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城頓時閉了嘴，一句話不敢說了。
好好的，怎麼還扯到他身上了。
他唯一感到虧欠白西月的地方，就是當初答應了離婚的事。
這件事幾乎眾所周知，郁屏風能打聽到，他也不意外。
江折柳聽了，猛地一愣，隨即看向季連城。
季連城只覺得前有狼後有虎，兩位長輩的目光都讓他如芒在背。
江折柳顧不上自己難受，不可思議地看他：「你和月月離婚了？」
季連城百口莫辯，這件事說來話長，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郁屏風開口了：「可不是！離了整整三年多！木木是月月一個人生下來的！從懷孕到生孩子，他根本就不管不問，現在木木大了，他就來坐享其成了！」
季連城：！！！
雖然事實的確是這麼回事，但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從郁屏風嘴裡說出來，怎麼聽著自己這麼像渣男？
江折柳看著他的目光頓時像是要吃人：「他說的是真的？！」
「這還有假嗎？」郁屏風冷哼一聲：「整個富申醫院誰不知道！你隨便找個護士問問，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再說，爺什麼時候撒過謊！」
江折柳咬牙看著季連城：「你，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不同意月月和你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我女兒，受一丁點委屈的！」
季連城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要冤了。
這不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嗎？
兩尊大佛他一個也得罪不起，這會兒倒好，他倆一致對外，火力全衝著他來了。
他上哪兒說理去？
他只能開口：「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對月月……我始終……」
「始終什麼始終，你倆離婚了是事實，月月一個人懷孕也是事實！你就說是不是！」
「是，可是……」
「是就行，還要什麼可是！」郁屏風滿肚子都是氣不忿：「阿姐看人的眼光差到不行，連月月都是個瞎眼的！要我說，等月月好了，我就帶她出國！我那裡什麼條件都是最好……」
「不行！」
「不行！」
季連城和江折柳異口同聲開口，說完之後彼此看了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
雖然對視的時間很短，但季連城莫名讀出了「晚點再收拾你」的信息。
「你倆有什麼資格說不行？你憑什麼？」他看向江折柳：「憑你把月月丟了二十八年，沒能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江折柳低了頭，無話可說。
郁屏風又看季連城：「你憑什麼？憑你和月月離婚，讓她一個人挺著大肚子懷孕生子，把木木撫養到現在？」
季連城：「我……」
郁屏風冷嗤一聲：「口口聲聲說愛月月，這就是你們給她的生活。你們自己摸著胸口問問自己，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嗎？你們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這要是換個人，說不過，季連城早就打過去了。
可對方偏偏是他不能惹的人，只他是月月的舅舅這一個身份，就把他壓得死死的。
再說，當初離婚的事，他也的確心裡有愧，哪怕那一切都是誤會，但月月一個人承擔了懷孕生子的過程，這是事實。
他每每想起來，都心疼到不行。
更何況被郁屏風這麼質問出來。
郁屏風越說心裡越有氣，越說自己的底氣就越足：「所以，我帶月月走，你們一個個都沒有權利說不。」
季連城開口：「其他事都可以商量，這件事不行。」
「你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本嗎？有嗎？！」
「或許我沒有資格，但我想，你要帶月月走，月月也不一定會同意。」
「不走留下來幹什麼？被你們繼續傷害嗎？前二十八年，我不在，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無能為力。可月月以後的人生，由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