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連城總算鬆了一口氣,但看著她的態度,還是有些不放心:「你的意思是說,你會認他,但原不原諒,再說?」
「他沒有錯嗎?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認錯,有他這樣做爸爸的?」
這件事,季連城也沒辦法給他洗白。閱讀
白西月又哼一聲,小聲道:「做錯了事,取得對方的原諒,就可以心安理得了嗎?那豈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犯錯,過後只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事了?」
季連城忙道:「你這影射的就有些寬泛了,江主任的為人,你是清楚的,他不是知錯犯錯的人。」
白西月又吸了吸鼻子:「我還不能說他兩句了?」
「能,能,雖然他是長輩,但這件事他做得確實不對,該說。」季連城小心翼翼看著她的臉色:「那,你想見他嗎?」
白西月眼圈瞬間就紅了,之前就紅,現在更紅了。
季連城一看就心疼了:「你,你別哭了啊,哭得我一顆心都碎了……」
白西月淚眼朦朧地去看他,可憐巴巴地開口:「我是不是很沒用?」
「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季連城拭去她眼角的淚:「你要是沒用,那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都可以稱之為廢物了。」
「你很棒。我為有你這樣的老婆兒自豪,發自內心的。」
「那我……那我如果說,我現在就想見……見江主任,你會不會笑我?」
季連城一愣。
白西月抽泣著開口:「雖然我爸是警察,也很厲害,但……但如何江主任是我親爸,我好像……我好像也挺高興的。」
季連城明顯鬆了一口氣:「你嚇到我了,我還以為你不想認他。」
「我為什麼不想認,他是我爸啊。」白西月說到這裡,又有些委屈:「殺人犯我都認了,怎麼可能會不認他?所以我才說你錯了,聽了你的話,我心裡……又難過……又高興。」
季連城也高興:「月月,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我就知道,你這麼善良,一定會原諒他的。」
「才不是因為我善良。」白西月看他:「我很自私。之前江如影說我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裡。現在知道她引以為豪的爸爸,竟然是我的,我就忍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應該的。」季連城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他本來就不捨得白西月受委屈,這點自私的小想法算什麼,白西月要反天,他都恨不得去找根金箍棒:「下次見了她,可以盡情對她幸災樂禍,冷嘲熱諷。你不好意思,就讓我來。反正,她占了你二十多年的身份,這是她欠你的。」
白西月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心虛:「你不覺得我自私嗎?我現在覺得特別解氣——一開始是很委屈的,也很難過,可現在,我就是覺得解氣。」
「這有什麼自私的,最自私的,是喬廣英。她才叫自私,卑劣,你這都不是小巫見大巫,跟她比,你是九牛一毛。而且,哪個人不自私呢?自私藏在我們的天性里,端看你如何自我調解了。」
「但我覺得,你這樣一點點的小自私,在我看來,很可愛。」季連城忍不住親親她:「老婆,你怎麼這麼可愛?」
白西月有點不好意思:「那,江主任現在怎麼樣了?我能見他嗎?還是……等鑑定結果出來以後,再見面?」
「那就等鑑定結果出來吧。」
白西月嗯了一聲,沒忍住,又問:「你剛剛,就是去找江主任了?他……他有沒有說別的啊?」
季連城笑笑:「他喜歡你,欣賞你,你看不出來?」
白西月有點不好意思:「他說的?」
「還用說嗎?不知道你是他女兒之前,他就關注你了,還特意因為委屈你的事給你道歉。放眼整個醫療系統,也只有你有此殊榮了吧?」
她笑了笑,下一秒又皺了眉。
季連城問她:「怎麼了?」
她問:「郁空青……她是什麼病去世的啊?」