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刺進去的時候,周一凡一愣。閱讀
好像……哪裡不對。
他正要低頭去看,完全沒想到,一條大長腿橫過病床,一腳朝他踹了過來。
一記窩心腳,力度之大,讓他整個人後退著飛了出去,同時,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
咚一聲巨響他的後背撞到病房門,又彈回來幾十公分,這才狠狠摔在地上。
接著,他震驚地看到,本該受了傷的白西月,下一秒卻騰地從病床上飛快地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跨過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白西月」已經站在他身側,本應該受傷的手利落地往後扭住他的手臂,一個用力,把他推倒在地,讓他的臉狠狠摔在了瓷磚上。
然後,他就動不了了。
胸口傳來的劇痛、被人轄制的恐懼,讓他無法控制地大叫起來。
他聽到耳邊傳來季連城冰冷的聲音:「堵住他的嘴。」
下一秒,他就發不出聲音了。
他拼命朝身邊的女人看過去。
女人已經拿掉了口罩,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分明不是白西月!
周一凡大吃一驚。
怎麼會這樣?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來之前對於要遇到的情況,已經做了很多分析。
這件事沒有走漏半點風聲,包括季連城給他開門之後的反應都很真實。
現在想想剛剛的事,這才覺得不對勁——白西月說不了話不對勁,戴著口罩不對勁,那隻露在外面的手也不對勁。
好像……
他們就是等著他來動手一樣。
周一凡想通這些,只覺得後背發冷。
他再聰明,畢竟還是個沒成年的中學生。
這一瞬,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
一雙手工精製皮鞋停在他的眼前,他已經痛到眼睛都睜不開,只聽耳邊傳來季連城冰冷的聲音:「帶走。」
女人很快把周一凡拖走了。
季連城深吸幾口氣,把體內的暴戾壓了下去。
自從和白西月在一起,他會想著這世界更美好的一面。
在周一凡動手之前,他甚至想,只要周一凡不被別人蠱惑,但凡他有一丁點的心存善念,他母親傷害白西月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可以負責周明所有的醫藥費,這兩個孩子以後的學業他也可以資助——但就在周一凡拿出刀子那一瞬間,他就知道,這一家人,都已經無藥可救。
那一瞬,他飛身一腳踢過去的時候,是真的起了殺念的。
只要想想,萬一他們沒有監測到周明一家的行動,萬一周一凡傷害白西月的行動會成功——只要這樣想,哪怕白西月有一丁點可能會受傷的可能,他就暴躁得想殺人。
他去洗了洗臉,然後去另外一個病房找白西月。
白西月還沒睡,見他進來問他:「安排好了?」
他是以有工作要安排的藉口才出去的。
聽她這樣問,他點頭:「安排好了。怎麼還不睡?」
燈光下,白西月肌膚更顯白皙,剛開始因為失血導致的臉色蒼白憔悴,現在被王瑞珍的湯湯水水、再加上季連城貼身照顧,已經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不,甚至比之從前還要唇紅齒白、白裡透紅。
季連城說完,在床邊坐下,彎腰去抱她,把臉埋在她的頸間。
深深呼吸她的味道,讓她的氣息慢慢浸染他的周身。
他聞不夠,大腦袋在白西月頸間動來動去,甚至還有往下發展的趨勢。
白西月抱住他,不讓他亂動:「你工作要是忙,明天就去公司一趟,反正我也沒什麼事了。」
哪怕剛剛被周一凡刺中的只是一隻矽膠仿真手,他也心有餘悸,此刻他抱著她,親著她,懷裡滿滿都是她,才算是平復了心底的那份恐懼和暴戾。
他是個病人。
只有白西月是他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