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輕輕說了兩字『誇張』,常誠偷笑,顏書塢拿來白開水遞給她,「別以為背著我說壞話,我就聽不到了。我哪裡誇張了,是誰擔心我流血替我受傷的。」
「哎呀,這到底是要說危險,還是在秀恩愛。」常誠表示牙很酸。
安靜明明對他這話該不在意,卻掩藏不住那份無意識的羞赧,雖無言語,但常誠察覺出來了。
他發現,只要是和顏書塢扯上的打趣逗樂,安靜都極易情緒波動。
雙眼在兩人身上瞄了瞄,說:「好了,不開玩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聽完兩人的講述,他大呼一聲,「如此明目張胆,太囂張了。不過話說回來,監控都能看得到,保安的反應會不會太慢了。」
安靜無奈道:「是他們的疏忽,不過,最終逮住了那個叫大頭的人。」
沒多久,餘聲和周軒從保安室回來了。
餘聲:「周五晚上,有個男人找上大頭,說我們看到他上班不好好做事要開除他,對方自稱和顏總有仇,提出聯手一起報復顏總,大頭想到自己要被開除,心生怨恨就答應了。那個人讓他和一個叫馬彪,也就是那個為首的大塊頭聯繫。大頭就周五晚見了那個男人一面,不知道名字,聯繫方式也沒有,更不清楚他和顏總有什麼仇,連後面組織人,何時何地行動,一系列事都是馬彪在指揮。」
常誠奇怪,「那怎麼拿早上會議內容做藉口呢?」
「大頭說是馬彪臨時交代的,要是被抓到就這麼說。」
常誠看向顏書塢,「看來找上大頭的那個人和廠里某個,或者不止一個的管理層是熟悉的,不然廠里的消息他不可能知道得那麼快。」
「是。」顏書塢抬眸問餘聲,「可有問出那個馬彪的情況?」
「有的,他是本地人,有電話號碼和工作地址,電話打了沒人接,在一家大排檔上班。」
顏書塢雙手拂了下膝蓋,站起身,「好,這個事先這樣,等待會上班後,你找上流水線車間主任和人事部的人,一起到保安室把大頭放了,讓他停工回家等通知。」
「好的。」
一旁的周軒疑惑,「不現在去找馬彪嗎?說不定早跑了。」
顏書塢笑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不急。」
說完,他抬起左手看了眼手錶,後將目光移到周軒身上。
「我怎麼了嗎?」
迎著顏書塢些許肅穆的神色,周軒仍會不自在。
明明以前就見過,年紀還比他大,可如今顏書塢的身份和氣場,周軒還沒適應過來,面對時候多少會拘謹。
「不出意外的話,工傷補償的事情下午就能解決,或許更快,那40萬下班之前就會到帳。」
周軒儘管知道這件事應該是那些領導中飽私囊,但一個下午就將事情查清楚並不容易,那些領導可是官官相護,還會顛倒黑白。
別說周軒不敢相信,安靜都露出了懷疑的目光。
只見顏書塢淡淡地問道:「你覺得周廠長知道這事了嗎?」
「肯定知道,廠里多得是他們的眼線。」周軒答得極快。
「那你覺得周廠長這會會沒有任何動作嗎?」
周軒知他會有動作,但也需要時間,「他人在外面,應該沒辦法這麼快。」
「不,你太小瞧你伯父了,這幾年老廠能在他的管理下走到如今這境地,你覺得他什麼動作是不快的。」
周軒一時答不上,顏書塢又說:「放心吧,你伯父肯定已經想好如何解決了。」
下午!
上班沒多久,周堰和洪禮進回到廠里,第一時間前去關心顏書塢和安靜,問起是否已經報警,被告知還未報警時,周堰責怪下屬,主動拿起手機要報警,被顏書塢給阻止了。
周堰的表現讓顏書塢更加肯定此事跟他無關,但被攻擊之事並不是目前的主要事件,顏書塢沒過多和他們討論,而是說起那起工傷的事。
周堰嘴角尷尬一扯,並沒打算讓顏書塢等人繼續追問此事,而是主動交待了一切。
「顏總,我在外面辦事,一得知此事就讓人調查了,一切都是洪總的助理小楊和財務經理欺上瞞下導致的一切。」
聽到那四個熟悉的字眼出自周堰口中,對面人表面平靜,心裡卻都在嘲笑,看來周堰等人已想好對策把責任全部推出去了。
或許,還和擔責人員都溝通好了?
顏書塢明了周堰是在賭他會不會當場撕破臉,若是不會,他周堰就暫時安全。
想到這一點,顏書塢連細節都不問了。
「既然周廠長調查清楚了,那打算怎麼處理?」
話一出口,另外幾個人感到不解,完全可以掌握主動權,就算不主動,但也不必被動到這個地步吧,但他們都尊重顏書塢,未出聲。
不過,周堰也不給他們時間提出問題,馬上回話,「那40萬待會讓財務轉給老李頭,我已讓小楊等人提交辭職申請書了。」
「就只是讓他們辭職嗎?」顏書塢的語氣冰冷,寒氣十足。
所有人些許被嚇到,目光都出現了短暫的驚懼。
周堰帶著微不可聞的哆嗦,問:「那顏總的意思?」
「這件事的處理本不能這麼簡單,不過周廠長似乎沒有細究的意思,那就算了。但他們要以開除做處理,後面若有其它事涉及到他們,是否會追究其它責任可就不好說了。」
「好的,就按顏總的意思辦。」周堰等人也不敢有異議。
此事有了所謂的處理結果,顏書塢下一步便是向那兩人詢問對開除是否有異議,兩人口徑統一,都甘願接受公司處理,沒有任何要說的。
顏書塢也不浪費時間,讓餘聲和林小雨通知相關部門做好交接手續。
安靜看著站在窗戶邊,背對著他們的顏書塢,終於問出了不解,「他們貪了公司40萬,不管是在行為上還是金額都已是違法,只是開除會不會?」
「太便宜他們了是嗎?」常誠問。
安靜點下頭,常誠繼續說:「想必你也猜得到,這40萬涉及到的不止那兩個人,周廠長等人肯定也貪了,而且拿的定是最多的。可你看到了,剛才他們裝得多淡定,將事情推脫得一乾二淨。周廠長知道書塢肯定猜到事情端倪,他只是在賭書塢會不會當場和他對峙。要是不撕破臉,那就基本上順著他的意思走。後面還有更多的事,到時候再一起算帳,不遲。」
「這樣子啊。」
安靜聽明白了,但也不明白,此時先算這筆帳和後面一起算帳的區別似乎不大,而且可以掌握主動權,很多事情會好處理很多,何必等呢。
她看著顏書塢的背影,總覺得他在盤算著什麼大事。
這時,顏書塢轉過頭,說:「周五,我們看帳本並沒說任何問題,早上財務總監說那些長年欠貨款的客戶有回了些款,可見我們的行動讓有些人開始害怕了。而今天這個事之後,那些管理層該人人自危了,挺好的,這樣後面的事才好處理。」
處理完老李頭工傷補償的事,顏書塢等人接著開始聽取各部門的工作報告。
下班後,周堰再次提出宴請的事,被顏書塢婉拒了。
「周廠長真的太客氣了,宴請就不必了,要是周廠長和大家願意,我們可以一起到食堂吃飯。安經理帶我們到食堂吃過兩次,都挺好的,也可以了解員工的生活。」
周堰只好妥協,「那就按照顏總的意思,我們到食堂去。」
「不好意思,今晚有事,就不和大家一起吃飯了,明天吧,中午或者晚上都可以。」
「那好。」
顏書塢等人回了喬家別墅,安靜在安武的接送下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