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塢伸手幫她整了整髮絲,剛一路拉著她只管跑,她垂放的長髮都給跑亂了。
他那骨節分明的五指將她的髮絲輕撩到背後,往中間攏,從上而下一遍遍地捋順。
邊上來往的護士們看著這麼溫柔貼心的一幕,都羨慕不已。
安靜害羞,卻也沒阻止他,不知為何,被他順頭髮的感覺莫名地舒服,她很是享受。
大約二十分鐘後,結束冷敷,X光片報告也出來了,並無骨折等傷及骨頭的症狀。
安靜本要怪他大驚小怪,可一看到他為自己心疼的模樣,就把話給咽肚子裡了。
醫生:「光片沒這麼快出來,你們可以下班後再來取。回去之後,過個十幾分鐘可以再做一兩次冷敷,直到消腫,給你開一瓶活血化瘀的噴劑,不再冷敷後可以噴。」
顏書塢:「噴劑麻煩開兩瓶。」
「可以的,來,單子拿到藥房拿完藥就可以回去了,記住,這幾天不要拿重物。」
「好的,謝謝醫生了。」
兩人回到廠里,餘聲和大頭在保安室,周軒也在,他們已經停止詢問。
「阿靜,手沒事吧?」周軒看了看她紅腫的小臂。
「沒事,在醫院做過冷敷了。怎樣,你們問得?」
餘聲回道:「他說一起的那幾個人里有三四個也是廠里的,因為聽說要被開除,便找外面的人一起對顏總實施報復。」
「開除?誰說的要開除你們?」安靜質問被一保安壓著坐在椅上的大頭。
「早上開會的時候說的呀。」
安靜感到不可思議,「早上會議就那麼簡單,內容還能被篡改給傳到你們耳朵里?」
和另一保安看完監控錄像的顏書塢問大頭,「你剛說有三四個是廠里的,那另外幾個呢?」
被控制住的大頭還很橫,「不是說了,在外面找的呀。」語氣不爽。
「這麼講義氣?免費給你當打手?」
大頭愣了一下,對上顏書塢犀利的眸光,迅速躲開,說:「我們請的。」
「總共多少錢請的?一個人需要多少?」
傻裡傻氣的大頭接不住他的發問,眨巴著雙眼,開始慌了起來,只好說了句,「要你管。」
「我不管,我把你交給警察管,監控錄像挺清晰的,要定你們的罪輕而易舉。」
顏書塢的步步緊逼,聽到『警察』二字,大頭更害怕了,面露驚慌。
「你不能把我交給警察,如果不是你要開除我們,我們才不會這樣。」
顏書塢不再和他對峙,把餘聲和周軒叫到了保安室外面。
「這事肯定不止是他們報復我這麼簡單,那個為首的說拿錢辦事的語氣,應該不是拿大頭他們的錢,若是,大頭不會對我剛問的話答不上來,我想應該有人衝著我來的。」
「您的意思是今天這波人和對喬大小姐潑油漆的幕後指使者是同一個?」
顏書塢點了下,餘聲迅速接收到信息,「我明白了。」
交代完,顏書塢把安靜也叫出保安室,「我們先回辦公樓,這裡交給他們。」
「不是,我們可以一起...」
「阿靜。」周軒將她往顏書塢身邊推,「你和顏總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和余助就行。」
顏書塢又把她給拉走了。
走了好一段路,她突然停了下來,示意他把手鬆開。
「顏書塢,開廠大會吧?」
中午吃飯時,她因為老李頭工傷的事擔心下廠的仗不好打,沒想到這麼快,顏書塢就遭人攻擊。
「就因為剛才發生的事?」
「對。」
對於剛才那一棍,安靜還後怕著,不是自己因此受傷,而是不敢想像那一棍要是砸在顏書塢的頭上會怎樣。
「原來,阿靜這麼為我著想。」說著,他便要再去拉過她的手。
她躲開,「別拉拉扯扯的。」繼而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顏書塢無奈一笑,上前與其並肩前進。
「開員工大會,要是廠仍是要關,你就跟大家表明集團承諾的會根據法律進行補償,安大家的心。若不關,把裁員傳達下去,也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像大頭這種也不知從哪知道了早上的會議內容,還篡改了你的話,搞得人心惶惶,衝動的就給做出沒腦子的事來了。你要是受傷了,接下來的工作如何展開。」
她走得疾,話也說得快,顯而易見的著急了。
倏然,顏書塢迅捷轉身一把將她往懷裡攬,輕垂眼眸,俯身而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的雙唇已經覆在了她的唇瓣上,她僵直身體一動不敢動,眼神直愣愣看著他。
觸碰那一刻,彼此都感受到了對方那顆『嘭~嘭~嘭』跳動的心,清晰到好似兩顆心要跳出身體撞到一塊。
一股時隔多年的強烈觸感在呼喚著。
那股觸感使得顏書塢自然地在她柔嫩的唇瓣上輕啄慢碾,舒緩,綿柔。
忘我之時,安靜猛然推開他,使力了,他偷瞄到她那慌了幾分的神色,下一秒便撫著胸口,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你沒事吧?」她趕忙上前看。
他竟還輕咳了兩聲,「阿靜這是要推死我呀。」
「誰讓你胡來的。」
「看到阿靜關心我,我激動,忍不住就是特想親阿靜。」
他說著話,雙眸還意猶未盡地盯看著她那柔軟的紅唇,淺嘗輒止哪夠。
比被忽悠的她還從容淡定。
她退後兩步,說:「反正就是你的錯,我之前警告過你的,別動手動腳,我條件反射的話會傷到你的。」然後抬了抬那隻受傷的手,「推你,我這手也痛呀。」
「我看看。」
他剛拉過她的手,她就察覺不對勁,「顏書塢,你該不是故意的吧。」
他趕緊又撫住胸口,一本正經地說道:「確實有點痛。」
安靜不想搭理他,徑直走了。
顏書塢嘴角掛起微笑,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美。
進入辦公樓的會客室,常誠還在午睡,顏書塢第一時間給安靜又做了冷敷。
「兩瓶噴劑,一瓶留在廠里,一瓶帶回家,記得要塗。」
「我知道了。」
安靜覺得這種時候的顏書塢很囉嗦,不是嗔怪,就是叮囑,不停地,她心暖的同時也感覺耳朵快起繭子了。
常誠終於因他們的動靜給醒了,看著那個冷敷袋,即刻清醒。
「我睡個午覺時間,怎麼就受傷了呀?」
「沒事,腫了而已。」她抬了下冷敷著的手。
正倒白開水的顏書塢說:「你睡個覺,我差點丟了性命。」
常誠差點跳起來,「這麼嚴重,誰敢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