覺得他好像又被意有所指的罵了。
***
京城。
繼青州之戰中,太子害死夏將軍和青州滿城將士以及百姓的傳言之後,京中陸續又有新的關於太子的各種陳年舊事又傳出,當然不是什麼好的舊事,而是各種失德之事,還有因一己之私,包庇,提拔各種貪贓枉法草菅人命的官員等等舊事。
包括六年前被文和帝壓下來的福州商行倭寇勾結案等等。
這樣的太子何以為君?
雖然太子也有命人在京中散步反流言,例如針對青州之戰一案,反流言就說是福安長公主是因為不滿太子因蘭嘉縣主身染時疫,而下令火燒了蘭嘉縣主的遺體,這才散步流言污衊太子等等。
但就算有這些反流言又怎麼樣?
反而讓原先的流言傳得更甚,滿京城吵得更厲害罷了。
而且人總是偏向弱者的。
福安長公主曾經是多麼的金尊玉貴,可她的丈夫為國捐軀,女兒出生沒多久就被害失蹤,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卻又被皇后太子不容,福安長公主只能帶她遠走他鄉,避世而居,結果又因為憂心皇帝病情,特地趕了回來,女兒卻還是被人害死,不說留個全屍,連個渣滓都沒留下。
長公主已經因為喪女之痛病重起不了床,竟然還有人編造這樣的流言來誹謗長公主。
可見其人之狠,之惡毒。
這其人是誰?
除了皇后和太子,還能是誰?
朝中官員稱病的稱病,觀望的觀望,管事的越來越少。
偏偏各地叛亂,匪亂,地方軍索要糧草,天災,請求賑災的摺子像雪片一樣飛到了太子的桌案上。
太子本來也還算穩得住的,此時也是焦頭爛額。
尤其是朝中官員在朝堂上死氣沉沉,但私下卻活動頻頻。
這些已經壓迫著太子,讓他處於近乎崩潰的邊緣。
央和宮。
「母后,兒臣聽說葉閣老等人聯合了朝中數位大臣,正在煽動曾首輔和宗室幾位郡王密謀廢黜孤,準備扶五皇弟或者六皇帝上位。母后......」
「他們敢!」
容皇后「砰」得一聲拍在了桌案上。
她的手按在桌上一陣痙攣,咬著牙道,「緒兒,你不必太過擔心,你別忘了,禁衛軍是在我們的手裡,你是我們大周名正言順的太子,他們這麼做,就是謀反篡位,是誅九族之罪!」
「母后,」
太子趙存緒的面色灰敗,道,「法不責眾,而且現在各地亂起,福建大半已經被叛軍攻陷,還有雲南異族,竟然也公然叛了朝廷。母后,兒臣擔心,等辦了這些異心之臣,朝廷也會無人可用,各地將領更是也可能要起異心......」
容皇后沉著臉。
趙存緒咬了咬牙,道,「母后,兒臣聽說,這次這些大臣之所以如此容易被煽動,是因為長公主手中的確握有當年護送蘭嘉逃亡的護衛的血書和其他的一些證據,也是這個原因,當年長公主才會迫不及待的逃離京城。」
「母后,這件事情的源頭就在長公主。兒臣知道母后您一直不讓兒臣動長公主的緣由,可此事若是任由這般發展下去,將會不可收拾,還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拿了......」
「娘娘,娘娘,大喜啊!」
趙存緒正說著話,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太監喜極而泣的聲音。
趙存緒和容皇后同時皺起了眉,然後兩人就聽到外面的太監接著道,「娘娘,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兩人都是「騰」地一聲站起了身,先驚後喜的看向了門口。
他們是真的喜。
因為他們可跟前朝的皇后太子不一樣,都盼著老皇帝歸西好自己升級為太后的太后,新帝的新帝。
現在醒的那位皇帝一向對他們寵愛異常。
這麼多年來,什麼樣的爛攤子都能幫他們收拾,什麼樣的事情都能幫他們兜著。
此時朝堂和外圍的局勢他們明顯都已經把控不住。
皇帝醒了,對他們來說,真的是能令他們喜極而泣,心下一松的天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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